第十九章：不能言说的伤
情人海白色的沙滩上，散落着贝壳和海星，在太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念言汐换上淡蓝色纱幔抹胸长裙，佩戴心形钻石吊坠锁骨项链，精致的脸蛋画上淡妆，化妆师在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用了较长的假睫毛，乌黑亮丽的长发发尾微卷随意披散着，她就像城堡中走出的梦幻公主。 她的美惊艳了现场所有的人，但是也有不少人在嫉妒。 苏陌让她代言的是国际设计师Alan的作品，天后级别的人物也不一定能拿到这份代言。 而念言汐作为一个新人，就代言了国际设计师的海之恋系列，难免遭人嫉恨。 到拍摄地点没待多久，念言汐就听到带着恶意的话。 “也不知道她怎么把我的偶像挤掉的。” “这还用想吗？估计是用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勾搭了金主呗。” 现场的人都在她背后故意提高音量，生怕让念言汐错过他们的恶意。 袁灵给她一瓶矿泉水，拍拍她的肩膀对她说道：“新人难免会被针对，别往心里去。” 念言汐回她一个微笑，看着眼前的大海不说话，这些道理她都懂，自然不会在意。 她等了几分钟之后，袁灵就让她上场进行拍摄。 导演满脸和制片人不信任地盯着监视器，把那么大的广告交给一个新人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 海之恋系列主要是表达爱而不得，要求女主一定要从内心戏出发，不要只停留在表面的演技，要给观众一种哀而不伤的感觉。 念言汐初次接触镜头，不懂得如何站位和面对镜头表达情感，老是被导演连连叫停。 “我说，你能不能卡好位。”导演终于忍无可忍，他坐在监视器前面怒斥着念言汐，“我要的是由内而外的悲，不是光流眼泪知道吗？” 念言汐尴尬地笑了笑，拍了十几条就没过，想着父亲的事她根本没心思拍。 “继续拍。”导演厉声喊了摄影师。 “啊？又要来？”女场务不满地抱怨着，怨恨地瞪了一眼念言汐。 正值太阳当头的一两点，炎热让工作人员慢慢没了刚开工的热情，心脏在强烈的太阳光下变得很烦躁。 “要是换个人拍我们早就完工了。”念言汐身旁举着白板的小伙子小声埋怨，场务赞同地冲他点了点头。 念言汐知道，如果再不过，势必会引起众怒，而且现在烈日当空，搞不好会有人中暑。 这一条拍下来，表现比前面的好一点，导演让所有人都休息十分钟，他紧皱的眉头也稍微松开了一些。 念言汐走出拍摄点，袁灵拿着水上前交给她，拿着扇子给她扇着风。 “谢谢。”念言汐淡淡一笑，喝下一口冰凉的水对袁灵很抱歉地说道：“对不起，让你被制片人训了。” 刚才她看见胖乎乎的制片人指着袁灵的鼻子，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袁灵才想起制片人怒气冲天的指着她说:“你看看你家艺人，胶片多贵你知道吗？浪费了几个小时你知道吗？要不是因为苏总裁我早换人了，麻烦你，去跟她沟通沟通，让你家艺人发挥正常点行吗，光长那么漂亮的脸蛋有什么用，没实力就一花瓶，懂吗？” 制片人是个气场十足的女性，本来就很反感靠关系上位的艺人，念言汐这样NG了多次的人更是让她十分气愤。 “哎呀，没事啦，我以前带新人的时候常常被训的一愣一愣的，这都还算轻的。”袁灵无所谓地摆摆手，抬起下巴对念言汐咧嘴笑了笑。 念言汐用微笑回应了袁灵，便走到自己休息的地方坐下，保持着沉默。 经过伤痛的洗礼，现实的逼迫，淡漠从骨子里生长，把内心上锁，把嘴巴紧闭。 袁灵看出了念言汐心情不佳，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坐在她的身旁，轻声地说道：“如果你觉得实在拍下去的话，我可以去找总裁，让他给你点时间酝酿一下。”她理解念言汐，毕竟头一次面对镜头，难免会因为不适应影响发挥。 “不用了。”念言汐平淡地拒绝了袁灵的提议，去找苏陌还不如被导演骂死。 袁灵鼓起腮帮子思考了一下，扭头问念言汐：“你爱过人吗？” 念言汐对这句突兀的话露出不解的神色，不等她开口，袁灵又自顾自的说着。 “海之恋的意思是爱而不得，你有深爱而得不到的人吗？我想每个人都有。“袁灵一脸严肃的看着念言汐，耐心地说：“表演的时候，带进往事是很有帮助的，想一想曾经。” 林然。 念言汐想到了林然。 爱，而不得。 对于林然，不就是这样吗？ 念言汐明白了袁灵说的话，很感谢地对她点了点头。 望着远处的海岸线，有几只海鸥自由地翱翔在那里，没有悲伤，没有忧愁。 她赤着脚走在白色的沙滩上，不规则的淡蓝色裙边被海风吹起，在空中飞舞着，眼饱含泪水望着天边。 林然，你在哪里？ 我还可能再见你吗？我还有资格再见你吗？ “快，快，哎呀，拿给我。”导演着急地从摄影师手上夺下摄影机，连接上A市电视台导播室，跑到离念言汐不远的地方，镜头对准她，打开拍摄按钮，认真记录下念言汐的每一个表情。 行走在沙滩上的念言汐，此刻在她身上真切地诠释了哀而不伤， 沉浸在思念中的念言汐丝毫没有没注意，她的一举一动皆被直播在A市每一台电视里。 坐落在A市中央的电视塔，外墙高挂着巨大的荧幕，其中也播放着念言汐的画面。 念言汐绝美的容颜让许多人停下匆忙的步伐，他们抬头仰望着这个从骨子散发出悲伤的女子，心里被触动一般，竟然也突兀地疼了。 “mama，这个jiejie好像天使哦。” 人群里有个在mama怀里的孩子，用手指着大荧幕，用稚嫩的声音惊叹着。 站在落地窗前的苏陌也看见了，他负手而立，棱角分明的脸上闪过惊艳，但看到那双含着泪水的双眸，心里莫名地生起一股烦躁。 她是在想那个人吗？ 有人为她心疼，有人不明心思，有人却在恼怒。 当张慧在家里哼着歌涂着指甲油时，电视突然插播了海之恋的广告。 当看到念言汐的时候，她拿着黑色指甲油的手在颤抖。 下一秒。 “啪~” 黑色指甲油溅在电视上，小小的瓶子完好地倒在地上。 嫉恨迅速扎根，遮住了仅存的一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