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九章 形势所迫
当年的皮尔洛意气风发，身为无冬学院那一届毕业生中最尖的高手，他的前途可是一片大好，加上家中有人做官，更是具备了锦上添花的机会。谁知他毕业后没有接受家人的安排成为官僚，而是隐姓埋名参军到帝国的边陲，让对他寄予厚望的长辈们大感失望。 这子本来是个火爆脾气，眼里揉不得沙子。他上任之初就不顾上面的反对，多次将帝国北端的艰苦条件越级向上反映，呼吁追加钱粮补给，改善士兵条件。然而他的建议却始终石沉大海，了无音信。不仅如此，他还被军团长惩罚性地仍在了这里自身自灭，快二十年过去了都还没有挪窝，仿佛已经被彻底忘记。 黑铁堡垒身为帝国最重要的边陲，同时也是对抗魔神军团的最前线，历来都受到了皇帝和军方的极度关注。这里来过来过王公大臣，来过钦察大臣，但个个都是心怀鬼胎之辈，将巡视的带来的荣耀当作了晋升的跳板，在堡垒呆不到几天会离去，而且还会趁机索要好处。 这些年来，想要晋升的家伙们一批批的来，又犹如走马灯一般的批批的离开，只是增加了堡垒的钱粮损耗，什么作用都起不到。到后来，他的心思也淡了，对帝国的上层也失望了，同时变得性格古怪起来，对上面来人极其不信任。 后来他总结出一套应付了事的办法，随便找几个理由就可以让来人连城门都进不去。如果对方狐假虎威，借钦差大臣的身份胡作非为，他就会稍稍动手脚，找些理由挑起周边野蛮种族的纷争，引诱他们前来寻衅滋事，借机将对方赶跑。 昨夜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其实也是他早有预谋而故意为之。谁知道何金水不顾个人安危，坚持要去黑暗森林，这让他感到自己错看了对方。瞅着对方文弱书生的样子，皮尔洛顿时收起了觑之心，心头佩服不已，开始从新审视起对方来。 “这样啊!”独眼将军沉吟了一下，方才抬起头来看着对方，指着城北方向道：“您从这里出发，朝正北方向走100里的样子，就可以到达黑暗森林的末⑤⑤⑤⑤，m.端。那里有一座高山处在黑暗森林和绝望平原的交界处，上面有一个哨所，正是帝国最北的边陲。一个中队的弟兄正驻扎在那里，如果您真的要去往叹息屏障的话，肯定会路过那里，可否给弟兄们带东西。” 他本来有心请对方带棉衣棉裤过去，却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顿时哑然失笑起来。对方只有一个人，连个随从都没有，出了关口再往北可就是黑暗森林了，根本就难以骑马，单靠脚走路过去，这子能不能到达那里都是个问题，更别提带上重重的补给了。 没想到何金水还真是来了兴趣，拉住皮尔洛的胳膊，死活要他介绍一下那里的情况。独眼龙耐不住对方的软磨硬泡，终于开了口。 “那个哨所号称死神岗哨，最多可以驻扎00人，不过从建制以来可从来没有容纳过那么多的人。因为每年冬天，超过一半的人都会在那里死去。”皮尔洛叹了口气，开始娓娓道来。 “由于黑暗森林常年处在零度以下，一年之中只有数月的时间适合通行。所以每年夏天，我们军中会抽取一个中队的伙子们去往那里换防，第二年再被其他中队换回来。死神岗哨海拔极高，甚至可以将北方天际的叹息屏障尽收眼底，所以他们在那里的主要任务是维持警戒，时刻观察北边的动静。如果一旦出现异常情况，他们将燃烽火，将危险的信号发送给我们，以便提前做好准备。这个任务看上去非常简单，不是吗？”皮尔洛嘴角翘起，自问自答地笑着道。 “可是我要告诉您，他们从事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职业，他们在那里将会受到严寒凛冽、缺衣少食的考验。而更为可怕的，是无处不在的魔兽和难以抗拒的病魔，甚至一个简单的感冒，都会要了我们士兵的生命！” “每年夏天出发时，中队大约有150人，但能够平安返回的人数有一半就算不错了。甚至有几次，前去换防的部队遭到了魔兽的攻击，还没有到达那里就全军覆没，使得驻扎的部队在缺衣少食的情况下，不得不多呆了一年。当第二年的换防部队赶到时，那里只剩下了不到三个人！”道这里，皮尔洛想到了逝去的伙子们，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 “我知道您有看不起我的贪财。贱人将军，嘿，这个外号可不怎么好听！”独眼龙自嘲着道，他打开了话匣子，尘封的记忆再次浮上心头，索性敞开了，不再加以隐瞒了。 “可是我要告诉你，在我这个位置上，不想办法弄钱，就是对死去士兵的不负责任！”皮尔洛斩钉截铁地道，一也不以为耻。 “每年在黑铁堡垒和死神岗哨，都会有数百个军人丧命。他们的家中将会失去最重要的经济来源，家人将面临着困苦的窘境。同时，帝国的钱粮军饷是以士兵为单位，一个萝卜一个坑来发放的。我虽然能够保证治下不吃空饷，但是却无法给予遇难士兵们丰厚的家庭补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陷入困顿，我决难容忍！” “所以我就是去偷，去抢，也要弄来足够的钱财发放给他们，哪怕背上贱人的雅号，老子也在所不惜。至于那些野蛮部落，哼！老子分而治之，挥拳揍之，坑蒙拐骗，威逼利诱，只要能挣到钱，统统都不在乎！” “俺老皮扪心自问，绝对算不上好人，但是老子敢拍胸脯保证，自己的每一分钱，都来的正当，哪怕有些手段过于激烈和暴力；老子的每一分钱，都花得干净，凡是身故、受伤或者离开部队的士兵，都会得到丰厚的补偿。这就是老子的底气，这就是兄弟们服我的保证！” 皮尔洛的双手高高举起，神情格外骄傲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