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世界的隐秘

    一大早徐陵起了床，和方志驱车来到BKD，正值上课的时间，满眼望去都是睡眼朦胧匆匆而行的学生。方志的悍马车进入校园，硬汉的造型吸引了相当多目光。徐陵看着眼前新鲜的一切，想到自己后边四年恐怕就会是在这个地方度过，不由得有些恍惚。

    一个已经秃顶了的中年男人等在办公楼下，徐陵的熟人，昨天才刚刚见过面的陈子栋和他的父亲陈展才在旁边陪着他。

    “老路，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要你大冷天不在上边呆着非得跑下来迎接？”

    陈展才跺跺脚，这北方的寒冷天气让他这样一个典型南方人很难受。现在这个时候的浅海气温应该是十多二十度，只穿着一件外套就能够让人觉得很暖和。但是在这里你出门的时候必须要想粽子一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路涛笑了笑，也是有些无奈。他听得出老同学抱怨的意思，知道对方一大早过来却要等待的心情，他正想稍微解释下，不过这时候一辆悍马车驶入他视野。透过车窗可以看到驾驶座上坐着的是一个年轻人，副驾驶座上则是一个少年，想来就是自己要等的人。于是乎示意陈展才两人先进去等候下，自己则是迎了上去。

    “路先生？”方志确定了一下，得到肯定答案后不好意思道：“对不起让您久等了，这大冷天您应该在办公室里，我们上去拜访才是的。”

    “没事，没事，刚好学生上课，担心你们找不到地方，就出来看看。这天气我们都习惯了，不会觉得冷。”

    路涛笑着道。他望向徐陵：“这位就是徐陵同学？”

    “陆老师好。”徐陵乖乖上前问好，笑得人畜无害的样子。徐陵本来长得就清秀，笑的时候更是一副邻家男孩的模样，很容易得到人的好感。

    路涛见到徐陵如此有礼貌，倒是有些意外，心下稍感满意。他负责自主招生，平时最害怕的就是这些想要通过非正常渠道入学的学生。这些学生大多有背景，但其中一些性格要么顽劣要么不学无术，一旦入学都或大或小是个“麻烦”。

    “徐陵？”

    陈子栋很惊讶地在后边看着面前发生的事情，他没有想到让路涛一早等待的人竟然会是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同学徐陵。他昨天还在奇怪徐陵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跑来京都，现在谜底揭晓，不过这谜底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陈展才比他的儿子更惊讶。他很了解自己的老同学路涛，知道对方眼界甚高，如果不是自己和他还有一层大学同窗的关系，还不一定能够请得动他。而方志和徐陵能够让他一早亲自等候，看来自己之前的猜想还是简单了些。这更让他下定决心要通过儿子来搞好和徐陵的这层关系。

    “你们认识？”路涛惊讶道。

    “他是我同学。”徐陵道，路涛察言观色，心中隐约有所猜想，当即招呼众人入了办公楼。

    面试是路涛和另外两个教授一起进行的，徐陵来前没有做什么准备，本来以为会是一场苦战，不过幸好过程很顺利。中午时候路涛本来安排了酒宴，不过徐陵两人赶着回总部，所以并没有参加。

    徐陵还是第一次踏入行动局的总部，院子里那颗银杏树吸引了他目光。而让他惊讶的是行动局的总部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相对窄小的大院。

    老K在办公室里等着他。

    “准备好了吗？”老K温和地望着他问道。

    徐陵明白意思，点点头。

    “既然这样，我带你去看一些东西。”

    老K说道。

    穿过一扇扇密码门，里边就是完全现代的建筑风格。钢筋水泥铸造而成的通道以及尽头下行的电梯，和门外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风格格格不入。

    “你刚开始应该很惊讶总部怎么会在这样窄小的院落里吧？现在答案揭晓，就像人一样，建筑也会埋藏着秘密。”老K笑着道，他很得意在徐陵脸上看到惊讶的表情。

    电梯一路向下，速度很快，徐陵稍微估算了下，骇然发现现在应该是深入到数十米的地层里。

    “外边虽然也是办公的地方，不过这里才是真正的总部。平时队员都是在这里工作。”

    “这里有多大？”

    “不算太大，不过有好几层。我就不带你一一去参观了，等到你真正加入局里，你一年总会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到时候你熟悉这里就像熟悉家一样。我现在带你去看一些有趣的东西。”

    电梯继续向下，很快就到了最底层。在经过重重关阻后，出现在徐陵面前的是一排排服务器。

    “你一定很好奇这里是什么地方。既然你做好了准备，我就告诉你答案。这是冥王，比天河系列超级计算机计算能力更出众。而且和天河系列超级计算机不同，它和世界其他地方，比如美国、日本等国的超级计算机是联网的，也就是说它们可以组成一个更为庞大的计算机群组，拥有更厉害的运算能力。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它更厉害的超级计算机了。”

    “为什么要这样？”徐陵惊讶问道。他知道像超级计算机这种东西向来是国之珍宝，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和其他国家的超级计算机联网。

    “你信不信神？”

    老K突然道。

    “以前不信。不过现在不知道了。”徐陵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还是应该慎重些。

    “我以前也不信，现在和你一样，也不知道。”

    老K的回答出人意料，“其实这个超级计算机最开始是作为天河系列二代来研发的，不过当建成的时候意发生了意外。没有人想到它会和其他国家的超级计算机群组自动联网，所有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完成，没有任何技术人员察觉到这个过程。在没有硬件铺设支持的条件下，好像有神秘的意志暗中cao纵着让它发生了。等到这几个国家同时察觉，联网已经完成。这时候超级计算机反馈回来的信息让人惊讶。”

    “你相信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有意志吗？如果有的话，他就是至高无上的神。”

    “你是说是这个世界的意志在主导这件事情？”徐陵惊讶道。

    “没错，是这个世界的意志主导了一切。”老K给了个肯定的答案，“当有‘神’介入的时候，我们眼前所看到的天河二代就变成了冥王。甚至我们曾经怀疑，连天河甚至最开始的超级计算机诞生的背后都有‘神’的身影。你相信……冥王超级计算机群组所拥有的运算能力已经远远超越我们的想象，它无时无刻不在运转，计算的东西却是我们所不清楚的。它就像神父一样，肩负着神灵与凡人间沟通的要任，我们所有指令都由它来传达。”

    徐陵觉得匪夷所思，“指令？什么样的指令？这个世界怎么会有意志？如果有意志的话，它这样做的目的又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它不已经能够主宰一切了吗？”

    “不清楚，没有人知道目的何在。刚开始我们当然也不相信，也不会遵从这莫名其妙的意志，但后边发生的事情无不证实着他的存在。”

    “我们想要关闭这个超级计算机，或者停了他的电源供应，但最后发现这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控制。”

    “在联网成功后，它很快发布了第一条指令，那是一组坐标以及一个时间。我们的人赶过去，你猜最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组经纬度坐标在太平洋，等到我们的人赶过去时，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技法者，甚至连大洋彼岸的军舰都赶了过去。等到时间来临，天空出现‘虫洞’，就好像是被熔岩灼烧出的一样，边沿还流淌着炽热的岩浆。没有人知道虫洞另外一端连接什么地方，当在现场的技法者打算进入一探究竟的时候，有人从虫洞里掉了出来。”

    “什么人？”徐陵问道，他觉得自己就像在听小说。

    “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人，甚至连他到底是不是人都不清楚，毕竟没有人会头顶着两个尖角。我们暂且称他为人吧。在这个人出现的瞬间，冥王发布了第二条指令，就是彻底杀死这个人！完成者将会有奖励。”

    “什么奖励？”

    “不知道，因为还没有人完成这个任务。”老K摇头，“他在杀死了现场一半的技法者后，终于被剩下来的所有技法者联合重创，然后逃走了。他无疑很强大，自此之后他就像消失了一样，反正各个势力甚至各国政府都在找寻他，但始终毫无消息。冥王开始陆续发布各种任务，有时候是杀死某一个人，有时候是消灭突然间出现的某个怪兽。谁知道这些任务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开始还有人琢磨它，不过随着时间过去，现在都还没有明确答案，很多人就慢慢放弃了。”

    “指令是面向所有技法者？”

    “是的，如果冥王愿意的话，它无疑可以向所有技法者发布指令。”老K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徐陵忽然间觉得浑身发冷，所有技法者？这将会是多么庞大的一股力量？当有能够向所有技法者发出指令的存在出现，这毫无疑问是让人细思极恐的事情。这意味着所有技法者都被‘它’知道得一清二楚，意味着如果‘它’想要夺得这个世界任何东西，比如说一国的政权，甚至全世界的统一，只要肯付出代价，他就能够让这些技法者为他服务，这并不是纸上谈兵的事情。

    而且如果他真的有喜怒哀乐，有欲望的话，一旦有敢忤逆他的人出现，冥王就比任何人都有可能惩罚这忤逆之人。

    如果这个‘神’，其实只是一个势力而已呢？

    “没你想的这么恐怖。虽然说我们至今不清楚冥王这样做的意思，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琢磨研究，我们还是确定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们确定的这件事情就是，在背后主导着这一切的，并不是任何一个国家或者任何一个团体，真的可能就是这个世界的意志。只有这个世界的意志，才能够做出这些事情。”

    徐陵觉得十几天来自己的世界观是一次又一次被刷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