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售玉
就连老成持重的燕文礼看见这小山头一样的玉器也傻了眼。这十七件玉器当中，从玉料来说：有三件是雕刻造型各异的极品和田白籽儿带勾。八个羊脂白玉手镯，都是白如磷脂、没有半点疵瑕、气质脱俗的极品玉料。而另外两个手镯，却是璃玻种浓绿的手镯，也就是现在所谓的老坑种满色帝王绿极品翡翠！最后一件，却是大样件的含有九种色彩的金沙彩玉寿仙翁捧蟠桃的玉雕，而那一个雕座也都是用名贵的紫檀木料的。 “怎么样，这些物件还看得上眼吧？”荣远航观察着众人的表情，顿觉十分有趣，就连一边泡茶的燕晓丹也被这些玉器吸引了过去，心想定是价值不菲，不由得生出几分得意来。 “小荣，恕我问个不该问的问题，”燕文礼很快从震撼当中清醒过来，他问道：“这些货品来历没问题吧？” 荣远航一愣，马上争辩道：“看您说的，这些玉器来历当然没问题了，至于……来自哪里，恕我不能说，反正我以人格保证，这绝对没问题，不是什么倒斗挖墓来的，也不是偷也不是抢，更不是骗，……” “好了好了，”燕文礼见他越说越不像话，“我相信你这些东西都是合法的，我问的是，象这样的高货……比如这个仙翁雕座，可是个老物件，应该有追踪的历史，你能说说它的出处吗？” “这……”荣远航顿时卡壳，难道要告诉他这是从另一个世界买回来的？这根本不可能的嘛！只能很为难地皱了皱眉，有些嚅嗫地说：“这个……我还真不能说，”又看了眼燕晓丹，见她同样带着疑问看着自己，连忙又道：“不是不是，我是说这一个朋友托咐给我全权代理的，它的历史渊源我也不清楚啊！” “哪你的那位朋友……？” “他不能出面！”荣远航赶紧说。 燕文礼怔了怔，然后一脸释然地点了点头：“哦，理解理解。”这会儿已经自动补脑，也许是什么高官大人物，不方便出面罢了。又指了指那堆玉器问：“打算都出手？” “嗯，如果价钱适合，那就卖了。”荣远航肯定地说。 “哦……”燕文礼点了点头，对着那钟专家说道：“老钟，那你来说说？” 钟专家这会儿一头钻了进去，这么多的精品让他着了迷。闻言他才抬起头来，干咳了一声说道：“如果你都准备拿来拍卖的话，那我就讲讲我的看法，给你提供一些意见吧。咱们一件一件的来说，咳咳，这三个带勾，大小形状差不离，重量要秤了才知道，这料不用说，都是极品的和田籽儿，估计每件的带勾在六十克左右，光是这么个料，一件就能卖个八九十万以上！” “……但看玉不光是看它的料子，这雕工也是非常重要的，也对物件本身的影响最大，”说到这，他抬起头看了燕文礼一眼，说道：“礼哥，你看，这三个带勾的雕工，非大师级人物不能刻！以这稍公行舟图为最，采用的是镂刻手法，里面的舵、篙、帆、樯、水纹、人物栩栩如生，纹路雕刻比发丝还要细……” 燕文礼与那姓贾的老板凑近过去看，三个老男人额碰额的扎堆在一起，这场面甚为有趣。却说荣远航，人家在品评他的玉器，而他的注意力却大部份投在了燕晓丹身上，那眼睛贼溜溜的频繁看过来，惹得美女不少白眼，她那似嗔非嗔的美态，让荣远航全身都酥麻起来，即便美人生气的表情，在他看来也是一种亨受。 “这雕工简直是无价之宝，在我看来，这三件带勾的保留价应在八百万左右，起拍价可以略高……”钟专家继续品评着。 “八百万！”荣远航一听，顿是来了精神，连与美女眉目传情他也顾不上了。要知道，光是三件小带勾就值八百万元，还有其它十四件东西呢，想想就让他兴奋不已。 “再说说这手镯，啧，我真想象不到，现在还有如此高明的玉雕大师！”钟专家摇头晃脑，那三对手镯同样是极品脂羊玉，但它的雕工、造形更具个性。其中一对完全一模一样的手镯，是以四枝牵牛花形状卷成一圈，造形非常复杂，光是这工手揉光，就得花费一年半截的时间！ 这三副六只的手镯，钟专家给出的评估保留价一共八千万元，起拍价在九千五百万元！正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好的物品也要碰上对的买家。起拍价在九千五百万的手镯，也有可能拍卖出上两个亿元的天价，当然也有可能流拍。 说到这里，荣远航已经无法淡定了，“保留价就能达到八千万！天啊，我这辈子也不用为钱发愁了！” “这一对手镯……唉，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或者判断力下降了？怎么一下子会有这么多的极品出现呢？” 钟家专犹如大梦初醒一样，他拿起了那翠绿的手镯，左看右看，不住地摇头，嘴里发出啧啧的赞叹声。这一对翡翠圆条手镯，上面没有雕刻花纹，却是光滑温润。规格完全一模一样，内径是5.74厘米，宽1.41厘米，宽也是1.41厘米，用卡尺一量，丝毫不差！ “这是天然玻璃种帝王绿翡翠！”钟专家肯定地说，他又看了看燕文礼与贾姓的老板，给手镯估出了价：“光是一只，保留价应该在四千万上以，如果两只凑成一副，一起展拍，那价格得再提高两成，一个亿人民币吧！” 听见这个数字，荣远航的心脏被重重撞了一下似的，‘一个亿！’，他都怀疑这是不是做梦。 “至于这座金沙彩玉雕像……”钟专家又习惯性地摇了摇头：“它的价值完全体现在色彩与雕工上面，这雕工好象跟前面那些玉件风格不同，不是出自同一人手笔，不过毫无疑问，是顶级大师的作品！还有，这是一个老物件，它的紫檀雕座就价格不菲，如果有个追踪历史，我想，它的价格应该是最高的……嗯，不好估啊！” “它的历史我的确不清楚，不过来历绝对是没问题的！”荣远航说道。 “小兄弟，你这件寿仙翁让给我怎么样？”这时一直听得入迷的贾姓商人突然开口，“这座东西我真的很喜欢，你出个价？” 荣远航愣了下，叫自己出价？自己完全是个外行，如何定价？看了看燕文礼，想在他这里获得些意见，但人家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并不置声。想了想他说道：“您是燕叔叔的朋友，也是我的长辈，这个玉器我也不懂行，贾叔叔，不如你给个价吧，相信您也不会亏了我不是？” 贾老板不由得呵呵直笑，用手指点了点他，以长辈的口吻笑着说：“你呀你呀，滑头！……唉，这样吧，我本来想捡捡漏，但既然你都认我这个长辈了，况且又当着两个老友的面，不好下手呀啊……哈哈哈……，” 众人听他说得风趣，都哄然笑起。一阵大笑过后，贾老板才说：“三千八百万！取个好意头，怎么样，小荣你考虑考虑？” 还考虑什么？就算他给出的价格低了，在美女面前，也得表现出大方来！荣远航笑道：“好，您说多少就多少好了。” “爽快！”贾姓商人一拍大腿：“那你要给我留着，明天我再转账给你，咱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钱可以慢一步给，”荣远航说道：“您要喜欢，现在就抱回家，我信得过你。” “哈哈哈……，小伙子不错啊！”贾姓商人赞叹道，他摇了摇头说：“还是等明天吧，求个安稳，毕竟是好几千万的东西，要是我就这么抱走了，我怕你那位不出面的朋友睡不着觉喽，哈哈哈……” 接着众人闲聊了一会儿，燕晓丹手里拿着那个极品翡翠玉镯，看了又看，似乎非常喜欢。荣远航见状问道：“喜欢吗？喜欢你就拿去戴，我送给你了！” “啊？”燕晓丹抬起头一愣神，与他对视了一眼，不知怎么的，脸上瞬间爬满了红晕，连忙把手镯放下：“说什么呢你！” 几千万的手镯开口就说要送人，任谁也会产生联想。三个老男人不由哈哈大笑，贾姓商人笑道：“我说小兄弟，你这下订有点早了吧？哈哈哈……” “讨厌！贾叔叔也取笑人家！”燕晓丹扭腰拧着身子偏过头去，被笑得越发害羞，不由狠狠地白了荣远航一眼，这一娇态，顿时让他色授魂与，不能自己。 最后谈妥，除了那件寿仙翁捧蟠桃的雕座，十六件玉器都交给燕文礼的拍卖公司运作。并非燕文礼不馋涎这些极品玉器，投资玉器是一项低风险高利润的投资。由于玉矿的过度开采，资源消耗迅速，在人们越来越强烈的市场需求下，以后的玉器只会更贵，特别是极品玉石，那价差会越拉越高。所以，好的玉件，肯定都会有巨大的增值潜力，但是由于公司营运资金有限，燕文礼只能忍痛放弃了这一次难得的机会了。 不过，荣远航把玉器交给公司来运作拍卖，赚取百分之十的高额佣金也能令他心满意足了。特别是荣远航表现得非常大方，把十六件玉器都放心地交给了他来存放。至于那件寿仙翁捧蟠桃雕座也代为保管，等明天贾姓老板把钱转入了荣远航的账户，他就直接取走货物就可以了。 …… 荣远航回到出租别墅里，一整晚都让他兴奋得睡不着觉，老是想着那天价的玉器，钱到手了应该怎么花？幻想着以后种种美好的生活，直到零晨四五点时分，他才沉沉的睡去…… 日上三竿，荣远航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信息提示响了好几次，紧接着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喂？”荣远航迷迷糊糊地接听。 “小荣吗，我啊，贾叔叔！” “哟，是贾叔叔，您好您好！”荣远航一下就坐了起身，这可是几千万元的买家啊！ “钱我已经给你打过去了，玉像我就拿走了啊，哈哈哈，听你的声音，看样子还没睡醒似的，你自己查查账户，我就不打搅你了，有空咱们再聊，挂啦！” 电话挂断了。荣远航却愣了愣神……“钱已经打过来了？”他赶忙查看了一下手机信息，果然……三、八后面是一连串长长的‘零’！ 至于原本还有几万元的零头，也可以看作是零。三千八百万元人民币，一分也没少！荣远航呆呆地看着手机，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他想到曾经东躲西藏、躲债的日子，想到那些如过街老鼠被人唾骂的场景，想到一个人偷偷躲藏在出租房里吃着饼干泡面的日子，想到忍着伤痛默默地舔伤口的日子…… 不知不觉，泪水模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