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龙化亚种
第38章龙化亚种 此时的路明非站在一个漆黑的甬道之中仿佛没有听见汹涌的水声与一点点的金色光芒。 路明非擦拭着长刀,背后的脊柱闪烁着神秘的符文,刀身闪过雪亮的光芒。 “吼——”一个死侍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路明非,颅骨几乎裂开一般。 路明非眼神一亮,刀弧一转,死侍提爪格挡。路明非一挑眉,手一用力,死侍终究还是被切成了两半。 路明非说:“看来还真是小看你们了!”路明非全身一震,喃喃道:“先来试试全部战力吧,在杀死赫尔佐格之前,就让我拿你们先开刀吧!” 路明非这次的身躯并没有拔高,只是增高了一点点,路明非的全身瞬间被鳞片覆盖,关节弯曲,黄金瞳宛若燃烧一般。 几只死侍一起涌来,路明非持刀竖劈,死侍一个接一个的裂成了两半,血液染得黑金古刀发出微弱的光芒,正在向神器蜕变。 两只死侍仪器用来,路明非一刀刺穿一个,另一只手掐住另一个死侍的脖子,活生生的咬断。 饕餮虚影清理着尸体,麒麟虚影将这条甬道内的死侍残杀殆尽。 路明非用手机刷开一间门,这是一个大厅,一些死侍正在啃咬着尸体。随着路明非的走近,数十只死侍一起抬头向他看来,其它一些小地方的死侍纷纷靠近,野兽的直觉告诉他们眼前这个男人不好惹,但是他们是死侍哪里能管那么多? 纷纷嘶吼着冲上前,路明非哈哈一笑,宛若残影一般冲去,体力好似无尽一般,但这里的死侍明显不一般起来。 路明非逐渐有些力不从心,麒麟虚影是有时间限制的,但是死侍却源源不断的补充进来,上千头死侍被吞噬殆尽,饕餮虚影的消化也有着限制。 路明非暗骂这赫尔佐格是培养了多少精英级别的死侍?怪不得当初上杉越在最后只能靠着黑日言灵的爆发来消灭鬼齿龙蝰。 路明非退后几步,响指接连响起,随之而来的是爆炸声。路明非脸色有些苍白,饕餮烘炉全速运转。 另一边的电梯附近,源稚生忽然一愣问道:“哪来的爆炸声?”凯撒气喘吁吁,在源稚生的视角盲区,几片金属刃来回穿梭。 楚子航咬牙一刀劈死一只死侍,道:“可能是你们的人吧。” 凯撒和楚子航心照不宣,铁定是路明非啊! 可是火势逐渐蔓延着,楚子航忽然有些遗憾了。 “那有什么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快说!这里待不了多久了,你这百年一遇的超级混血种就得给我和楚子航陪葬了!不觉得遗憾么?” 楚子航想自从恺撒发觉这个世界上还有血统远比他优秀的人,说话的风格忽然变了,透着一股自暴自弃的流氓味道。 “电梯井。”源稚生只说了三个字。 恺撒和楚子航对视一眼,拖着源稚生奔向电梯井。源稚生来这里的路也是离开这里的路,对一般人来说高层建筑的电梯井是无法攀爬的,但对于他们来说不是全无可能。 楚子航探头出去望了一眼,钢铁骨架贯通上下,这个幽深的空间令他想起bj地铁中的尼伯龙根,放眼看去看不到尽头。 恺撒捆住源稚生的身体,但松开了他的手指:“自己爬,如果想耍什么花招的话……”恺撒当着源稚生的面换上了实弹弹匣,青铜色的金属弹头上刻着十字花纹。 汞核心钝金破甲弹,卡塞尔学院专门研发来针对龙类的子弹,对三代种以下都是可致命的危险武器。它能够钻透龙类的鳞甲,和龙骨碰撞的时候会沿着十字花纹分裂,里面的液体汞对龙类来说是剧毒。恺撒已经大致了解了源稚生的能力,虽然速度力量都是超一流的,言灵未知,但是肌体强度跟龙类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尤其是在解除了骨缝收缩的“龙骨状态”后,源稚生跟他或者楚子航的体质区别并不大,汞核心钝金穿甲弹对他是一枪致命的。 源稚生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已经超过两分钟了,可执行局的人没有冲进壁画厅,封锁也没有解除。橘政宗素来是个守时的人,难道出了别的意外? 他探头往下看去,橘政宗应该在下面某一层的横梁上等他。那根断裂的高压线也不亮了,电梯井里漆黑一片,一只古铜色的手无声地摸出黑暗,沿着地面探向楚子航的脚踝。 古铜色的手狠狠攥住了楚子航的脚腕。 偷袭者藏在电梯井的阴影中,抓住了楚子航的脚踝之后就把全身重量挂在了楚子航身上。那条肌肉贲突的手臂可以媲美世界健美冠军,力量也大得惊人,楚子航的武器都收在风衣里,急切之间无法挣脱。眼看他就要坠落电梯井,源稚生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楚子航单手板着门框,全身后仰,大半个身体都没入了电梯井中,全靠源稚生拉住他。双方陷入了僵持,恺撒连续开枪,但只在钢梁上打出火花,他根本无法瞄准偷袭者,偷袭者完全藏在楚子航身后。 偷袭者没能如愿的把楚子航拉进电梯井里,于是猛然发力,把楚子航往下拉的同时自己腾身跃起。他抓着上方的钢梁晃晃悠悠,细长的尾部缠住楚子航的脖子,金色的双瞳如一对燃烧在黑暗中的佛灯。 那是一头人身蛇尾的怪物,它长着瀑布般的黑长发,长发不断地往下滴水。一张惨白的尖脸从长发中凸显出来,赫然是一张人类女性的面孔。它似乎要欢呼又似乎要笑,巨大的嘴裂中露出尖利的长牙,末端分岔的舌头像是小红蛇那样颤动。 它的眉心间忽然开出一朵红黑色的花来,汞核心钝金破甲弹的弹头在它的脑颅中翻滚,强行撕裂它的颅骨。 沙漠之鹰顶着它的头发射,恺撒把剩下的子弹都送进了那怪物的脑颅里,看着它的脑袋在自己面前炸开,然后抬脚踏在那怪物的胸膛上,把它踹回电梯井里。 踹到那头怪物胸口的时候他的感觉略微有些复杂,那是人类女性的胸膛,这给他的感觉像是残暴的踹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 “死侍!”楚子航抹着脖子上冰凉的黏液,那头怪物的长尾上满是鳞片和黏液,被它缠住就像被大蛇缠住。 恺撒忽然醒悟过来,那确实是一名死侍!他们被死侍偷袭了。 他把杂念从脑海中驱赶出去,死侍就是死侍,死侍不是人,它们在堕落的瞬间就已经失去了人类的灵魂。 蛇形的尸体坠入电梯井下方的黑暗中,却并未传来期待中的撞击声。它在半途就被撕得粉碎,井底的黑暗中忽然亮起来几十双金色的瞳孔,它们贪婪地嗅着利爪上的血味。那名女性死侍下坠的时候,它们不约而同地伸出利爪去拦截,它们四肢末端的骨质爪锋利如刃,那名女性死侍如同遭受万刃加身的刑罚。成群的死侍正沿着钢架往上攀爬,袭击楚子航的女性死侍是其中体型最小的,所以它最灵活也爬得最快。 恺撒狠狠地打了个寒战,心脏仿佛被恶魔的爪握住了。他只在一个地方见过类似的景象,那就是高天原,尸守之巢。他在迪里雅斯特号中仰望高处,尸守群如群龙升天。 他们再度置身于恶鬼的巢穴中。 “你养的宠物?”恺撒抓住源稚生的衣领大声喝问。 “即使我要豢养这类东西也不会放在自己家里,就像美国国防部不会把核武器基地放在五角大楼里!”源稚生直视恺撒的眼睛。 恺撒迟疑了片刻,看到成群的死侍,首先想到的就是蛇岐八家在这栋楼里豢养这种危险生物,就像你看到群蛇纠缠在一起吐信会下意识地想到自己接近了蛇窝。但源稚生的抗辩也很符合逻辑,即便蛇岐八家豢养死侍来做研究,也不会把养殖基地放在自己总部里,安全措施一旦出问题,这栋楼就会变成地狱。恺撒一时无法判断源稚生是不是在撒谎。 希尔伯特·让·昂热端着一杯轩尼诗李察白兰地,扭头看着窗外的狂风暴雨。电蛇在墨云中穿梭,天空似乎裂开了,东京像是个害怕天谴的巨人般瑟瑟颤抖,震波连续袭来。 桌子对面坐着三井置业的经理,经理脸上明显透着不安,虽说这种级别的地震还不够震塌三井置业坚固的办公大楼,但总该找个地方去避险。可昂热慢悠悠地欣赏着这个风雨交加的地震之夜,经理也不好下令逐客。毕竟是花了几百万日元委托他的大客户,今晚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再坚持几分钟就能拿到200万日元的尾款了。 “这种级别的地震在东京多么?”昂热淡淡地问。 “哎呀,很常见啦,虽说看起来蛮吓人的,不过东京的建筑抗震级别都很高,只有那种年久失修的老房子会出问题吧?”经理赔着笑脸。 对方既然来三井置业,就是有意在东京购置物业,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城市的地产经理会对客户说我们这里海啸暴风是家常便饭,隔三差五还震你一下,您要在这里居住最好买好人身保险,遗体捐赠协议也可以考虑签了……不过说起来这两年东京的地震确实很频繁,经理也考虑要不要换到更安全一点的城市去工作。 “听说那块地皮上都是老房子啊。” “是啊是啊,都是二战前的老房子,其中多数都空置着。那么好的地皮真是浪费了,那可是寸土寸金的学院区啊。您要是考虑买这块地,肯定是要大手笔地开发,那些老房子拆掉就可以啦,因为产权很明晰,所以市政厅也会很支持您的拆除的。”经理添油加醋地说着那块地皮的好处,“说起来这种闹市区没做商业开发的地皮已经很罕见啦,没有您的指引连我们都找不到。” “每座城市都有些埋藏秘密的地方,就像坟墓一样,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拆除。”昂热从提包中取出信封装着的200万现金,“现在可以给我看一眼那份地契了吧?” 经理收下现金,恭恭敬敬地把牛皮纸信封放到昂热面前:“真抱歉耽误您那么多时间,但这份地契保存在三菱银行的保险箱里,又是价值那么巨大的东西,以我们三井置业的人脉也是好不容易才拿到的。但我得实话实说,那片土地的主人并没有出售土地的意思,所以您要真想买,我们还得登门劝说,而且价格嘛,大概不会低于12亿美元,另加我们的佣金3%……” 昂热抽出那张薄薄的地契看了一眼,桑皮造的厚纸,早已发黄发脆了,上面用墨笔写着那块地的范围,土地持有者的名字,时间是昭和十四年……大约七十年前。 “土地范围是用当时的地标来界定的,现在那地标都拆除了,我给您画一下看,这块地在东京大学的后门,是狭长的一条街。”经理在一份东京地图上勾画,“当年那条街上有座神社,名叫黑天神社,现在已经改成教堂了。我下午派人去看了一眼,是那种比较小比较破的社区教堂,所以也不会对您的拆迁构成影响。” 昂热把地契放回信封里,递还给经理:“好了,价值12亿美元的地契还是别留在我这里了,放回三菱银行的保险柜里吧。我们的交易到这里就算完成了。” “您……您对这块地没兴趣么?”经理愣住了,他以为找到了土地之后就该去收购土地了,接下来还能拿更大笔的佣金。 “不,我刚才说了,每座城市都有一些埋藏秘密的地方,就像是坟墓。我对收购坟墓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是想知道坟墓在哪里。那位墓主,或者说土地持有者,是我的老朋友,我得去看看他有没有死。”昂热喝干杯中的白兰地,把杯子放回桌上,“不如就趁今夜,狂风暴雨的地震之夜,是拜访老朋友的好时候。” “先生先生,地震的时候最好避险啊!何况您……您还喝了酒!”经理大惊失色。 路明非一路砍杀向上,一切死侍均死于他的刀下,火焰闪耀。 路明非来到了一扇银色的大门前,深吸一口气,心脏有些忐忑不安,他用手机刷开了大门。 是一个空荡荡的走廊,路明非笑了笑,缓步向前。大门在身后关闭。 尽头是一扇白色的金属门,是那种圆角的气密门,明媚的白光从门上的玻璃窗里透了出来。窗的位置很高,路明非踮起脚来也只能看见那间屋的上半截,四壁都是白墙,墙上走着各种管线,还有各种大型器械。他把门推开,红色的水溢过门的下缘汩汩流出,把他的鞋子都沾湿了。 屋子的地面是血红色的,屋顶是白色的,墙壁上红白相间。这间屋子里原本有至少二十个人,有医生有护士,现在他们全都变成了死人。他们的血在地上积起几厘米厚的一层,因为气密门的缘故才没有流出来。制造这起血案的东西还留在这间小屋里,那毫无疑问是个死侍,它龙化的身体魁梧得就像个橄榄球运动员,蟒蛇般的长尾拖在血泊里。路明非也在课上见过死侍的照片,但从未有这种半人半蛇形态的。倒是他们曾在高天原里看过类似形态的古代混血种,但它们都被制成了会动的木乃伊,按说这种古代混血种早就死绝了才是,可显然这位在不久前还是活蹦乱跳的,它的鳞片光滑肌肉饱满,不像尸守那样干瘪。 推想当时的情形,死侍用锋利的爪撕裂了医生和护士的动脉,在封闭的屋子里没人能逃脱。接着死侍也被杀了,他的身体悬挂在一面圆形的金属壁上,一柄长刀贯穿金属壁杀死了他。那面金属壁上有把手和密码锁,看起来像是银行的金库门,想来死侍在完成屠杀之后扑在门上往里窥看,被里面的人隔着门一刀杀死。 用一柄长刀贯穿全金属的金库门杀死一个死侍?那是何等的凌厉! 不过对于拥有审判言灵的绘梨衣来说,就像是随手抛出一个洋娃娃一般,虽然那个洋娃娃会像高达一样灭杀一切怪兽。 解码完成,金库门开始释放阀门里的高压氮气,路明非退后几步,手脚发软目光呆滞。门上方的灯由红变绿,十二道保险栓同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厚达20厘米的硬质合金门缓缓打开,扑面而来地居然是清新的白檀香味,赤身裸体的女孩站在门背后,一边看着路明非,一边用大毛巾擦着湿漉漉的长发。她的头发是暗红色的,世上只有那么一种发色让路明非刻骨铭心。 真不敢想象,一切都像是梦一般,他再次见到了这个女孩,被囚禁在防御森严的源氏重工里,像是长发公主一般。 那双眼睛里的神采是那么的光彩,就像红鸟飞翔在澄澈如洗的青龙中。 虽然第一次见面是在差不多700米的深海中,黑蓝色的海水让女孩的面容模糊不清,但关于深红色眼瞳和海藻般长发的记忆如此清晰,简直像是烙印在脑海里了。路明非相信自己不会认错,这就是那个踩着冰山从天而降,一举杀死龙形尸守的女孩,蛇岐八家最隐秘的人形兵器。这样重量级的人物本该住在高档公寓里随时随地有人服侍,但女孩却被关在这种毫无人情味的医院里,像是个孤独的怪物。 孤独的怪物……路明非心里微微一动,他从来不愿对人说起路鸣泽的存在,不愿意说是自己杀了诺顿和芬里厄,原因很复杂,但归根到底他明白自己踏入了某个禁忌的领域,如果他的秘密被人知道,那么他就是个孤独的怪物。他会被人仰望而畏惧,甚至囚禁起来研究,再也没有那种跟芬格尔一起凑钱吃夜宵的小小乐趣。 转瞬他又恐惧起来。金库门足有20厘米厚,这用钢铁加固的病房和带抽气装置的通道都是为了不让她逃逸,这里的一切都说明在蛇岐八家眼里她是个何等可怖的存在!就是她隔着一道金库门轻描淡写地杀死了那名死侍,对她这种孤独的怪物来说大概人命根本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所以她可以面对满地死人刷牙擦头发。她是比死侍还危险的东西,而现在门已经打开,没有东西能阻碍她了。 女孩刷完了左边的臼齿改刷右边的,看起来她很听牙医的话,刷牙流程一丝不苟。 路明非歪歪头,笑着问:“绘梨衣,想出去玩吗?” 女孩手里的牙刷一顿,眼睛却分明冒出了惊喜的光芒,女孩一听,立刻漱口,来到房间开始整理行礼。 路明非也不急,倚在门板上,然后走进了一个摆满各种高精尖仪器的房间,打开一个冰箱,里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血清。 路明非关上冰箱门,默念一声,直接将整个冰箱收进了系统空间。 屋子中间是一张被炉桌,路明非在桌边坐下,环顾四周。素白的墙上没有太多装饰,只悬挂着三幅造像,分别是天照、月读和须佐之男。天照站在万道阳光中,手持八阪琼曲玉;月读站在一轮漆黑的圆月下,手持八咫镜;须佐之男则是男神,呈现出少年的面目,手持日本神话中究极神剑“天从云”,站在八首巨龙的尸体上。路明非不太懂神道教,但这三位大名鼎鼎客串过无数动漫,他还是认识的。 除了这三幅造像外客厅里就没有任何其他装饰品了,甚至连日本人家里常见的插花都找不到,也没有什么家具,打开的壁橱里整整齐齐地挂着巫女服。绘梨衣走进里间的时候并未关门,里面也是同样的风格,只不过被炉桌换成了铺地的床铺。唯一能用来“享乐”的就是那台巨大的液晶电视了,它连着一台ps3。这间房间不可谓不奢华,单那条年代久远的樱花木走廊就价值不菲,谁家里要是有这么一条走廊那是值得向每个宾客炫耀的。但住在这个屋子里的不该是绘梨衣,而是某个上了年纪皈依宗教的老大妈。 路明非挺得直直地坐着,想想自己要是生活在这间屋子里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大概是木头人一动不动地坐在旷野里,感觉阳光雨露日升日落,自己渐渐生根发芽长成一株大树的心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