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刘备有三个选择
袁曹大军出兵最快的是陈相夏侯渊。 从袁曹合兵斩杀公孙瓒开始，他就做好了随时出兵的准备。 袁绍答应出兵后，夏侯渊就从陈国出发。 陈国与沛国接壤，他带领一万兵马很快到了沛国相县城下。 萧建从琅琊相到彭城相又到沛相，刘备让他出任沛国，本来也没指望让他抵挡来敌，只是希望彭城西面没有直接受到威胁，留有一片缓冲之地。 相县城中只有一千郡兵，加上城中吏士和百姓，能够登城守卫之人不到两千。 夏侯渊先派人来，让萧建准备好粮草，兵马一到要立即运走。 萧建怎么可能愿意给夏侯渊粮草，断然拒绝，并且紧闭城门。 本来夏侯渊也没指望萧建愿意给粮，只是找个借口想将他除掉，免得他断了自己的粮道。 夏侯渊是沛国谯县人。 曹氏和夏侯氏在豫州算不上名门，但在沛国，那也是相当有影响力了。 兵马到相县城外第二天，城内便有人偷偷开了城门，迎接夏侯渊进城。 而夏侯渊进城第一件事，就是杀了萧建，然后带上粮草，继续向彭城行进。 刘备和周平听到这个消息时都深感悲痛，萧建这样的人，恨不能生在安平之世啊！ 他们加紧速度行军，但又担心夏侯渊进兵太快，彭城的田豫只怕来不及退走。 这时关羽带领兵马刚过取虑不远，接到了刘备让他们退守下邳的命令。 可是在这时候，从彭城也传来消息，夏侯渊带兵到了彭城城下。 “田国让此时若是弃城退走，只怕会被敌兵追袭，城中百姓恐怕也要遭难了！”许定担忧道。 关羽轻捋长须，微眯着眼，说道：“曹操大军离此尚远，夏侯渊孤军急进，某要去助国让一把。” 当下传令，向彭城继续急行。 田豫和梁陆在彭城城中，也接到刘备让他们退守下邳的命令，可是夏侯渊已经到了城外，如果这时候退走，有可能会被敌兵追击，城中百姓只怕也会被他们屠杀。 “国让，我们该怎么办？”梁陆问道。 “据斥候所报，曹操大军最快也要十日才能到此，夏侯渊来得如此急，想要夺得首功，又杀了萧相，哼，我们绝不能就此退走。”田豫恨恨道。 梁陆又问道：“我们要出城与他一战吗？” 田豫知道夏侯渊的勇猛，对方兵力又是彭城的两倍，出城一战，自己没有多少胜算。 “据报关将军兵马已过取虑，离彭城已是不远，两三日便可赶到，不如让关将军领兵来此，合击夏侯渊，先灭一灭曹操的威风。” “如此也可。”梁陆赞成这么做。 跟着刘备征讨扬州的许多将领都立了功，梁陆在彭城却难有立功之机，现在可是个立大功的好机会，怎么能错过。 田豫立即派人去见关羽，说了自己的想法。 关羽大喜，没想到自己和田豫竟然不谋而合，催兵急行，向彭城赶去。 臧霸探知袁谭率领三万兵马已经到了北海，要来攻琅琊。 现在琅琊有他统领七千兵守开阳，孙康统领三千兵守莒县，面对三万敌兵，如果分兵而守，肯定不利，必须要合兵一处，据城坚守才行。 但是在守开阳还是守莒县的问题上他犹豫了。 开阳是他所在之地，离青州较远，但是离泰山很近，容易遭到曹操分兵来攻。 莒县倒是阻拒青州兵马的好地方，但也有一个坏处，如果曹操分兵来攻，莒县就会没有退路。莒县的东西两边是山，只有南北两面可通，而袁谭率兵从北来攻，曹操又堵住南面之道，一旦不敌，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是让臧霸犹豫的地方，到底是要灵活拒敌，还是背水一战。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刘备派了人来，让他带兵去守莒县，这是周平的提议。 臧霸的作用，现在主要是挡住青州之敌，如果曹操不分兵去攻打，以他的一万兵，完全能挡住袁谭的三万兵。 而曹操的主要目标是刘备，也不会分兵去对付臧霸，只要青州的兵马把臧霸拖住就可以了。 臧霸按刘备所说，带领三千兵和吴敦，离开开阳向莒县而去。 刘备还让陈登从广陵带领五千兵北上盱眙，一面遥为下邳声势，一面接应南下的百姓。 曹操率领五万兵马在前，沮授和颜良文丑率领五万兵马在后，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向徐州行进。 除了夏侯惇，还有曹仁曹洪，和徐晃吕虔韩浩等人都随军出征，当然还有郭嘉和典韦，留守兖州的有程昱和史涣。 “报，夏侯渊将军已率领一万兵马到彭城城下。” “报，刘备正在率兵赶回下邳。” “报，关羽率领一万多人，正在向彭城行进。” “报，南阳太守张绣率领两万兵马已经到了颖川，正在向徐州而来。” 随着各路情报传来，曹操甚为得意。 上次来攻徐州，自己只是带了五万人，这次自己所率虽然还是五万人，但同时还有袁绍和张绣的兵马，合算起来竟然有十六万兵马。 “哈哈哈……奉孝，此次十几万大军齐攻徐州，你说刘备将会如何应对？” 曹操大笑对郭嘉问道。 郭嘉微笑道：“刘备现在只有三个选择。” “哦，是哪三个选择？”曹操问道。 “一是据城坚守，二是弃城退走，三是伏首求降。” “哈哈哈……那你以为，他会选择哪个？”曹操又笑问。 郭嘉答道：“若是据城坚守，以其兵力，或许可守一时，然而最终必败，此乃必死之道。若是弃城退走，虽然必失民心，但他也保留了兵力。若是伏首求降，呵呵，嘉以为，刘备必不会如此。” “嗯，刘备非易降之人。”曹操点头赞同。 郭嘉继续说道：“刘备不会伏首求降，至于据城坚守还是弃城退走，我以为，他会选择弃城退走。” 曹操看着郭嘉，想听他说下去。 “刘备如今已占得扬州九江吴郡和丹阳三郡，他只要放弃徐州，便不能威胁到袁本初和冀州。他若是派人到邺城劝说，袁本初必会退兵，不再追击。刘备虽然可弃徐州，然而广陵必不会弃，其以淮河与大江为险阻，又保留了兵力，蓄势而待，将来仍然是明公之大患！” 曹操频频点头：“嗯，说的有理，哈哈哈……刘备果然类孤！” 他想起自己在许都面对大军围城时，也是选择妥协，将天子迁到邺城，然后暗中募兵买马，养精蓄锐，等的就是今日。 刘备也是雄志之人，面对这十几万大军，肯定抵敌不住，唯有放弃徐州，退到江东，才是他的保存实力之策。 “不过……就怕周文安又会有什么诡计害我啊！”曹操想起了周平，不由担忧道。 郭嘉嘴角一翘，说道：“明公可以勿忧，面对如此多兵马，周文安即使再智，除了弃城退走，再无可用良策，他们难道还能敌得过十几万大军吗？” “哈哈哈……兵不在多，若是袁公路统兵，那可就难说了。” “可如今乃是明公统兵，刘备如何能敌？” “刘备会不会放弃彭城呢？听说关羽领兵正行向彭城，孤担心妙才啊！” 曹操又想到了彭城和领兵到城下的夏侯渊。 “夏侯妙才将军有兵马一万，关羽也只有一万多兵马，即使与彭城合兵，也不易胜，且我们兵马逼近，他们如今应该是想着怎么守城或退走才是。”郭嘉安慰道。 曹操轻声笑笑，不再说话，但心里还是有所担心，毕竟夏侯渊要面对的人是关羽。 前次与关羽交战的时候，曹操可是见识过关羽的厉害，于禁就是被他所斩，这个人不好对付啊！ 曹操领军继续前进，由曹仁带领一万兵为前军。 彭城。 夏侯渊离城五里安营，向城内叫战，但城内守将不敢出战，后来听说关羽带领一万多兵来援，已经进了彭城。 “将军，曹公大军未到，敌有援兵，我们是否再退五里安营？” 他的军侯之前被刘备攻营，惨败过一次，又听说关羽斩了于禁，知道这是个猛人，况且城里有了援兵之后，兵力比自己还多，不能与他硬对，等曹操率领大军到了再战才是良策。 “你怕关羽？”夏侯渊斜眼看了军侯一眼。 “不是怕，敌有援兵，我们兵力只有一万，若是出战，恐不易胜，不如暂时退避，等待大军。” “哼，你们怕关羽，我可不惧，明日我要到城下叫战，看看他是否敢战。” 夏侯渊没跟关羽打过，而且于禁不 能跟自己比，关羽能斩于禁，未必就能胜得过自己。 城中，关羽见到田豫，说道：“国让，大哥让我们弃守彭城，退回下邳，我总觉得不太妥。” 田豫大概知道关羽的意思：“关将军是怕我们退回下邳，曹操兵马会直接进到下邳围城吗？” “正是，若我们屯守彭城，与下邳相为呼应，既可分曹操之兵，减轻围城压力，也可易于击敌。”关羽捋须说道。 田豫想了想，说道：“此番敌兵甚众，我们兵少，若再分兵守城，则是散力。若曹操聚兵围攻彭城，将军以为，主公是来救还是不救？” “大哥必会来救！如此说来，我们还是要退回下邳才妥。” 关羽似乎想明白了，分兵守城的话，曹操很有可能会围城击援。而聚兵屯守一城，无论是出城与战，还是突围退走，都要容易许多。 “夏侯渊这几日屡屡叫战，他明日若是再来叫战，关将军可出城与他一战，将其击败，然后我们便可带着百姓离开。”田豫说道。 关羽轻捋着长须，半眯起眼睛，说道：“他即便不来叫战，某也要去向他挑战。” 次日清早，太阳刚升起不久，果然夏侯渊带兵来城下叫战了。 关羽与田豫站在城门楼上，望着城外敌兵，脸上露出笑容。 夏侯渊带兵还是可以的，城外兵阵严整，颇显威势。 但在关羽眼里，却是不堪一击之众。 “国让，你守城，我出城取他首级。” 关羽让田豫守城，自己带领一万五千兵出战。 夏侯渊立马阵前，手里提着一柄大刀，望着城上。 不久，旁边有人说道：“城门开了，敌兵出来了。” 夏侯渊向城门望去，果然看到城门打开，从城内出来一队兵马。 为首之人身穿铠甲，外披绿袍，须髯长飘，手里提着一把偃月刀，催马而行。 “此人便是关羽。”旁边军侯说道。 前次夏侯渊跟随曹操攻打徐州时，关羽正在九江，后来关羽带兵挡了曹操去路时，夏侯渊又留下阻挡刘备。 因此夏侯渊并没有见过关羽，更没有跟他斗过。 “哼，一个长髯匹夫尔，有何可惧！” 夏侯渊感受到旁边有人对关羽感到惧怕，或许这些属下是听到了关羽的威名。 不过，他的这些属下，更怕的人是张飞，那是比关羽还要猛的人，至少在他们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关羽带兵出到城外，列好阵形，眯起眼睛望向对面。 “关将军必可斩杀敌将！” 说话的是梁陆，他和田豫一起站在城上观望。 之前在盱眙，关羽可是只用一刀就斩了肖宝，对于关羽，梁陆是非常敬畏的。 “若能斩杀夏侯渊，便等于给曹操迎头一击，灭敌士气，长我威风，要守住徐州就容易多了。” 田豫觉得这是唯一可以胜敌之机，否则等曹操大军一到，徐州的兵马或许只能据城坚守，不敢出战了。 毕竟对方有十几万大军，仅在气势上就已让己方心寒了，上了战场更难得胜。 “只怕曹操会因此屠杀百姓啊！”梁陆担忧道。 “若不斩杀夏侯渊，曹操也有可能会屠杀百姓，因此我们更要将其斩杀，才好带着百姓离开。”田豫说道。 梁陆一想也是，如果现在带着百姓退走，敌兵追来，遭难的还是百姓，一样会被敌兵劫杀。 “快看，关将军进兵了。” 梁陆指着城外，此时鼓声擂响，关羽提刀拍马，带着兵马往前冲出，对方兵马也随着鼓声向前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