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长痛不如短痛

    见她向自己走过来，一向云淡风轻的顾朝锦，竟也有点紧张了：“夕颜……”

    “师尊，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说完，他又自嘲一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夕颜的二人世界过得正好，他突然出现，好像有点多余了。

    “怎么会？”她从不会觉得师尊是打扰自己，开口道，“师尊，茅屋简陋，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先进去坐坐吧？”

    “不了。”顾朝锦委婉拒绝，“师尊想跟你说声对不起，上次在姻缘劫，是师尊幻化成了荒帝的模样……”

    “我知道，师尊是为了救我，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凤夕颜理解他的心意，“我不怪你。”

    毕竟那时情况紧急，若她再不破劫，随时可能会灰飞烟灭。

    “但……”她话音一转，“有些话，我想我还是要跟师尊说清楚比较好。”

    听到这，顾朝锦心里已经有了种不好的预感，甚至害怕继续与她对话下去。

    大概能猜到，她想说什么。

    便试图打断：“不早了，今日你早些歇息吧，有什么话改日再……”

    “不，师尊，我必须要说。”凤夕颜拦在了他跟前，“否则，误会就是无休无止了。”

    “其实你不用……”

    “其实师尊的心意我明白。”凤夕颜也认真了起来，“但感情之事强求不得，我一直敬重你，爱你，在我心里，你始终都是我的师尊，永远不会变。”

    这话，让顾朝锦的情绪落入谷底。

    他没看凤夕颜的眼睛，像是在逃避：“永远这两个字太遥远，你这么轻易说出口，是连一星半点机会都不给师尊了？”

    这丫头，说话还真是决绝呢。

    “你不用急着跟师尊说这些话，也许过段时日，你会觉得自己现在的想法……”

    “师尊。”她继续道，“我的心意，你在姻缘劫里就看见了，我喜欢的人从来只有玄夜一个，无论以前，现在，还是以后。”

    她的心意，再也不会改变了。

    “可你与他无缘。”

    “我不信什么姻缘，我的姻缘我自己做主。”凤夕颜斩钉截铁，“也觉得，这样直接把话说明，对你，对我，对玄夜都好。”

    “师尊，我要说的话就是这些了，你理解我的心意吗？”

    她说出口时好像很轻松，可这些话，如同一道道锋刃，在凌迟他的心，难过之意，却只能都咽在心底。

    他从未真正与夕颜表明过心意，便被这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看来，她心里真的没有半点他的位置吧。

    “那倘若他不能与你厮守终身，注定要离你而去呢？”顾朝锦还有些不甘心。

    师尊说的假设，凤夕颜不敢想：“不会有这样的倘若，我们很快就会成亲了。”

    “你，要跟他成亲？”

    “是。”

    “胡闹。”顾朝锦脸色变了，“你可知他身上背负了多少仇恨？到头来，你也会被卷入这是非纷争中，难以脱身。”

    “夫妻本就该共患难，我既要嫁给他，便会接受他的一切。”

    “他护不了你一世。”他苦口婆心地劝说，“夕颜，你就没为自己的以后打算过吗？”

    过段时日，荒帝一死百了了，荒界所有的仇恨、烂摊子恐怕都会转移到她身上来。

    为了一个男人，她当真什么后果都不在意了吗？

    真是疯了！

    凤夕颜不认同他的话：“师尊，如果我总是要他护着，那这样的我，连我自己也看不起了。”

    “这是两码事……”

    “师尊，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心意已定，不会改变。”凤夕颜言语坚定。

    “你不理智，难道荒帝也不理智吗？他就这么心安理得让你一同承受这仇恨，宁愿将你推入风口浪尖，也要娶你吗？”顾朝锦越来越听不下去了。

    他真的不为夕颜考虑一下吗？

    凤夕颜：“他会娶我，是因为他喜欢我，就如我喜欢他一般。”

    “你……”

    “即便没有玄夜，以后，我心里也再装不下第二个人了。”

    他强忍着难过的情绪，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夕颜都将话说的这么明白了，他若还死缠烂打，才是无趣。

    只是担心她。

    荒帝体内的涣灵蛊，已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不日若是留下夕颜一个人，她该有多难过？

    可在她心里，也没人能替代那个人了吧。

    “是师尊唐突了。”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那些话，你就当作玩笑，不要在意。”

    “嗯。”凤夕颜点点头。

    这么说，师尊还是她的师尊，不会因此就疏远了她。

    如此，再好不过了。

    “今后，需要师尊的时候，可以随时来找师尊，师尊会永远在神尊府等你。”顾朝锦看着她的眼睛，万分不舍地留下这句话。

    “嗯，师尊，我会经常去探望你的。”

    他只是苦涩一笑，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每一步都沉重如铁。

    走了几步，回过头，见凤夕颜还站在原地目送自己，他道：“外面冷，快进去吧，不必再送了。”

    “师尊，再见。”

    凤夕颜道完别，最后再看了看他的背影，便转身回屋去了。

    她知道，自己伤了师尊的心，但长痛不如短痛，若不快刀斩乱麻，今后的痛苦恐怕远远不止这么多。

    推开房门，夜君辞就在屋里等着自己：“小星儿……”

    见她进来，面露欢喜：“冻坏了吧？过来，我给你暖暖手。”

    她走过去，夜君辞拉着她坐了下来，将刚点的汤炉给了她。

    凤夕颜反而问他：“你难道不想问问，我跟师尊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吗？”

    “你若想说，自会告诉我。”他虽然想知道，但她不愿说的话，自己也不会追问。

    凤夕颜主动告知他了：“姻缘劫的事，我已经跟师尊说清楚了。”

    “你说了什么？”

    “我说，我会嫁给你，并且只会嫁你一个人。”

    她每一个字都是恳切、认真，使得他心生波澜，感动万分。

    “玄夜，说来，我们的婚事也筹备了有半个多月了，是不是该早日定个好日子了？”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