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螃蟹
荣远航守口如瓶，林素芳心里虽有怀疑，也不好过多的追问。她不理会荣远航的推辞，从柜员机里取出两万元现金交给这个外甥，并说道：“远航，如果你确实有困难，一定要告诉小姨啊，你这孩子，我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一点，有什么事都一个人死扛着。” 目送着小姨离开后，荣远航在街上直接拦了辆的士，讲好价钱连夜上路，此去目的地就是广南省大都会广粤市。一路上，荣远航在车里打着磕睡。几小时后，就到达了进入广粤市区的收费站。 “师傅，你知道广粤最大的水产市场吗？”收费站停车缴费的时候，荣远航醒了过来，本来打算去投奔在广州工作的一个好友的。但忽然改变了注意。自己有着位面之门，这种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何况还要从那里捕鱼来贩卖。那种动静一动会很大，到时怎么解释？ 这种事情应该秘密进行，即使是好朋友也不能让他知晓。所以，只能独自一个人找个方地来安顿下来了。而要卖水产，当然选择这个行业的集中区域比较好，那么住的地方最好离水产市场比较近，这样方便cao作一些。 开车的司机答道：“最大的水产市场吗？嗯，应该是明珠水产交易市场吧？在丽湾区的。” “那就带我去丽湾区吧。”荣远航说道。 “哟，你要去丽湾区？这个得加点钱才行。” “好的，那地方较远一些，这也应该。”荣远航也不在乎这点钱了。 …… 广粤的市区高楼林立、鳞次栉比，那道路纵横密布，错综复杂。好在现在是下半夜，交通状况良好，到达了丽湾区明珠水产批发市场附近下了车。荣远航找了个普通旅馆住了下来。先洗澡睡觉，补足精神。 几后天，他在市场附近租下了一个小门面。这里本来人家是修理三轮车的小铺，刚好要转让出去。只有十二平方米，不过有个夹层可以住人。租金每月一千五百元。但还得给四千元的转让费。 位置相对于繁华热闹的水产市场来说，虽然很偏，但胜在单家独户，自由隐蔽，没有比这更适合的地点了。更何况，他不打算一辈子卖海产品，只不过是暂时性的，目的是为了避开这段时间的债主纠缠，其二当然是为了异界那里的海产了，他相信，那里会让他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把新租来的小店铺清洗一下，购卖了一些日常用品，特别是捕鱼工具。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关了小店的门，躲在这小小的房子里进行了位面穿越。 这次穿越异界，他带来了渔网，网兜，大塑料桶，并且尽可能一次过通过穿越，因为位面之门，召唤得次数越多，时间停留得越久，他的脑袋就会痛，身体有些承受不了。就象第一次那样，没有经验，足足昏睡了四十八个小时！ 从繁闹的都市，瞬间转换成晴空万里、阳光明媚，风景优美的小海湾。荣远航并没有多少不适。他心里记挂的是那些容易捕捉的螃蟹。这里的海岩星罗棋布，那些巨螃就在岩缝里活动。 荣远航提着两个大桶，不用动脑子，比检西瓜还要方便，因为这里的螃蟹已经达到了成灾泛滥的地步，随处可见！只是没检得几只，两个大桶已经装不出下了！ 这些螃蟹每一个个头都不小，而且他还专挑大个的。有些蟹壳面已过超过了三十公分！ “这要是拿出去见众，会不会很吓人？”荣远航有些犹豫，要说一两只这么大，还说得过去，但每一只都象巨无霸一样，很有可能引起轰动。目前的处境，他最不愿意被人瞩目了。 “唉，个头大也是个麻烦，”荣远航心有不甘，但为了安全起来，还是把这些巨无霸给放了。重新挑一些，看起来不是那么太惹眼的。 四个大桶全装满了。荣远航顿时顾此失彼，这些螃蟹太调皮捣蛋了，不安安份份的待在桶里，老是往外爬出来。检了放回，放回来又爬出，然后再捉回。弄得荣远航差点暴走。最后用渔网把桶盖住栓好，这会儿已经没有多余的工具可用了。 “先卖了这些再说吧，还不知行情怎么样呢。”荣远航把四个大桶弄回店铺里，拉开了卷门。但卖这些东西也是个麻烦，市场里不会允许他一个无牌无照的小贩乱摆卖。而那些潜在顾客全都去水产市场悠转，谁会到他这旮旯地儿买他的螃蟹？ 正所谓酒香也怕巷子深啊！荣远航只得想了个笨办法，找两个网兜装满三四十斤，然后就这样两手提出去，他的想法是到市场卖完了再回来取货。 好在这里离水产市场只有几百米的路程，所以提着几十斤螃蟹并不觉得有多累人。 此时正值早晨八九点钟，是人们出外买菜的高峰期。明珠水产批发市场更是人山人水，摩肩接踵，车水马龙。 “大婶，要不要买螃蟹？”荣远航第一次做这勾当，刚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但想想那象山一样的债务，他很快就放开了，自食其力，有什么丢人的呢？何况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撞见熟人的机会微乎其微。所以站在路边大着胆子，见着人就推销他的螃蟹。 只是，好象人们对他的螃蟹似乎并不感兴趣。他也想过把蟹卖到批发档口，这样既方便又省事。但是人家档口里的产品都愁卖呢，除非你白菜价平宜卖给人家，但这样一来，他赚的太少了，并不乎合利益最大化。 虽然异界海滩那里的螃蟹多得满地都是，但是带着螃蟹来回穿越可是个吃力的活儿，每穿越一次，精神上就疲惫一分，多次穿越甚至有可能昏迷过去，这样一来就注定不可能随心所欲地拿取。 中年妇女看都没多看他一眼就离开了，让荣远航有些沮丧。这都好几个人从身边经过不闻不问了。 “你这螃蟹怎么卖？”一个五十来岁男人走了过来。 荣远航顿时大喜，这可是好的开始。“大叔，这螃蟹不按重量，论只来卖，四百元一只！” “这么贵？”大叔一听这个价就皱起眉来。 “不贵不贵，大叔，您看看就知道了。”荣远航早已考察过市场里的蟹类摊档，没有一个地方能与他手里的产品相比。人家卖的所谓大蟹，那规格普遍都是二、三两重的，最大也不过超半斤，而且要价很离普，因为稀有，又有档口，所以人家才敢要价，而且还不愁卖。 然而荣远航手里的蟹，那可是都经过挑选的，每只螃蟹重量都在两三斤左右！ “你打开我看看？”老男人有心想买，但从网兜里看不太清。 “好咧！”荣远航第一次做这种生意，很是兴奋，生怕怠慢了顾客。网兜口子一打开，就看见了里面引人注目的巨蟹。那蟹生猛异常，禁棝一解，就满地的跑。 “哇，好大的螃蟹！”顿时引起了路人的注意。结果一大堆人围拢了过来。 “后生仔，这蟹多少钱？” “小哥，这多少钱一斤啊？” 人一多，荣远航顿时感觉晕头转向，他大声说道：“不称重，只按个来卖，四百元一只，要买就快点，手快有，手慢没！” “这螃蟹是什么品种，看起来好大好肥啊？”一个清脆的女声问道。 众听着得‘好大好肥’这个词眼，一阵哄笑起来。 荣远航答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不过很好吃，很多膏，也很油。……额，应该是膏蟹吧，黄油蟹？” “老板，我要一只！给你钱！”外围的一个妇女伸手递出四张红通通的钞镖。 荣远航一喜，“好。你……” “啊！！”突然一声惨叫，吓得他一跳。 “哟，快帮帮她，她手指被蟹钳住了！”众人大叫。 只见刚才问话的那个女孩，一只白嫩的手指被巨大的蟹螯夹住，痛得她花容失色。荣远航大惊，马上伸手抓着女孩的手，用力掰着蟹螯。 旁边一个肥胖的妇女骂道：“怎么搞的，你这螃蟹也不拿蝇子系紧，你这简直是谋杀！要是把人家的手指钳断了，看你怎么办！” “对不起，对不起！”荣远航连声道歉。脸上的冷汗直飚，尽管解开了蟹螯，然而女孩白嫩的手指鲜血直流，而她那美丽的眼眸布满泪水。 “好美！”荣远航愕然地发现，眼前这女孩虽然梨花带雨，然而肌肤胜雪，楚楚动人，简直美到了极致！ “对不起……” “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女孩身着一套短袖运动衣，脚下是白色跑步鞋。显得简明轻快，身材阿娜。她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一小包纸巾。可是一只手给另一只手包扎伤口，显得有些笨拙。 “我来我来，”荣远航不容分说，抢过纸巾去帮她止血。说道：“真的很对不起啊，我没经验，这螃蟹应该捆绑一下才是……咦，你、你是——燕小姐吗？” 他终于记起来了，怪不得美女这么面熟！这女孩早在两年前他就见过面。广粤市每年都会在春秋两秀举行进出口商品交易会，为了给自己的五金厂打开销路，他曾参加过交易会。 也就是在那一次交易会里面，他认识眼前的这个女孩的，他还知道她的全名叫燕晓丹，当时是大四的学生。在广交会客窜给一个外国商客当翻译。荣远航也有过与她共坐一台用餐的经历，时间虽然很短，但是燕晓丹的出众美貌，使他一见难以忘怀。 “咱们见过吗？”女孩眨了眨眼，显然不记得他了。 “两年前，秋季广交会上我们见过啊，克鲁斯先生……还记得吗，当时你还给他当翻译的？” “哦——”女孩似是恍然大悟，她眼眶红红的，泪水还没擦干净，显得有些滑稽。只是秀眉一蹙，说道：“可是，我真不记得你了。” “我叫荣远航，下次记住啦。”荣远航料想人家也记不得自己，因为当时女孩子虽然与他同桌，但却没拿正眼瞧过他。“今天真对不起了，改天请你吃饭啊。” “嗯，嗯。没事。”女孩敷衍着应道。 荣远航取出一次性袋子，快速地装了三只大螃蟹，系好口子递给她：“燕小姐，送给你。” “啊，我用不着这么多……这个要、要多少钱？”燕晓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她奶奶从天京刚赶过来，很喜欢吃螃蟹，见这螃蟹个头这么大，本来是想买一只的，可是对方一下子就装了三只。既然人家认识自己，她觉得不帮衬其生意也说不过去。三只就三只吧，也不在乎这点钱了，想着就正往坤包里掏出钱包来。 荣远航摆摆手：“嗨，大家朋友间谈什么钱呐，拿去拿去，额，对了，你的手要不要我陪你去一趟医院？” “没事没事，这点小伤我回家处理一下就好，”燕晓丹犹豫了一下，把装着螃蟹的袋子放下，说道：“你不收钱，我还是不要了吧。” 荣远航把脸一板，：“燕小姐，你这是看不起我是不是？” “啊？没有没有！”女孩被他的表情弄得不知所措。 “如果当我是朋友的话那你就拿着！” “啊？那、那好……好吧。”女孩心里嘀咕：谁当你是朋友了，我都不知你姓甚名谁？但她脸皮很薄，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也不习惯，只得重新提起袋子站了起身：“那谢谢你了……我走了啊？” 荣远航挥了挥手，笑着道：“好的，再见，以后要吃什么海鲜尽管找我！” “嗯，拜拜。”女孩脸色有些发窘，似乎很不习惯这样与人打交道攀交情，迫不及待地钻出了围观的人群。却突然又听见背后的男子大声叫道：“哎！燕小姐！” 女孩身子一颤，转过头来睁大眼睛望过来，脱口就问：“你、你还有什么事？” “你的电话！”荣远航笑道：“我还不道你的手机号码是少多呢。” “这个就不用了吧？”女孩的声音很少，但又想想人家免费送了三只大螃蟹，觉得很过意不去，只得告诉他：“我的号码是1371ＸＸＸＸＸＸ。” “嗯，我记下了。”荣远航挥了挥手里的电话，又道：“我改天请你吃饭啊！” 女孩这回没有回答，在场的数十双眼睛齐刷刷的往她身上瞄，不由得越发窘迫，转身快速离开了人群。 荣远航望着她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傻愣愣的笑起来…… 旁边的中年大妈实在忍不住了，皱着眉喝道：“哎，小伙子！我说你这个螃蟹到底还卖不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