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不归剑
“纸上谈兵。”天龙挺剑疾刺，漫天杀气汇聚在剑尖，直奔老者眉心。 老者的身影忽然淡了，宝剑穿头而过，刺在后面的一根柱子上，噗，一个圆洞赫然出现。 “咦？这一击竟然落空了，他的速度太快，以至于留下残影，让人误以为击中了，其实他早就不在原地了。”天龙心中一动，明白了原委。 “我说过了你的剑法太过刚猛，并不完美。”老者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她身体凌空一翻，倒转宝剑，居高临下，从天而降，直刺老者胸口。 “死脑筋就是死脑筋。”老者摇头叹息，缓慢地举起了手中的铁剑，“剑法乃是刚柔并济的大道之法。” “终于要出不归剑了吗？”天龙眼睛一亮，心中凛然，汇聚毕身功力，剑尖疾抖，九朵剑花腾空而起，杀气大炽，刹那间占据了整个老者头顶的整个空间，似要把他包裹其中，绞杀至死。 老者恍若未见，铁剑已经平平地抬起到胸前，就像是没有吃饱饭一样，有气无力地挥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杀气，没有空气爆炸的劈啪声，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铁剑挥出之后，天地间的一切似乎没有一点变化，只有铁剑挥过的痕迹。 然而，天龙脸色骤变，仿佛见到了十分恐怖的东西，人在半空，力道尚未用老，便朝后面翻身飞去，狼狈至极。 九朵剑花湮灭，千里杀气毁于一旦，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咔嚓！ 天龙手中的宝剑从中折断，明晃晃的剑尖掉落在地上，触目惊心。 嘶！ 白色面纱四分五裂，从她脸上飘落，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颊。 这是一张什么样的脸，似空谷幽兰，又似高山流水，让男人看了生不出半分歹念。 冰冷，冰冷到了极致，似乎一靠近就会被冻成大冰棍。 “卿本佳人，奈何做这些打打杀杀的事。”老者摇摇头，转身朝外走去，一晃眼就消失了踪迹。 嘭！ 忽然，一声巨响，天龙急忙转过身，只见那一尊阿修罗佛像土崩瓦解，变成了一堆碎屑。 她的眼中闪过骇然之色，喃喃道：“这才是真正的剑法吗？”望着手中的断剑，若有所思，一丝鲜血顺着红润的嘴角溢出，染红了白皙的肌肤。 肌肤似雪，血如残阳，在这寂静的古寺之中勾勒出一副意境幽远的画面。 叮叮叮！ 一阵清脆的声音从箭龙身上响起。 箭龙悚然一惊，嘴角的笑意荡然无存，变成了不可思议，两道剑眉深深地拧了起来。 “这该死的东西怎么会响起来？我这一箭射出去，李小川必死无疑。为什么堂主要撤掉刺杀令？” 原来，这个声音是每一个龙堂杀手随身携带的一个装置所发出的，乃是堂主天龙发出的止杀令。 这个装置以前从来没有响起过，这是第一次，让箭龙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浸泡在水中坏了。 但这个怀疑的念头一闪而逝，立刻就被否定了，止杀令绝对不会出错。 然而，据箭龙所知，这二十年来堂主天龙从未发出过止杀令。只要是被龙堂锁定的目标，无论是政客还是富豪，都去见了阎王爷。 他的思想激烈地斗争着，只要他不理会止杀令，轻轻地松开手指，追魂箭便会夺走李小川的性命。 这是一件十分容易，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事。 然而，对于此时此刻的箭龙而言，这却像是一副千钧重担压在他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箭龙咬紧了牙关，额头已经冒出了涔涔冷汗。 李小川远远地盯着箭龙，发现了他的异样。 忽然—— 李小川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箭龙放下了弓箭，不甘心地望了李小川一眼，然后飞快地游向了岸边，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河岸上。 “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在最后关头放弃了？这人乃是龙堂的杀手，不可能最后大发善心。”李小川一头雾水，实在找不出答案了。 警报声已经到了桥上，大批警察控制住了大桥，快艇驶来，救起了落水的李小川四人。 侯大东和陆强受了伤，但暂时没有性命之忧，苏军的伤势反而是最重的，已经晕了过去，几人一起坐上救护车，风驰电掣地朝医院赶去。 李小川只是肩膀被追魂箭划出了一道血痕，反而是受伤最轻的，但他气血翻滚，又无法运动压制，也着实不好受。 锦都发生这样恶劣的凶案，警方十分重视，李小川等人被送往医院的同时也被监控了起来，救护车上就坐着一个警察。 李小川无所谓，他如今担心的是苏军的伤势。苏军若是死了，那必定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会愧疚一辈子。 罗梦雪与李小川同车，悠悠地醒转过来，梨花带雨的脸上还挂着担忧与惊悸。 当她看到李小川的一刹那，眼泪夺眶而出，直接扑在了李小川的怀里，失声恸哭：“李小川，你没事？太好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李小川受宠若惊，这个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关心自己了？看着其他人意味深长地眼神，他忙拍拍她的肩膀，道：“我没事了，不要哭。” “吓死我了……”罗梦雪语无伦次，哽咽着说不出话了，盯着李小川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心说怎么越看越顺眼呢，虽然脸颊显得有些稚嫩，但那一份镇定自若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令人呼吸不畅，心跳加速。 她心中一动，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潮。 罗梦雪单身这么多年，眼光不可谓不挑剔，一般男人真的难以入她的法眼。 她喜欢的是成熟类型的男人，就像是她的父亲，或者说她有一点恋父情节，认为只有像他父亲那样强大的运筹帷幄的男人才能打动她的芳心。 因此，她当初看见李小川轻佻的样子便下意识地讨厌起来，可如今才发觉李小川就有她所迷恋的那种男子汉的气息——这与年龄无关，而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气息。 李小川尴尬地咳嗽一声，虽然美女软玉在怀，可实在不是时候，叫他无福消受。 罗梦雪也觉得自己有些孟浪，忙坐直了身子，却发现救护车里躺着苏军，杨峰坐在一旁，还有一个警察和一个医生。 “我们这是要干什么去？”她问道。 “去医院。” “他没事吧。”罗梦雪看了昏迷的苏军一眼，仍然记得他奋不顾身为李小川挡箭的情景，这样的男人真的是太勇敢了。 李小川沉吟不语。 罗梦雪心头咯噔一下，明白情况不容乐观，忙道：“你放心，我们会请最好的医生为他治疗。” 李小川点点头，不置可否。 “杀手呢？” “逃了。” 警察看了二人一眼，终于插话道：“罗总，我们送你们到医院后，请跟我们去一趟警局做笔录。” 显然，警方已经知道罗梦雪的身份了。 罗梦雪看向李小川，李小川略一沉吟，直截了当地道：“我们尽快回江宁。” 杀手为何会半途而废，李小川还不清楚，而锦都乃是佛爷的地盘，再加上龙堂，李小川实在没有胜算，为了以防万一，必须打道回府。 杨峰闻言，担忧地说道：“竞标结果还没出来呢。” 罗梦雪横了杨峰一眼，对于他这次的表现十分不满意，冷冷地说：“竞标的事先不管了，你联系江宁的医院，我们稍后就回去。” 警察见自己的话被无视了，不悦地说：“罗总，先配合我们调查再说。” 罗梦雪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道：“我们来锦都参加竞标会，却遭遇了刺杀，你们警察连杀手的影子都没抓到，你还好意思让我们配合你们调查？哼，等会儿我们就走，看你们谁敢拦我。” 罗梦雪大小姐的脾气上来了，颇有气势。警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答不上来了。 罗梦雪很明白锦都乃是龙涛的地盘儿，虽然这几天龙涛安生了，但若是自己去了警局，指不定对方又会使什么阴招，这个关键时刻还是回到江宁更安全。 她暂时也只有把竞标的事儿放一边了，况且明天就会发布结果，现在也使不上什么劲了。 救护车到了医院，苏军几人被送进了急救室，李小川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在急救室门外焦急地等待着，罗梦雪默默地陪在他身边。 警方的负责人赶来了医院，却没有为难他们，在医院例行询问了一番，便灰溜溜的走了。 原来是罗盛霆发力了，通过郑朝打通了锦都警方的关系，而且罗盛霆也马不停蹄地向锦都赶来。 这次竞标竟然发生这么多事，完全超乎罗盛霆的预料。 蒋大伟也火急火燎地赶来了医院，他着实被刺杀事件给吓了一大跳，以为是佛爷下的狠手，当听说这不关佛爷的事，他的心才稍微放回肚子里，却也仍有余悸。 “蒋总，我们暂时要离开锦都，竞标的事就只有暂时拜托你多关注了。”罗梦雪说道。 蒋大伟苦着脸犹豫了一下，又看了沉吟不语的李小川一眼，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他很明白自己已经得罪了佛爷，若这个时候还不抱紧李小川这个大腿，那他的日子会更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