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败像显露
九月二十一日。 高晓川‘死’后的第二天。 清晨，雨还在下。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到现在也没有停的意思。 黄河大堤上的人还在那里守着，而河里的滔滔黄水足以让整个京城里的人为之胆寒。当然也包括被公认为天下第一人的皇帝宋神宗。 宋神宗担心的不光是河水，而且还有千里以外的西北战事。所以他召见了两个人，宰相王安石和司徒富弼。 宋神宗对他们二人说：“太傅虽被江湖中人所杀害，但西北战事刻不容缓。所以，今天召二公来，就是商议此事。” 王安石赶紧跪倒在地，说道：“王爷虽然遇害，国家少一栋梁，但天下不可一日无人主持西北战事。臣保举禁军巡检王友为西征统帅。此人跟随王爷数年，在西北战场屡立战功，此人一去必当马到成功，为陛下分忧。” 富弼心中暗道：王友乃是变法党人，这次如让他掌兵权，我等永无翻身之日。想到这里连忙跪下说道：“陛下，王友乃出身江湖草莽，王爷尸骨未寒，怎么能再次重用江湖中人呢？王安石居心叵测，请陛下明鉴。” 此时宋神宗心里已然明白，数年来王安石变法已是弄的满朝文武怨声载道，包括自己的母亲高太后和祖母曹太后都在自己面前说王安石是国贼。而且，在民间也听见对新法不利的意见。所以，再加上高晓川的死（虽然没看见尸体，但是大家都相信朝廷的公告），多少对王安石已经有了不信任感。 想到这里，他本人清楚更应该平衡朝中势力，所以提高嗓门说道：“司徒言之有理，那富卿有何良策？” 富弼赶紧接着说道：“陛下，老臣不是想不让王友为西征统帅，只是我也保举一人与王友同去。” 神宗一听大喜：“爱卿保举何人？” “李世臣。” 王安石大声说道：“陛下，李世臣也是出身草莽。陛下，不可轻用此人！” 神宗听到这儿，不高兴的说：“王卿不必多虑。今后，兵部的事王卿就不必管了。王安石听旨，因近年来新法屡行不利，天怒人怨，故而贬为右相。富弼听封，因多年协同镇南皇叔治理国家，屡建功勋，故拜为左相，主持兵部。” 富弼赶紧叩头谢恩。 王安石眼见大势已去，也无话好说。 他心里只是希望王友能打胜这一仗，来巩固自己一党的地位。 实际上这一次王安石是失败的，他不光失去了兵部的主事权，还让富弼直接从枢密院进驻中书省，这对变法派来讲是一次重大的打击。这不光使变法派失去了军队上的控制权，而且更主要的是从政事上也失去了独断专行的权利。 所以这一次王安石深深的感到了深陷绝境的感触和孤立无援的痛苦，这也使他不得不再次对变法派那暗淡的前途从新估计。 王安石刚刚走出皇宫就碰上了一个人，那个人正是开封府的总捕头勾万金。 勾万金赶紧上前给王安石行礼道：“小人给王大人见礼。” 王安石见了他以后随便问了他一句：“案子查的怎么样了？有眉目了没有？” 勾万金一愣神，急忙答道：“这件案子多半是江湖人所为，凶手也都大多数死在平王爷手中。只是，幕后指使人还没有查出来。还请王大人在皇上面前多说几句好话。宽限几日。” 王安石却冷冷的说道：“宽限宽限？你们开封府都是吃白饭的，如果连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还要你们六扇门干什么。” 说完一甩袍袖，走了。 勾万金也冷冷一笑，“神气个屁！” 说完也做了个一甩袍袖的动作，走了。 天香阁，花千千站在窗前看雨。 她的神色显得是那么憔悴和焦虑，但是她还是那么美，那么迷人。 窗前的雨一直下，街上的人越来越少，还隐隐约约能听到黄河的怒涛奔腾。 这时花冢走了进来，说道：“小姐，九一刀剑帮推出了代理帮主。” 花千千猛然回身道：“谁？” “点苍派的廖问夫。” “九现神龙？” 花冢沉重的点了点头。 花千千喃喃的说道：“他和冷天雄私交甚密，江湖地位又高，九一刀剑帮选他做帮主也在情理之中。就怕其中有什么阴谋。廖问夫自从平王府一役以后，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怎么此时突然出来做九一帮的帮主呢？” 花冢这次不慌不忙的说道：“小姐猜的没错，这一切都是镇南王在暗中安排的。” “赵保飞？” 花千千吃惊的看着花冢。 花冢接着说道：“而且，王安石已经失势，富弼取而代之。” 花千千再次看着窗外道：“如果这件事他知道的话，一定很伤心。”花千千以前那冰冷的眼神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忧郁和沉醉。 花冢偷偷的瞅了她一眼，接着说：“小姐，还有一件事，黄卷在小花堂已被猜测和排斥，陆问一取而代之。而且，京城又涌出一股神秘的势力，叫做一笑别院。他们昨天试图拉拢黄卷，但黄卷没有答复他们。” 花千千悠悠的说道：“黄卷，这个人倒帮了我们不少的忙，他比花羽更像是本教的人。至于一笑别院，他们是帮什么人？” 花冢说道：“现在还不清楚，只知道带头的是一个叫林小如的女人。身份是怡红楼的花魁。” 花千千眼中显出了一丝不屑一故的神情，“*......” 接着花千千摆了摆手，花冢就带门出去了。 …… 黄卷从小花堂出来，无所事事的他就开始在街上闲逛。 虽然因为下雨街上没有几个人，但黄卷还是逛的挺有滋有味的。 就在这时街上走来一位翩翩公子，而且打着一把苏州花伞。 走到黄卷跟前，小声道：“喂，你还好吗？” 一口女人的声音。 黄卷被她给叫愣了，这才仔细打量眼前这位翩翩‘公子’。 这位公子眉清目秀，一双杏目里充满了调皮的神情。 黄卷这才失声叫道：“是你？你怎么还在京城？” 这个人正是司马秀。 司马秀调皮的眼睛盯着黄卷笑道：“京城那么好玩，我为什么要走？姓黄的，你还欠我一条命呢。” 就在这时，有两个女人站在他们两人面前，黄卷一看正是昨天的红杉绿榕。 红杉一扬手说道：“黄大堂主，考虑的怎么样？我们家小姐有请。” 黄卷一笑说道：“我也正想见你们家小姐，请带路。” 这时司马秀一把拉住黄卷，说道：“你去哪儿？” 黄卷回身道：“我有正事。” 司马秀噘着嘴道：“我也要去。” 黄卷一脸无奈的说：“不要闹了，真的不能带你去，赶紧回去吧。” 司马秀抓着黄卷的手撒娇道：“带我去，带我去，带我去。” 这时绿榕说道：“这位公子是？” 黄卷连忙说道：“朋友。” 绿榕笑道：“那正好，我们家小姐在怡红楼设宴款待黄大堂主。听这位公子口音是外地人吧？一定是初到京城不如一块去怡红楼见识见识。” 听到这儿，司马秀马上高声叫道：“好啊！本姑娘......” 突然发现自己说错话，连忙捂住嘴然后改口道：“本公子还没有到过京城的妓院，正好一块儿见识见识。” 黄卷一脸无奈的看着身边又蹦又跳的司马秀，喃喃的说道：“京城有你，不好玩都不行。” 雨，一直没有停。 而且好像永远不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