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表白
“快看，快看，小紫灵，那棵树，在那城镇中心的那棵树，还真是巨大啊！完全都看不到树梢呢，与它相比，在它脚下的那些房子简直就和蚂蚁一样！”站在悬崖上的曦，指着远处那参天摩云的巨树兴奋叫道。 雪莹慢悠悠地跟在他的身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未听清楚他讲的什么，只是一个人恍恍惚惚地走着，心里乱七八糟的。 见她并未应答，曦回头望着她，道：“喂喂，小紫灵，你怎么啦……喂！说话啊……” 曦大声叫了几次，雪莹方才如梦初醒，一脸慌乱地望着他道：“什么，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到底怎么了，从普利希亚城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曦睁大眼睛望着她斥道。 雪莹满目幽怨地凝视着他，而后又慢慢地垂下眼帘，望着不明之处，心胸仿佛窒压了一块石头，让她说不出的慌闷郁堵。她沉重的呼吸着，像是经过了良久的思索之后，她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凝望着他，一双紫眸就如秋水一般清澈明亮。 反倒是曦，在看到她一脸严肃的表情后呆住了，木然望着她道：“怎么啦？干什么露出这么严肃而又落寞的表情啊……” “对于你来说，我是不是累赘……其实在你的内心，一直都很烦我吧！因为我一直死皮赖脸地缠着你，你才不好意思甩开我的吧！”雪莹瞪着泪光闪烁的眸子望着他道。 曦全身一震，怔怔地望着她道：“为什么这么说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今天的你好奇怪啊……” “阿尔托莉雅……”雪莹带着哭腔道，满目伤心地望着他。 曦一脸惊愕地看着她，诧异道：“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名字……难道是艾米莉？原来如此！抱歉，我真的没有想过欺骗你。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很惊讶！我做梦也没想到，天地之大，而我们却如此轻易地又重逢了。所以，当时你提出要和我一起去游历各界的时候，我欣然应允了。本来想着，和你最后走完一段旅程，然后便分道扬镳……” “果然……连你也是这么想的么？希望我能远离你们……”雪莹愠恨地望着他哭道。 曦黯然看了她一眼，低着头轻声道：“你应该知道我的敌人有多强大吧！往后的战斗，已经不是生死的问题了，而是连人存在本身都会消失。我真的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既然你已经从那场可悲的宿命中摆脱出来，又何必再掺和进来呢？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们就此别过吧……” “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是一副替人着想的圣人模样？我有向你们任何人说过‘我很害怕’‘我不想死’‘我不想消失’诸如此类的话吗？为什么我的人生要你们替我决定？既然从一开始就把我当作一个过客，那你又为什么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你完全可以对我凶恶一点，让我讨厌你啊……你这笨蛋……”说到这里，雪莹已经泣不成声，“这到底算什么啊？把别人的内心弄得乱七八糟，然后就逃之夭夭，太狡猾了吧！为什么在面对你的时候我非得心跳不已，为什么离开你就会感到寂寞？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让我喜欢上你，然后又要抛下我？不要……我不要……” “雪莹……”曦瞠目望着她，一脸骇然。他怎么也没想到，她对自己已经用情如此深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木然怔立在当场，茫然地望着她。 雪莹哭得伤心欲绝，泪珠如断线的珠子扑簌簌落下，看得人一阵心疼。 曦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雪莹已经哭得似个泪人，凄绝哽咽的声音，就如利刀一般搅动着他的内心。曦心疼地望着她，心道：罢了，罢了，生死有命，天意难违，看来这一切是早有定数啊！我们真是自以为是呢，现在想想，有人能摆脱天道的控制这种事情，真是荒诞！我们，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从桎梏中解放呢？我们可是被那家伙创造出来的玩具……反正横竖一死，那就死一块儿吧！这也好过伶仃孤苦，形单影只…… 想到这里，曦又突觉自己太过悲观，还没开打就自行认输，这着实窝囊，心里又忖道：不不，我可是抱着必胜的决心才重新回到这个世上的，这一次，我一定要胜利…… “笨蛋……别哭啦！我知道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让你孤单一人了……”曦冲他温柔地笑道。 雪莹怔了一下，满目泪光地望着他，道：“真的吗？” “嗯！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所以，你只要像从前那样，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就够了……”说罢，冲她莞尔一笑。 听到他的话，雪莹忽而像个天真的孩子欢喜地笑了起来，抿着嘴温柔地望着他，轻嗔道：“你可不许骗我哦……要是哪天你敢食言，你就是小狗……” 曦一面“嗯”着，一面点了点头，满脸肃然道：“我从来都不会说谎的，既然说了，即便是死，我也一定会信守承诺的。” 雪莹莞尔一笑，满目欣喜地望着他道：“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么？” “什么……” “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呢？” “那个……怎么说呢，你应该算是我的侍女之类的吧！” 雪莹紫眸大张，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脸呆萌地眨了眨眼，然后道：“那……以前的我，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和现在的我是不是一样的？” “怎么说呢，容貌什么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有瞳色和发色不一样吧！阿尔托莉雅的瞳色是蓝色的，而发色则是金色的。至于性格方面嘛，就相差极大了啊！”曦笑道。 雪莹一脸迷茫地望着他，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曦道。 “什么哦！”雪莹轻嗔道，说罢嘟着小嘴气鼓鼓地瞪着他，续道：“那……我是怎么死的呢？为什么你又不惜以太一之身交换我的存在呢？” 曦轻轻一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身眺望着远处的城镇，阵阵清风拂过，他的发丝在风中无声地摆舞着，良久他才悠悠说道：“以后有机会，我再好好跟你讲讲过去发生的一切吧！现在，我们还是先去取回身体要紧。” 雪莹目不转睛地凝望着他，明眸如水，眼里闪过诸多难以言说的复杂表情，深情道：“我知道了……曦……你，绝对不许抛下我不管。我的这颗心早已托付于你，这一生是不会再喜欢其他的人了。如果没有了你，我会死的……” 曦全身一震，木然望着她，心里既感动又欢喜，微微冲她一笑，道：“嗯！我绝对会一直守候在你身边的……”说着，眼眸里竟是不自禁地涌出一丝泪花。为了不让泪水落下，曦连忙抬起头望着天空。 雪莹满目惊愕地望着他，忽而“咯咯”一笑，道：“怎么啦，曦？你哭了么？” “笨……笨蛋，我才没有哭呢！我只是眼睛进沙子了。” 雪莹冁尔一笑，将双手背在后面，然后翩然转了一圈，笑吟吟地望着他道：“是吗？曦……我爱你……”说着，在他的脸庞上温柔地吻了一下。 曦整个人都僵住了，木然怔立在那里。待他还没反应过来，雪莹已经拉着他的手朝悬崖下面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