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分别
夏夜，李一程和济贤一如既往的围在一堆篝火周围。 自打李一程跟了这个师父，好像大部分夜里，都是这样入眠。而自己打猎外加烧烤的功夫也，比起那晦涩难懂的功夫，倒是进步神速。 刚刚还在夸赞李一程厨艺的济贤，此刻已是沉沉的睡去了。 夏日的夜晚分外悠然，只听得阵阵蛙鸣，与那时不时才出现的篝火爆裂之声。 这一日，李一程经历了太多，他第一次见一个人死在自己眼前，此刻闭眼，脑海里满是那人被化为血沫的惨状，心里竟有了一丝恐惧之感。 而更多的，却是对这师父的崇拜，他侧身看向正在酣睡的济贤，心中满是期待。 夜风拂面，李一程不知何时，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 翌日，清晨。 一缕阳光落在李一程的眼皮之上，正在美梦的他只感觉眼前渐渐亮起，揉了揉眼睛，伸着懒腰爬了起来。 李一程傻坐在原地，左顾右盼，却不见济贤的身影。 李一程心有疑虑，当下即刻起身，忽然一个石块从他身上滑落，一张羊皮纸，也飘落下来。 李一程满心遗憾的捡起那张羊皮纸，仔细查看起来。 “首徒李一程！师父走了！师父是个笨人，不知道怎么跟你道别，所以只好趁你熟睡之际悄然离去，还望不要怪罪于我。与你在一起的这几个月，真的是一段快乐且难忘的时光！” 李一程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我曾在一起奇遇之中，偶遇一头怪兽，与我相交甚欢。它预言我这辈子会收一个徒弟，那个徒弟将是这世界的救世主！可我走遍这世间，你竟是我愿收的第一人！可能这就是缘分吧！哈哈！拯救世界的重任你先行缓缓，师父只愿看你健康成长！” 李一程深吸一口气，看向了远方，泪水从眼角悄然滑落。 “又要一个人了吗？” 李一程擦拭掉眼泪，看向羊皮纸背面。 “你还不知道师父的真实身份，那没关系！我只想告诉你，师父绝不是坏人！我传你的那套《太极玄清功》，你且好生修炼。不求能深造十层，但凡你能勤加修行，到达三四层的境界，你也可以安稳度日了！师父这次下山，本就身携任务。而今线索既除，便也到了我们道别之时！你需好生修习，再见之时，师父定测你修为！珍重！” 李一程一个字一个字读完，眼中泪花闪烁，嘴角却渐渐泛起微笑。 “咳——咳——！” 李一程一边咳嗽，一边擦了擦眼中的泪水。他转身看向北方，目光变得凝重。 “师父定是朝那边去了吧！” 李一程自言自语道。 他很想现在就往那个方向狂奔而去，可他心里清楚，如若不是极度危险，师父怎么都不会弃自己而去的。 “师父！保重啊！” 忽然李一程扯破嗓子，朝着北方放声呼喊。心里也瞬间释怀了许多。他不想成为济贤的累赘，当下将那羊皮纸扔进了篝火的余烬之中，面朝南方而去。 夏日炎炎，李一程漫无目的的走着。 越近中午，燥热之感越发浓烈。此刻虽有随身携带的水壶止咳，只是肚子终究还是“咕咕”叫了起来。 前方恰逢一山崖，李一程立即飞快的冲了过去。站在崖边，俯瞰大地。 “那边有处城池！” 李一程很是兴奋，人也欢呼雀跃起来。 他伸过头，看了看崖下：“要是我有师父那么厉害就好了！我一定直接跳下去！” 可现在，李一程能做的，也只是去他处寻得一条下坡的路。还好登高望远，没多久，李一程便顺势而下，来到了城前。 “颍川！这里居然是颍川城！” 李一程看着城头的两个大字，兴奋的喊了起来。 颍川郡，正是铸剑山庄所在，而这颍川城，正是这片土地上，最为繁华的地方。 “咕咕——！” 李一程的肚子又叫了起来。此刻的他，脑子里充斥着各种山珍海味，口水此时也变得分外解渴起来。 当下李一程也加快了脚步，进城去了。 李一程摸了摸腰间的口袋，那南山大王的家当确实不少，李一程也显得分外自信，脚步也是轻快。径直走进了一处酒楼。 可毕竟人靠衣装，虽说腰间盘缠不少，可这衣服着实是次了点。 李一程独自一人坐在一张八仙桌上，正恰逢正午，吃饭的顾客络绎不绝。 小二急忙凑了过来，说道：“客官！这是四个人的座位，你一个人，得坐那边！” 李一程顺着小儿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处犄角旮旯，一张小圆桌，一张小板凳。李一程起身走了过去，看着圆桌上一圈泥印，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他也是初来乍到，也不想惹麻烦，自己也早就习惯了被冷遇，二话不说，便坐了过去，抡起袖子，自己把那圈泥印擦了个干净。 李一程抬头一看，刚刚的八仙桌旁，小二正热情的招呼着一位衣着华丽的男子，头束一金丝长缕，身席真丝华服，英气逼人。 李一程微微一笑，再度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随后点了一屉汤包，一碗汤面，拿起筷子，痴痴的等了起来。 一口包子，一口面，李一程吃的分外香甜，这顿饭是他这阵子吃过最合口味的了。虽说济贤夸赞过他的厨艺，但是他自己也不傻，没有盐巴，没有孜然，那只不过是济贤不想下厨的说辞而已。 “那个人吃饭怎么这么吵啊！这种地方，怎么能让这种人吃饭呢！真是让人没胃口！” 一声抱怨，在这酒楼中回荡开来。 李一程正咬着最后的两口面，他也跟着抬起来头，四下张望起来。 只感觉浑身有些不自在，仔细一看，才发现店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李一程略显尴尬的把面咬断，悄悄的咀嚼着。 “是啊！这凤仙酒楼怎么什么人都接待了，要不是萧公子开口，我还真没注意到。” “是啊！你闻闻，是不是还有点臭啊！” 李一程脸涨的通红，他嗅了嗅衣服上的气味，自己是全然不知为什么这帮人要如此说自己。 立即从摇中掏出一块碎银，放在了桌上，灰头土脸的朝店外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