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手指的颤抖
第二个间谍入网了，会不会有第三个第四个间谍，我不知道。 但是总归我既没有这么多时间，也没有这么多的想法，绝大多数的人，我相信都是左右摇摆的，我需要的不过是一场表演。 身后的那个小姑娘在我的身后跟着我，多半是在想着，我说的下一次见面，一定会杀了你的事情。 尽管，她对这句话的思考多半是一片空白。 我只是大大咧咧地往前走着。 扛着铲子，假装自己什么都不在乎。 实际上，我想的东西比实际上要多的多，人不可能瞬间就忘记了过往，人更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属于什么处境，想到这里我不禁捏了捏自己手里面的铲子把。 我充分理解我的处境。 走钢丝罢了。 虽然和那些兽人说如何如何，我知道的，不过寄人篱下而已。 看着房顶上滴滴答答地往下渗水，我夹住铲子用手接住水，然后洗了一把脸。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喘了一口气。 你不能慌。 无论是再怎么糟糕的结局，你都不能乱。 如果你乱了，那些看着你的人该怎么样想。 随着，黑暗慢慢地走进了光晕。 远远地看着密斯，我挤出一丝笑意。 “呦，密斯，水泥弄得怎么样了……” 我看着密斯已经开始偷闲了，不由得笑着问道。 密斯看着我一身血腥味走了过来，不由得有些不安。 “怎么了？” 尤其是看到安菲尔背着的那个人身上不停地流淌出血液的时候。 “阿……” 他的嘴里面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密斯也是从战场里面爬出来的，看起来面嫩是因为年纪小，可尤其是从这种冷兵器战斗之中爬出来的孩子，又岂会问那些有的没的的东西。 更何况……这么多天也仅仅是刚刚让他的精神缓和一点了，根本没有本质上的改变。他的心态还处在那些慌慌张张的送死的阶段，对未来更是一片迷茫。 “安……菲儿jiejie，你上午去干什么了，怎么没看见你……” 他不敢问那个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人，只是看见安菲尔跟在我的背后。 认为安菲尔跟我一伙的。 于是这样说道，毕竟的确之前安菲尔在治疗的时候和我说了很多的话。 可是安菲尔看着他，哪里敢说话。 只是惨惨地笑了一下。 我接话说道：“你安菲尔jiejie闹肚子了……你先走吧，我一会儿过去讲课，你把其他人招呼过来。” 密斯看着我，真的是有点害怕。 “还要讲课吗？你……现在……” 我笑了笑，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去碰他了，会对他的心理造成不好的影响。 “去吧……” 这样轻轻地说着。 他的嘴唇颤抖了一下，最后就跑开了。 我紧接着手上就把安菲尔身上的那个男人一把提了起来，扔到了油桶里面。 混杂着水泥，我将旁边的水和各种细沙倒在了一起。 水和细沙冲地桶里面的人，有些呓语。 我丝毫没有理会他，将桶的盖子直接盖了上去。 “呜呜……” 这样的声音，传递了一会儿。 我一只手抬着桶的把背在了后面就往教室那边走去。 安菲尔看着我的动作，目瞪口呆，简直无法相信这样的动作可以一气呵成。 而且，那么重的东西，仅用一只手就提了起来。 这还是人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里面想到那句话。 你对石中人究竟懂什么？ “跟上……” 只是她此刻已经没有心思想这些东西了。 连忙跟上了眼前之人。 转眼，刚刚的下课就已经结束了，一众糙汉子在简陋的黑板之前有些不太自在。 他们自然不是什么学生，那些日子对于他们来说也过于遥远。 生与死，与更为迷茫的心态摆在他们面前。 让他们只能在这里呆着。 人不怕死，就怕等死。 他们看着眼前，嘴里面即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什么，心里面还是没谱。 知识真的能够改变什么，这种话最多也就哄哄密斯吧。 像戴义这种看多了的，他早就知道，一切都没有想象那么简单，很多事情有和没有是一样的。 就看这种事情能不能找上你了。 杜锋匆匆忙忙提着那只桶走进了屋子。 众人看见杜锋又一次准备讲那些东西，有的人不由得搓了搓脑袋。 要不是因为他暂时是头领，要不是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去路。 又有哪个人愿意陪他去搞这种滑稽剧本。 只是他们看见后面的安菲尔的时候，明显好像觉察到了什么。 再加上杜锋那蓬头垢面一脸血迹的样子。 “下面我们接着讲水泥……” 我轻声的说着。 “当水泥与水混合之后，水化反应立刻在水泥颗粒表面发生……随着生成的胶体状水化产物不断增多，膜层增厚并相互连接构成疏松的网状结构，使浆体逐渐失去流动性，这就是水泥的初凝，继而完全失去可塑性，并开始产生结构强度，即为终凝。” 我一边说着，安菲尔似乎是想也找个座位省着不自在。 我则是拉住了她，让她站在了桶的旁边，还将那个满是血迹的铲子递给了她。 我看了一眼座位上的密斯。 “密斯……” 我本想叫他出去，后来想了想，大家都不是初哥了。年纪小又如何？早晚要面对这些东西。 众人的确是明白了，似乎是发生了什么。 只是…… “也就是这个样子……” 随即，我打开了油桶的盖子。 大家都吃惊地看着一个人满是血迹的凝结在了水泥里面。 “这个人，背叛了我们，导致了我们在此刻面临这样的窘境，要知道，我们本来是可以在联邦上面捞到一席之地的。至于证据，安菲尔，把他的卫星电话拿出来，让大家看看他是怎么和联邦联络的。” 我看着安菲尔。 而安菲尔则是一脸惶恐。 她想了想，看着我的眼神。 随即，她拿出了自己的电话，在墙面上晃了一下。 映射出了张捷的影像。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也足够了。 “是的，就是这样……”于是我接过了她的电话。 至于她怎么做到的，我丝毫不在意。 即便她不这样做，我也有其他办法。 既然，她识趣就更好。 “……就是这样，他被发现之后，甚至还暴力反抗，让安菲尔的一只手臂被弄废了，好在我即时赶到……” “一番打斗才把他制服。” “……安菲尔，你有权去处决他……” 安菲尔给完我那个电话，就好像失了魂一样。 我的解释并不长，但也足够像那么一回事。 加上安菲尔又是一个女人。 我拿出了一支烟，拍了拍密斯，“跟我出去待会儿……” 密斯有些不太懂，但还是跟我走了出来。 我和密斯站在了门外。 随着“啪”地一下子门关了上去。 “啊啊啊！” 屋子里面响起了一阵恶魔一样的响声。 恐慌会让人沸腾的。 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只恶魔。 本来冻结在水泥里面，不太坚固的水泥竟无法阻挡那种撕心裂肺的叫喊。 我靠着门，不想看这一幕。 只是抽着烟，我知道里面在做什么。 憋屈久了，总需要发泄一下，告诉自己，错非自己。 我更了解人性的丑恶之处。 而密斯看着门里，很明显眼神有些不太对劲。 我只能大方向的考虑着，如果这里面有两三个以上的间谍，或许我看一眼可以分辨，但这也无所谓，因为安菲尔这样明目张胆的很明显已经暴露了。 安菲尔足够看着剩下的那三瓜俩枣的了。 剩下的人相互顾忌也绝对能够消停一段时间了。 至于安菲尔的家人，我相信张捷绝对不敢动，因为她还有足够的价值。 有没有可能这几十个人有一半的人都是间谍。 那我就只能认了。 人绝对没有办法，考虑地绝对周全。 包括组员对于我如何发觉安菲尔这些间谍的行踪的时候，我相信她能够给我说的明明白白的。 我看了看卫星电话。 下面只剩下摆脱这里的纠缠，去追求力量了。 这一切需要一个理由。 等我再打开门的时候，那个水泥桶就只剩下一团模糊一样的东西，而这里的人几乎人人带血。 一个人带着安菲尔出去的时候，还给她披上了衣服。 说着什么。 我看着她旁边的那个人一眼。 “谁把桶里面的东西收拾一下。” 后面的两个人就开始把盖子盖住抬桶。 我没有继续看这边。 兽人通常是不管我们这边的，只是我们这里闹得的确是有点欢。 我跟他解释了一下，什么事情都没有。 随即咽了一口唾沫。 看着远处高速尽头的光，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些颤抖。 “这就是你所得到的真相吗？” 身后突然有人这样问着我。 我看着他，是戴义。 我强装镇定，说着。 “也许是……但这并不重要。” “那什么是重要的。” 戴义看着我，似乎有些不满。 “结局。”我回答道。 “你不适合做这些事情，你也不是这样的人，看看你那颤抖的手指。” 戴义将我的手放在了我的眼前。 “要是我是你，我会站在那里看着，谁没有下手。” 他看着我没有搭话。 “你不会要说恐惧不能凝聚人心这种鬼话吧。” “不……我没有想过凝聚人心这种事情。”我的答案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那最好……我期待你的表演。” 戴义笑了笑。 我看着他转身的背影。 因为乱民终究是乱民，再多的乱民也依旧是乱民，再怎么靠恐惧凝聚人心也是乱民，一群建材不能称为房子，一堆乱民不能称为军队。教他们再好的技术，也依旧是白扯。 当然，这话我不会说出来。 因为我偏偏就是乱民这一方的。 要想打胜仗，其实也简单，无他，习惯尔。 看着这个家伙，我意识到，这个也是离去之前需要我“解决”的人物，还有安菲尔也是。不过对于安菲尔此刻一定要以安抚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