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宝嘉
一块围着栅栏的草地上，里面有上百头牛被圈养着，旁边栓有七八匹的马。荣远航以为这里就是卖牛马的地方。带着彩龙进去就遇到了个衣着邋遢中年汉子问：“大叔，这里是卖马的吗？” 那邋遢汉子神色木然的摇了摇头，并不理采他们。荣远航正有点纳闷，忽然从草棚里跑走出一个精瘦的男子，他步行到荣远航的前面问道：“两位壮士可是要买马？” 荣远航为了活动方便，与彩龙身上穿的都是汉服短衬褐，就是上衣下裤，腰束布带的那种，而且腰间还插了一把带鞘的断剑，却被对方误认为是行走江湖的人。 荣远航皱着眉打量着这寥寥的几匹马，都不是很满意，他点点头说：“是要买马，不过……这几匹看起来不咋地啊！” 虽然不会相马，但从外形上这些马就不怎么讨喜，或瘦骨嶙峋，或身上肮脏，看起来象老弱残兵。 那精瘦男子不由得一喜，向他施了一礼说道：“两位爷，您可找对人了，在下马牙张雄。你要买马，在下现在就能带你们去看看，除了角马，您要什么样的马都有！” 原来这自称张雄的男子又是个市场里的经纪人，荣远航回了一礼说道：“我姓荣，他是我的随从。不过，这……不是卖马的地方，难道还有别的地儿卖马？” “呵呵，荣壮士可能是外乡来客，并不了解咱们仙阳城的情况。”张雄笑了笑又说道：“这市肆寸土尺金，马行占用的地儿大，租用这里可不划算。荣壮士，这只是牛市，这几匹劣马是用来干粗活而不是卖的。真正的好马在城西牧羊山那一带。离这儿还有好几里地呢。” “哦，原来如此。”荣远航失笑道：“那就劳烦张大哥带我们去看看？” 张雄说道：“可以，不过事先说明，咱们马牙的规矩是买卖两方成交之后，得要六十取一的抽佣，若是交易不成，则分纹不收。” “行，带我去吧，事成之后，如果能让我满意，另有打赏！” 荣远航知道在里这做买卖，必须要通过牙纪。所谓术有专攻，他们的作用不可缺少，一来敢做马牙的人，都精于识马，只要能为雇主着想，他们的知识就可以用到实处。二来是能在买卖双方起到调解作用，第三点就是在一定的程度上，起到中保的作用，这个世界可不太平，也有盗马上市贩卖的人，万一碰上这种人，有个经纪作保人，也能避免官司缠身。 张雄听得一喜，“好咧，在下一定让您满意！” …… 于是张雄带着荣远航主仆二人，往西徒步两三公里的路程，来到了城外码头的上游，只见四周矮山环伺的一个开阔的山坳盆上，数百上千匹各色马匹被关在一圈圈的栅栏里，场面颇为壮观。 荣远航不懂得相马，但是马的外形漂不漂亮，还是能直观感受得到的。张雄带着他巡逻于各个马栏里，一边说道：“这马的用途不外有三，耕作、运输、骑乘，荣兄弟买马应该是用作骑乘的吧？” “对，”荣远航点点头说道：“你帮我挑两匹脚程快，又有耐力，还得外形拉风点的马，再砍砍价，取个实惠点的价钱。事成之后，我赏你十两银子。” “此话当真？”张雄一下子双眼圆瞪起来。他赚取的佣金，还有大部份要回交牙行，实际上归自己的收入是很少的，现在听荣远航一张口就许与十两的好处费，不由得象打了鸡血似的，异常兴奋。 “好，小的包您满意！”张雄倾刻间连连改称谓。有银子可赚，就算叫爹都愿意，他行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问：“额……这个，您刚才说的‘拉风’是什么？” “拉风？”荣远航哑然失笑，说道：“就是看起来神骏非凡的那种。” “哦，明白。荣少侠说话还真特别。” 看着张雄跟马贩子在那里互相扯皮，荣远航不禁感到有趣。他们互相之间砍价不是说出来的，而是用手比划，那熟悉的动作，真让人怀猜他们是不是在猜枚斗酒？ 最后，挑选的两匹马，一匹是黑色的，另一匹是棕色的。平均价钱每匹为八十七两白银，两匹马加上张雄的佣金，共用一百七十两银子。 当荣远航掏出一张五百两银票时，又把马贩子给难住了——没钱找赎！不得已，只好叫彩龙陪着人家去城外市肆的钱庄里的换了散银。 这银票是得自姜燕云的手里，票子上面写的是‘四海钱庄’，必须要找到有四海钱庄招牌的店铺才可以兑换，这当中又花了不少的时间。 一切办妥当之后，荣远航与彩龙两人各骑一匹，本来荣远航是不会骑马的，但现场经马贩子的传授控马技术，也学会了一点点，加上他力气过人，所以驽马回琵琶村并不是很难的事，只要骑慢一点就没有问题。 …… “少爷回来啦！” 荣远航与彩龙骑着马到达了琵琶村，远远的就见到大门口的小猴子胡安兴奋得又跳又叫——然后，保镖高慎为、田均、黄国义、包大尊，两个女保镖俞冰、俞雪。还有许兰、严大华、朱水生等十个人，竟然一窝蜂地跑了出来！ 聚然见到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荣远航不由开心得哈哈大笑。胡安跑在最前面，说道：“少爷，把鞍给我吧，小的给您牵马。” “小猴子，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家里还好吧？”荣远航笑问。 胡安略带抱怨地说：“还好，不过少爷啊，你这一个月的时间上哪去了？那天可急死我跟高大叔了，怎么也找不到您的人，我说您一定是去了江海当铺，可高大叔却不让找。只是在附近等了您好几天，最后实在见不到少爷您，咱俩也只能回去了。” “唔，做得不错！”荣远航不禁赞赏的望了一眼远处的高慎为，心想他还真是个老江湖。当时被姜燕云追杀逃到了现代世界，如果事后高慎为鲁莽行动，去江海当铺里寻问自己的下落，那一准露出马脚，被姜燕云追查出真实的身份来。还好，高慎为没有这样做。这也说明他为人做事非常谨慎，怪不得取个名字都叫‘慎为’呢。 “公子！” “少爷！” “东家！” 站在大门迎接他的人各种称呼都有。 荣远航一接近门口，抬头看了一下大门上面的那牌匾，有两个金灿灿的大字——荣府。心里很是满意，顿时有几分做大地主大老爷的感觉。 他扫了众人一眼，说道：“大家进屋里再说。”把马给给了胡安之后，就与彩龙两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大宅院。 荣远航首先对众家仆嘉勉了几句，并给他们打起预防针，说明自己以后都可能不定时的出现或者无端消失，反正那意思就是叫大家对这事不必感到惊奇或人心惶惶的。同时隆重地介绍了彩龙。 最后，荣远航看着许兰那既娇羞又激动的模样，问她道：“许兰，我不在这段日子，家里怎么？有什么困难吗？对了，那些工人呢？” 许兰低着头，赶紧回答道：“回公子的话，家里最近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那金老七过来有多次，说要找公子，只是态度不太好，还说公子您失信于他。后来高护院把他轰走了，这几天没有再过来。……还有，现在院里的修楫基本已经完工了，只是还有些材料等待银子购买，您给小婢的五十两银子，除了留下八两的伙食费用，基本上买料子用光了。” “哦，是我考虑不周了。”荣远航从怀里的袋子掏出了两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了她，说道：“这一千两银票你拿着吧，家里缺什么你直管买，用完了可以找我要。” “啊！”许兰见是一千两的银票，不由得惊呼起来，一双小手乱摆：“公子，不行的，钱太多了。小婢怕把它弄丢了，到时候小婢万死不足惜啊。” 荣远航佯作不悦的道：“干嘛呢，一千两就嫌多了？拿着吧，以后用得着，果如怕别人给抢了，你上街带上护院不就行了吗？” 接着他又道：“还有，缺料材没完成的工作，尽快通知工人过来把工作做完。家里有这么多人，你做不来的事情，你可以按排他们去做。” “公子，”这时高慎为突然开口了。 “嗯，高护卫有什么事么？”荣远航问。 高慎为干咳了一声，说道：“是这样的，前些天，那姜克勤大少爷与宝嘉郡主曾经来过呢。” “哦？”荣远航看了看许兰，心想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没跟我说？许兰被他一眼瞧过去，不由得脸色飞红起来，急忙辩说道：“公子，这事……小婢并不知情啊。高护卫，您怎么不跟小妹说一声呢？” “这……咳，”高慎为老脸一红，并不是他不跟许兰说的问题，而是他压根儿就没把许兰当成一家管事之人，这也怪荣远航没有交代明确，造成了一些混乱的情况。 “宝嘉郡主他们来找我干什么？”荣远航很是奇怪，自己并没与那小姑娘有什么交集吧？只不过在街上撞见过一次，除非是姜克勤来找碴，但他不可能指挥得动堂堂一个郡主。 “小的也不知。”高慎为摇了摇头说道：“她过来听说您不在，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哦是吗，算了，不管她。”反正有彩龙这个大高手在，对于姜克勤来找，荣远航并不怎么担心。 忽然，小厮严大华从外院走过来，到了荣远航的前面施一礼道：“少爷，外面有人找您。” “是什么人？”荣远航问。 “是我！荣大哥，你可回来啦！”忽然，一个靓丽的身影直接就闯了进去。荣远航眼前一亮，来者居然是周佩佩。 她笑着说道：“荣大哥，有一位贵人遣小妹过来打先锋。” “谁？”荣远航心里猜测：不会是那小姑娘宝嘉郡主吧？ 果然，话音刚落，垂花门就走进了一男一女，那女的二八年华，长得国绝天香、明艳动人，正是宝嘉郡主乾柔！而她后面跟着的男子，却是与荣远航有过节的姜克勤！ “荣相公，小女子冒昧来访了！”乾柔笑吟吟地揖了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