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融合消逝
“为何！”黑袍人脸上露出困惑不解的神色喝问道。 众人不知道为何会黑袍人的攻击被这阵突然的风吹走，但是黑袍人知道，因为有另外一个地仙的气息出现在了幕府。 黑袍人停下了攻击，望着眼前之人，正是问道宗的太上长老元虚子。 “乾元风，难道阁下是倒玄前辈？”黑袍人惊呼。 元虚子半空中，除了黑袍人，其他人都没有发现。 当然方烨是例外，方烨早就知道元虚子在场而且会出手拦住黑袍人，所以敢直接从阵法中出现 元虚子不置可否，反问道：“你是哪门哪派的？不潜心悟道，反而在这里插手俗事？” “在下南斗神教长老道号鸿稀，久仰闻道宗掌教的威名，要说插手俗事，既然掌教能够出现在此地，难道不也是插手了吗？” “原来是南斗那家伙的后辈，不过，我的事情，你也有资格管吗？我是问你为何插手！” 元虚子抚摸自己胡须，脸上露出庄严肃穆的神色喝问道。 虽然同样是地仙，但是实力差距却是有的。 鸿稀仙人虽然是地仙中的佼佼者，但是如果对方真的是倒玄仙人的话，鸿稀自知不是对手。 鸿稀仙人停顿了一会儿，只见他攥紧拳头，脸上露出沉吟不决的神色回答道：“就在不久前，这幕府少主幕小贰不知从为何找到了我们南斗神教，说是可以有办法破开天地屏障，到时候打开仙界大门，大道不就在我们眼前了吗？只是他说有些小麻烦，就是这些人会阻止他们破开天地屏障。所以我们掌教就派我出来帮他们解决这些麻烦。 说着，鸿稀仙人指着下方方烨和那群转世者们。 …… …… …… 悬空而立的方烨侧着头半闭着眼看着幕小贰，然后冷漠地说道：“想不到现在还有人修炼如此不堪的相术！” “伯烈？”仙石伯烈觉得方烨有些不对劲，没敢靠近如今的方烨。 作为天相残魂的廑控制了方烨身体之后，方烨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不一样了。 “废话少说！看我镇压你！”幕小贰忽然引颈自刎，以自身精血祭祀天道，引来强大的天道威压施加在方烨身上。 方烨闷哼一声，不动如山。 “哼，镇压我！”方烨冷哼一声。 幕小贰再也承受不住，强行调动天道威压的负担，喷出大口鲜血。 “瑶树参昂，空锁星流，分明朗宿，宝宫何在！” 方烨单手掐诀，虽然依旧神情冷漠，但是脸上却有一丝掩饰不住的不满之色，斥责地说道： “灵旗明灭，道人如昼，烛黯山阴，寿宿尧眉，霞破渚川，驿骑沈月，天道你可要违我？” 天道微微颤抖，但是威压依旧方烨身上。 接着方烨依旧不依不饶嘴里不停念着只有看过的人才能够听懂的咒语，但是光会念这些咒语没有天相师那一身本事又有什么用呢？方烨脚下也动了起来，在半空中踏起了步罡。 从来没有见过何为步罡的幕小贰则是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难道以为凭你能够抗住这天道的威压吗？很快，天道威压就会将你压得抬不起头来，到时候天道感应归我，而你方烨就和你那该死的天相师传承一起从这片大陆上消失吧！”幕小贰摩拳擦掌，脸上露出激扬的神色大吼道。 原本被天相残魂cao控的方烨对幕小贰毫不在意，但是听到这句话，方烨眼神一凝，手诀一变竟然结出一个手印。 只见方烨随手将手印朝着幕小贰拍飞出去，幕小贰虽然有些诧异，但是却不闪不避。因为这手印既不是灵气化形而成也不是类似于掌风化形而成，相反他感应到这看上去神秘的手印毫无威力可言。 这手印碰到幕小贰也是在转眼间，这是天相师的曾经镇压天道的绝学，天相印。 不过天相印碰到幕小贰之后，便消失了。 幕小贰刚准备对方烨的虚张声势进行嘲讽时，突然他直觉脑中有如晴天霹雳般爆炸开来，他灵海中沟通天道那层感应直接消失了。接着，幕小贰开始呕吐不止，仿佛将要他那肥胖身体里所有都污秽不堪的东西都吐出来。 方烨没有理会在一般呕吐的幕小贰。 相反，廑能感觉出来天道这次不停地施加威压中，还有一种恐惧，一种对自身灭亡的恐惧情感。 方烨继续在幕府行走着，仿佛在寻找什么似的。 天道威压虽然施加在方烨身上，但是对于天相残魂附体的方烨来说，对方烨的行动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就在这时，离方烨不远处的幕府地下，两道刺眼金色光芒穿破了地面、阵法朝着天空冲去。 “这那两道气息，是妖界和人界的至宝！” 方烨身上的天道威压开始渐渐变弱，方烨双眉微皱，脸上露出慌张的神色，朝着那发出光芒的位置冲去。 “天之书”和“天之环”，分别是妖界和人族的至宝，一个是守护妖皇统御妖族的天灵环，一个是启示奇山弟子拯救人族的无字天书。 廑已经知道反想要做什么了。 为什么天道会如此害怕，甚至察觉到连曾经镇压天道的天相师气息都敢施加威压。 反要用两个至宝之力，破开仙界和人间的屏障，将这天道打破。 方烨赶到了那地下，阳光撒入原本昏暗的地下室。 地面上印刻着密密麻麻的红色阵纹，而阵法中的两个关键，正是天灵环和无字天书。 此时天灵环和无字天书都被闪烁着的金光包裹着， 而反早已经恭候多时了。 “停下！”方烨脸上露出怫郁的神色说道。 “戚戚”一阵有如什么东西摩擦发出的摩挲声音，又像啜泣的声音从黑色阴影之中传来。 “哈哈，这招葬天伐道不是你当初亲手所创吗，你这幅表情是什么意思？”反彷佛在嘲笑对方的念头，一边狂笑，一边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方烨直视着对方，方烨或者说是廑眼神中露出寒意。 而方烨本人此时虽然在灵海之中，但是也能通过灵识看到对方的样子。 被廑前辈称为“那个东西”的反，和方烨在灵海中见到廑前辈的模样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时，廑前辈是穿着白衣，而反则是穿着黑衣。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正好，你也看见了，天道不仁，我将天道灭了。再也没有天相师了，以后再也没有相师了！” 一股如同怨恨低吟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 元虚子刚想说些什么，顿时天鸣地动，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打断了。 只见，两道金光射向天空，接着开始金光开始覆盖整个天穹，将大地映成了一片金黄。 还在问道宗闭关的三思忽然察觉了什么，朝着天空看去，接着仿佛是明白了什么，嘴角微微上翘。 咚，盘坐在蒲团上的三思嘴角忽然倒在了自己闭关的密室中，嘴角溢出血液。 “啊……”方烨的意识在自己灵海中也渐渐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很快便失去了知觉，任凭金萝怎么叫也唤不醒。 “哈哈，前辈，你看我说的什么，屏障终于要被打破了啊！大道就在这里！大道就在这里啊！”鸿稀仙人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情绪激动的神色应答道。 不仅是鸿稀仙人，天相大陆其他二品势力以上的散仙也纷纷察觉到了天道的崩溃。 原本在这片天道规则下，需要悟出一条完整的大道方可飞升仙界，超脱天道。但此时天道已经崩溃，仙界对于这些散仙来说唾手可及。 鸿稀仙人化作一道黑光朝着那金色的天穹飞去。 此时不少地仙也纷纷朝着天穹飞去，只要到达仙界便可以成就天仙了。 …… 方烨看着这一切，不停地摇着头。 天道崩溃，在天道湮灭的最后关头，天道和这片大陆所以相师都同归于尽。 而地仙则是纷纷乘机飞升到了仙界。 方烨看着之前的黑袍人鸿稀仙人飞往仙界，看到他不久后就会因为没有掌握完整的大道被其他天仙斩杀。 不仅是他，更多的地仙也是如此，仙界的修炼也更加残酷，连一条完整的道都没能掌握， 不久后，这群飞升到仙界不到一年的地仙就会在地府投胎，到时候他们怨气载道，在地府中和鬼仙们大打出手，弄得地府鸡犬不宁，接着冥府大乱，六道轮回乱成一团。 方烨摇摇头，是廑不想继续推算下去了。 身为相师的他，看厌了人们被命运不停地捉弄，本来是为了让人们过上更好的日子，让他们活的更久，才选择讨伐天道，之后他便有了天相师这个名字。因为之前被天相师灭掉的天道，之后孕育出的天道，便留下了一线生机，那便是修仙。修仙可以逆天改命。 但是渐渐的，天相师发现，有了修仙一途之后，人们开始为了修仙不择手段，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灭天道是否是正确的。 于是便出现了反。 反便是天相师对自己的质疑，渐渐地，反由对天相师的反对变成了对天相师的憎恨。 天相师将想要让人族和妖族和睦相处，他偏偏就让人族妖族发起大战。 终于，千年前的人族妖族大战后，廑将反封印了起来。 但是反又是天相师自身的意识，廑也因此销声匿迹了。 尽管反被封印，但是却时刻没有忘记对天相师的报复。 他要的将天道破坏。 现在，明显反已经得逞了。 尽管天相师千年前算到了此劫，设下了局，留下了机关城、留下了自己的残魂想要阻止这一切。但是终究还是失败了。 …… “怎么样，天道不仁，以苍生为刍狗，但是你呢？自以为灭了天道就可以拯救苍生了吗？难道你这样就能够拯救苍生了吗，你灭了一次天道，我也灭了一次天道，怎样，天下苍生得救了吗？”反对着方烨咆哮着。 “没错，既然天道是由我灭的，理应让我来补偿。”方烨忽然如是说道。 “什么！”反大声惊呼，接着想要逃走。 但是方烨一把抓住了反的手臂，白衣的廑从方烨的身体中走出了，和黑衣的反融合在了一起。 一黑一白，合为一体，一阵金光之后，化作了一身天灰色长袍的天相师。 天相师环顾四周，喃喃道：“先将这些解决了吧。” 接着，天相师身影一晃化作三十七道身影。 每一道身影都是一模一样的灰衣长发。 其中一道灰衣瞬间移动到半空中的元虚子面前，深鞠一躬：“这次的事，还请倒玄掌教……” …… 而剩下三十六道身影也都瞬移起来。 之前方烨答应转世者们的要求，天相师全部都为他们解答了，包括黑鸦和影隼的诅咒，天相师也告知了他们如何破解。 很快，三十六道身影又回到了这里，三十七道身影重新汇集成一个天相师。 天相师走到方烨面前。 此时，金发碧眼的少女出现在了这里。 “炎，你来了。”天相师头也不回地说道。 “恩。” “师父，他还好吗。” “都还好，只是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一切有我而起，自然由我而终。只是，可怜这个孩子，背负了我的使命这么久。”天相师静静地注视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方烨。 “冰灵珠是你的，还给你。”天相师隔空一抓取出方烨体内的冰灵珠，送到炎面前。 接着天相师从方烨灵海中取出万引卷，掌心燃起一股碧色火焰，将万引卷烧成灰烬。 “够了吧！”炎一声呵斥，打断了天相师继续的动作。 天相师摇摇头，附身在方烨丹田处点了三下，自言自语地说道：“好好做一个凡俗吧。” 接着天相师回头，望向炎问道：“带来了吗？” 炎毫不客气地将扔向了对方。 天相师拿着三本书。 、、，世人只知道这本书是天相师留下的。 但是却不知的当初天相师也是从天相祖师那得到的。 接着天相师再次用那碧色火焰将三本书燃烧殆尽，没有一丁点余烬留下。 天相师走到天灵环和无字天书前。 尽管天道已经在自己的葬天伐道下湮灭，但是天灵环和无字天书两件至宝的能量还在不停释放着。 他将双手分别放在两团金光上。 只见天相师的脚下、正化为金色粒子，不是瞬移或是其他的消失隐匿的方式，而是彻底的被消逝。用他要做的是，用自己的真灵化作天道。 曾经无数次镇压天道，甚至灭杀天道的天相师如今牺牲自己渐渐化作天道，或许没有比这个更可笑了。 早上好，去吃早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