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下界凡俗朱元璋，向天神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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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礼有五经，莫重于祭”。 何为祭祀，天神称祀，地祇称祭。 但是祭祀是要严格按照等级制度的，所以天神地祇只能由天子来祭，诸侯大夫只能祭山川，而士庶则只能去祭己祖先和灶神。 由于祭祀与国运息息相关，这一礼制就被延续保留了下来。 明代的祭祀体系大致分为以下几种情况：明初五礼。 祭祀活动列于“吉礼”，分大、中、小三个级别的祭祀。 大祀又包括：朝日、夕月、圜丘、方泽、宗庙、社稷、先农；中祀包括：风云、雷雨、岳镇、太岁、星辰、海渎、山川、先师、旗纛、历代帝王、司中、司命、司民、司禄、寿星；其他诸神的祭祀都是小祀。 大祀皆是皇帝亲自去祭拜，中祀和小祀则是派遣其他官员去致祭。 每年大祀十三次，中祀二十五次，小祀有八次。 由于儒家在这个时期渐渐放弃祭祀之事，所以明朝的祭祀多是由道家负责。 祭祀道源正一紫霄大统金阙混沌天神，采用的规格前所未有。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金陵是大明皇朝的都城，自然也是佛道两教最关注的地方。 毕竟帝王的喜好，直接影响到教派的未来。 当朱元璋公布祭祀道源正一紫霄大统金阙混沌天神的规格，就好像在佛道两教投放了几十个核武一样，堪称毁天灭地！ 几乎所有得到消息的佛道两教高人都忧心忡忡。 朱元璋为道源正一紫霄大统金阙混沌天神定制的规格，已经不是超标不超标的问题，而是疯狂！ 癫狂！ 在佛道两教看来，根本就是迷了心智。 其一：没有遵循黄道吉日的基础规则。 选择祭祀的时日，并不合适。 其二：祭品之重，已经超出了佛道两教所有高人的理解。 寻常祭祀，也就是三牲五谷六畜。 三牲：用于祭祀的牛、羊、猪。 五谷：指稻、黍、稷、麦、菽。 六畜：泛指马、牛、羊、鸡、犬、豕。 可此次祭祀，除了三牲五谷六畜，还有金银珠宝，翡翠玉石，童男童女，美人舞姬，最离谱的是还有当朝公主与郡主！ 这等规格，从古至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直让佛道两教高层震惊无比。 人群之中，一僧一道的组合格外醒目。 道士长须飘飘，仪态非凡。 和尚慈眉善目，端庄大气。 他们远远眺望着正在举行的祭祀仪式，神情颇为复杂。 凝重。 疑惑。 不解。 羡慕。 要说两人，都不是普通人。 道士来自龙虎山，是当代张天师。 和尚出身普通，但却有一个名留青史的名字——姚广孝！ 靖难之役的主要策划者，历史上最著名的黑衣宰相。 姚广孝本在燕京侍奉燕王朱棣，前段时间前来金陵办事，本已经打算回去，正巧遇到了朱元璋祭祀道源正一紫霄大统金阙混沌天神。 听闻此事，姚广孝让人给燕王朱棣带信，自己留在金陵观察后续。 “道衍怎么看？” 张天师神情凝重，望着一步步缓缓走上祭台的朱元璋，满脸疑惑之色。 这事，太离奇了。 道家主流有两支，全真与正一。 因为全真曾侍奉元人，朱元璋对全真有着天然的不信任，更偏向于正一一脉。 而他龙虎山张天师，又是当代正一教教主。 但张天师想尽了办法，找了几乎所有的道友，都未曾查明究竟是谁在朱元璋面前进言，又是谁忽悠朱元璋祭祀道源正一紫霄大统金阙混沌天神。 这让张天师不得不警惕起来。 道争，自古以来最是残酷！ 姚广孝眉头紧锁，叹道：“古往今来，从未听闻如此盛大之祭祀。” “天师请看那边。” 因为站在高处，他们可以看到广场上大部分的情况。 姚广孝伸手指向广场东方边缘，那里站着数十位样貌清秀的童男童女。这些童男童女着装统一，白衫红裙，素雅洁净。 为首的两位少女更是不凡。 容貌姣好，气度非凡，头戴仙冠，身披彩霞，仿若仙女一样。 张天师顺着姚广孝的手指望去，立马认出了两人的身份。 含山公主！ 江都郡主！ 一个是朱元璋之女。 一个是太子朱标长女。 看到两位少女，张天师不由眉头紧皱，想到了最近金陵风头最盛的传言，凝声道：“陛下下旨，令含山公主与江都郡主出家侍奉真神，如今看来果真不虚。” 姚广孝无奈地摇头叹道：“此事太过诡异。” 他说着，看向已经快要走到祭坛巅峰的朱元璋，眉心皱成了川字，沉声道：“陛下太急了。” “虽不知道源正一紫霄大统金阙混沌天神是何方神圣，但能让陛下深信不疑，背后推动之人，可怕至极。” 张天师非常赞同。 若非深信不疑，岂会如此大张旗鼓进行祭祀，又岂会责令公主郡主同时出家，这属实是匪夷所思，古今未有之奇事。 只是他非常疑惑，以朱元璋之精明，以及对佛道两教的态度，这背后策划之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可以让朱元璋如此笃信。 还有那神奇的仙灯，又是来自何方，是否与这次的祭祀有关？ 张天师眉头紧锁地眺望朱元璋，似是要看透他身后的引导之人。 却见，朱元璋缓缓走到祭坛顶部。 一个八角形的平台，占地不到九平方米左右。 这里供奉着两物。 一块高三尺三寸三分，铭刻了道源正一紫霄大统金阙混沌天神神名的石碑，下方有三尺方圆的圆形石台底座。 一个三足两耳，高半米左右，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圆形铜鼎。 铜鼎摆放在神牌前。 朱元璋站在散发着炽热气息的铜鼎前，目光越过铜鼎内熊熊烈焰，凝视着铭刻神名的石碑，不由深吸了口气。 是否能请神灵降世，成败在此一举！ 朱元璋在铜鼎前站定，双臂高抬至胸口的位置，对着神位拱手拜道：“下界凡俗朱元璋，叩拜道源正一紫霄大统金阙混沌天神。” “今以微薄之礼供奉真神，恭迎真神降临！” 朱元璋对着神位拜了三拜，随后转过身来。 他站在六层楼高的祭坛上，俯览下方衣着华贵的文武百官，容貌姣好的宫女，威风凛凛的甲士，声音雄厚有力：“奉祭品！” 朱元璋话音落下，站在祭坛道路两侧的宦官纷纷高喊传旨。 “奉祭品！” “奉祭品！” 朱元璋的命令在宦官们的唱诵下，传遍整个祭祀现场。 ------------------------------------- 与此同时，冰家藏书阁。 张源盘坐于飘渺轻盈的白云之上，双手置于双膝，仿若道士入定。 在他身体周围，有无数七彩斑斓的光带探出，蔓延向无尽虚空，遮天蔽日，仿若绚丽的极光一样，又好似佛陀背后的圆光。 若是细细凝视，可见七彩斑斓的光带分明是由数之不尽的符篆组成，神秘，古老，宛若天地宇宙最本质的道理。 这数以万记的符箓神文沟连天地法则，演化出了这般玄妙的光景。 “下界凡俗朱元璋，叩拜道源正一紫霄大统金阙混沌天神。” 忽而，张源耳旁响起若有若无的祈祷声，仿若蚊蝇，又如有人在耳畔呢喃。 他蓦然睁开双眼，其内有无数符箓飞舞，化作数以千计威风凛凛的神龙，演化出诸多异象！ 张源目光微转，凝视虚空，好似看透了浩瀚星空，看破了宇宙壁障。 他唇角微翘，勾勒出帅气的笑容，微笑道：“祭祀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