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燕家旧事

    尽管高博言的故事有些狗血，甚至连国产三流电视剧的剧情都不如，但在听完胡僧的描述之后，我的心绪就如同沸水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和高博言一样，我也是一个心怀仇恨的人。只不过相比于他的血海深仇，我的不白之冤就要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也亏得他能隐忍三十年，从一介书生一步步的混到了漠北燕家的高层。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恐怕在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后，就会与凶手来一个血溅五步。

    可能我就是这样一个做事冲动的人吧，不成熟、不老道、不深沉、长不大。喜欢快意恩仇，厌恶委曲求全。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做乌江自刎的霸王，也不做卧薪尝胆的勾践。虽然最后霸王功败垂成，勾践反败为胜成为一方霸主，但我却认为真正的胜利者是宁折不弯的项籍，而并非是兔死狗烹逼死文种的鸠浅。

    我印象中的燕途闻是一个心机深沉、控制欲极强的枭雄，燕镇吾与他相比，就如同是刚出道的菜鸟。如果不是我的出现，这位现任家主恐怕到现在都还只是一具提线木偶罢了。

    据我所知，燕途闻是在四十五岁时成为漠北燕家的家主的，一共在位二十一年，是一位毁誉参半的铁血人物。在他的执政期间，漠北燕家可谓是穷兵黩武，赋税一度和东洲东南部的那些大城市持平。要知道当时的百鸟城相比于天都城就是个大一点的村子，无论是经济还是文化，都要相差甚远。

    原本在这种情况下，整个燕家乃至于整个漠北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彻底的崩溃。可就在这时，漠北之北的异族却对西北边军动了数次中等规模的突然袭击，致使大片的领土沦陷，百姓流离失所。长老院逼于无奈，只能派遣使者前往漠北燕家借兵。在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双方算是达成了战时临时合作协议。于是燕途闻就从一个刚愎自用的暴君瞬间成为了一名有先见之明的统帅，而漠北燕家也借着这次和异族之间的战争，大横财，让长老院吃了一个哑巴亏。

    战争一共打了两年的时间，在后勤保障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人类又一次将异族赶回了漠北之北的冰封之地。按照协议，在战争胜利之后，漠北燕家作为雇佣军是应该得到一笔数额庞大的雇佣费的，可长老院却只是支付了军费以及一小部分的伤亡补偿金。至于雇佣费，则是只字没提，就仿佛是从来没存在过一般。

    虽然长老院在真正统治了小世界后就没怎么讲过道理，但没做一件事也还是要有理由或者借口的。就拿这次的事来说吧，长老院就是以漠北燕家军纪涣散为切入点的。

    按照长老院的说法，漠北燕家在和异族战斗时曾经对人类村镇进行掠夺，致使数千无辜百姓伤亡，近百万金币的财产化为焦土。看在同是人类的份上，长老院就不追究你漠北燕家的责任了。不过那些所谓的雇佣费，就作为补偿，没收了。

    如果要是换做旁人的话，兴许在长老院的施压下，也就勉勉强强委委屈屈的妥协了。但燕途闻可是个以铁血而著称的疯子，什么天下苍生、什么人类生存都和他没有多大关系。在他的眼中，就只有他和他家族的利益。

    于是乎这边才刚结束一场人类与异族的大战，没过两天，那边漠北燕家就向着长老院的军阵动了突袭。在猝不及防之下，长老院的军阵瞬间就变得支离破碎。西北边军几乎被打残，整个漠北也都落到了漠北燕家的手中。

    和上次与长老院的大战不同，在取得战果之后，燕途闻就立刻命人在数十个相对主要的小世界中散步对长老院极其不利的言论。

    正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在长老院那长大数千年的压迫下，各个小世界中已经有不少的人或者组织对其颇有微词。如果不是长老院的势力太过庞大，估计早就有人站出来反抗了。

    于是在燕途闻的煽风点火之下，原本就存在的反抗势力瞬间联合在了一起。虽然这帮子人依然没有胆量和长老院明刀明枪的打上一场，但联名声讨蛊惑人心还是能够做到的。

    尽管那时我还没有出生，但在老妈那绘声绘色的描述下，我还是能够体会得到当时的场面是有多热闹。

    这次的动乱，可以说是近千年来人们对长老院的统治最激烈的一次反抗。虽然有不少的仁人志士死在了这次的事件之中，但这些人却并没有白白牺牲。至少长老院迫于舆论压力选择了妥协，间接的打击了其在小世界的权威。

    凯旋而归的燕途闻可谓是名利双收，一时间整个漠北燕家乃至于整个东洲的西北部都对他是言听计从。老人们对他是赞不绝口，年轻人对他则是马是瞻，中年人大多都视他为领袖，大姑娘小媳妇都把他看作是梦中情人。这种状态一共持续了将近十年的时间，直到燕镇吾继任，燕途闻退居二线后，这种盲目的个人崇拜才宣告结束。

    因为有这段历史的存在，燕镇吾现在的处境才会如此的尴尬。可以说只要燕途闻一天不死，他就根本不可能真正成为漠北燕家的家主。

    胡僧在向我汇报完工作之后，就离开了我所在的房间。也许是怕叛乱的残余分子对我这个击败梼杌凶兽的英雄下黑手，秋奶奶再给我治完伤后，并没有放我会燕轻舞家，而是将我留在了她的居所。

    秋奶奶的夫君名为燕途返，生前是燕府的理政总管。虽说上位才三年就故去了，但念在老家的情分，漠北燕家上下在见到秋奶奶时那都是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再加上老太太的修为极高，人缘也是极好，就连元老阁也只有巴结的份，不敢轻易得罪。

    在胡僧走后，秋奶奶就推开屋门走了进来。以她的耳力，自然是对我和胡僧的说话内容一清二楚。

    “孙子，你身上的伤虽然不重，但却需要长时间的静养。听秋奶奶的话，这几天别去参合那些乱码七糟的事了。对了，我已经派人去给你小姑奶送了信，估计以她的脚力，从你们王家的租屋到我这最多也就用半个月吧。你要是不想让你小姑奶看到你现在这副rou粽子的样子，就好好给我养伤，知道了吗？”

    有道是长者赐不敢辞，既然人家秋奶奶都这么说了，我这个做小辈的也只能顺而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