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6章 王家老太太

    王家村，叶秋带着王强和杨康寿，在村口买了一点烟酒，知道王家还有一位老母亲，所以又买了一些保健品，大袋小袋的拎着，一路问一路找来到了王大发家。

    王大发家住的还是红砖砌的平房，屋外竹篾围成的院子里散养着几只鸡鸭。

    叶秋现在远门处叫了几声，没人应答。于是便走了进去，来到堂屋，一股湿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侧厢传来几声干瘪的咳嗽声，一个苍老疲惫的声音道：“谁啊！”

    叶秋来到侧厢推开门，熏天的药味差点把他掀翻在地。

    房间里阴暗潮湿，唯一的一面窗户上还贴着年画，窗下是一张特别简陋的四方桌，东西墙脚是一张木板床，老太太躺在床上，看着叶秋。

    “你是谁啊？”

    “老太太，我是您儿子的朋友，我来看看他！”叶秋猜到这人应该就是王大民八十多岁的老母亲，于是恭敬的走上前。

    “你是叶秋吧！”

    老太太能一口叫出叶秋的名字，这让叶秋很是好奇，连忙点头称是。

    “我听我小儿子提过你，你找个凳子坐吧，我身体不好，不能给你倒水了！”老太太道。

    “不用，不用，老太太您躺着就好！”

    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卧病在床，但思维和口齿都非常的清晰。

    “你找我大儿子还是小儿子？”叶秋未说明来意，老太太就先问了起来。

    “都可以！”

    “大儿子去城里了，小儿子的情况不好，被锁在东屋了！”

    “锁？”

    “人摔傻了，不锁起来怎么办，会跑丢的！”老太太道，声音中透着一股悲凉。

    叶秋一时无语，沉默了几秒，才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太太，我和大民是很好的朋友，我想去看看他！”

    “去吧，钥匙在东屋门窗上！”

    叶秋来到东屋找到钥匙打开门，看到曾经的首富，十几年奔走上访不曾放弃的王大民，此刻就穿着一条小裤衩一件破破烂烂的T恤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一只烂碗，冲着叶秋傻傻的笑。

    屋子里有一股很浓的尿sao味，想来王家人疏于照顾，王大民吃喝拉撒估计都是在这一间屋子里。

    “老王，你还认得我吗？”叶秋来到王大民面前问道。

    王大民只知道笑，不回答。

    叶秋又问了两遍，王大民一直是这个样子。叶秋叹了一声站起来，看了王大民一眼，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王，你放心，你的东西我一定帮你拿回来！”

    “啊啊啊！”王大民咿咿呀呀的一阵乱叫，眼神空洞的看着叶秋。

    叶秋难过的退出了房间，重新锁上门，又回到了中堂西厢。

    “老太太，外面天气很好，我抱你出去晒晒太阳吧！”实在是房间里的气味难闻，叶秋来到床边如此提议道。

    王母点点头，指了指墙角：“那里有轮椅！还是大民上次回家给我买的！”

    叶秋顺着老太太指的方向找过去，果然找到一张收叠起来的新轮椅，他喊来杨康寿和王强帮忙，三人把老太太搬上了轮椅推到院子里。

    外面光线充足，叶秋这才看清了老太太的模样。和农村里一般的老人没什么不同，干瘪清瘦，黝黑褶皱的皮肤下有很多斑斑点点，身上永远泛着一股阴郁的味道。

    可老太太的一双眼睛却格外的明亮，坐在那里尽管佝偻着背，但却有一股当家做主的气势。

    叶秋记得王大民曾经对他说过，他父亲很小就死了，母亲一直没有改嫁，拉扯着他们兄弟俩长大成人。想来这样的女人，骨子里就有一种让人敬畏的品格。

    “叶秋啊，你也坐吧，陪我说说话，说说我儿子大民的事！”

    “好！”叶秋搬了一张凳子坐在了老太太的身边，从他在看守所里看到王大民的时候说起，没有丝毫的隐瞒，包括王大民后来想跟李建国的儿子同归于尽的事。

    叶秋觉得老太太年岁已高，王大民又成了今天这样，再对她隐瞒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随着叶秋的娓娓道来，老太太的眼睛湿润了，她可以想象到儿子这些年在外面受的苦遭的罪。

    “大民一直很有出息很有头脑，可惜运气不好，当年事业做得那么大，最后却一败涂地！好不容易在外面奔波十几年，政府给他解决问题了，他又摔成了现在这样！”老太太擦了一把老泪，悲伤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情愿大民就跟大发一样，从来没走出过这个小村庄，就在我身边！”

    叶秋一时无语，心中也是十分难过，柔声劝慰道：“老太太，你也别太难过，老王的病也许还有转机呢！”

    老太太却很有自知之明，听到叶秋这样的安慰，只是苦笑：“行了，你也别说好话安慰我了，大民的情况我知道，就算能好转，我恐怕也没机会看到了！我知道你这次来是为什么事，我……”

    老太太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车子的声音，王大发一家人回来了。

    雅阁车停在了院外，车里的王大发见到院子里的叶秋，顿时如临大敌，下了车带着老婆儿子气势汹汹的冲进了院子。

    “你们干嘛，谁让你们来我们家的，谁让你们把我妈搬出来的，赶紧滚，这里不欢迎你们！”王大发珠连炮一般的说出这番话，新海时大家还未撕破脸，但现在是彻底的闹掰了。

    王大发的两个儿子性格乖戾，见自家老头开骂，马上撸着袖子要上前动粗。王强和杨康寿也不是吃醋的，见状走上前像哼哈二将一样挡在了叶秋面前。

    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

    “人是我请进来的，你有火冲我来！”老太太发话了，态度很强硬。

    王大发一脸愠色，走到老太太面前：“妈，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他们就是害的你小儿子的人！”

    “他们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赶紧让你媳妇去烧饭，晚上我要留他们在家吃个饭！”

    “妈……”

    “我这个当妈的说话还有没有用了？”老太太瞪着王大发，使出浑身的力气道。

    王大发一时无语，恨恨的一跺脚，站起身看着叶秋道：“好吧，既然我妈邀请，你们晚上就留下来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