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散心
深夜，广云峰。 李一程沉沉的睡着。 梦中…… “滴答——！” “滴答——！” 一片无垠瀚海。 “这是？灵界？” 李一程的身影出现在了那片无边大海之上。一如之前的样子，坐在海面上。 无风，一切都格外安静。 李一程爬了起来，四下张望。一步一片涟漪。 忽然，脚下的大海深处，透出一抹暗淡的蓝色光芒。 李一程盯紧海面，细细的望着。 光芒逐渐接近，李一程也看的清楚。 “除外！你怎么会在这儿？” 李一程高呼。 而海底的螭吻，此刻正是一副可爱娇小模样。对着李一程直冲而上。 李一程咧嘴大笑，张开双臂欲要抱住。 “砰——！” 不料，螭吻正触碰海面之时，整片海面骤然亮起一股耀眼的金色光芒。 而螭吻，一如碰到了石头一般，整张脸撞的扁平，有些生气的又游了下去。 李一程趴在海面之上，不停的摸索、敲打着。 而这片大海，却是宛若一道天然屏障，将海面与海底无情的隔开。 李一程焦急的望着漆黑的海底，高声的呼喊着：“螭吻！你要去哪儿？！” 霎时间，海底泛起一阵空泡，蓝色光芒骤放。 而螭吻也一改先前的样子，尖嘴獠牙，目露凶光，赫然如同一只欲要吃人怪物！直冲李一程而来。 李一程大惊，倒在海面之上，紧闭双眼，连连后退。 “不要！你不要过来！” 一声惊呼。 李一程疯狂的挣扎着。 忽的，只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般，猛的睁开眼睛。 “小师弟！小师弟！你怎么了？！” 李一程一把揪住被子，锁在角落，眼前赫然出现的，却是孙有德。 “九师兄？！” 李一程惊魂未定，颤颤巍巍的说着：“你怎么在这儿？那怪物呢？” “什么怪物？这是你房间，哪儿来的什么怪物啊！” 孙有德细声说道：“你做噩梦了吧？” 李一程深深的呼吸，仔细的看着周围，方才长舒一气，道：“原来是梦，还好只是梦！” 孙有德微微一笑，道：“放心吧！师父让我给你守夜呢！我们可不会让什么怪物来害你！” 孙有德一边安抚着李一程，一边说道。 “多谢师伯！” 李一程轻语，他捏了捏那个被刺破道的拳头，又抡了几圈手臂，道：“师父的药好厉害！才这么点时间，我感觉都好的差不多了！” 孙有德笑道：“师父的这个药！可是我极光门一绝，掌门真人想要，师父都不舍得给呢！” 话音刚落，李一程的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师兄！你先回去休息吧！六道试炼在即，你明日还要修炼呢！” 孙有德正好劝阻，不料李一程此刻竟起了身，推开他的手，道：“我躺了一天了，睡也睡够了！我就想出门透透气！你放心！不会有事儿的！” 孙有德见李一程精神尚佳，也不推脱，便吩咐了几句之后，回屋休息了。 李一程披上一件厚实衣服，独自来到广云峰一处山崖上，坐在了地上。 李一程望着星空，他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想着邹颖给他披上的新衣，想着卓鼎那欢喜的笑脸。他期盼的伸出手臂，想要抓住些什么。 忽然，只看见那无尽的夜空中，卓昊那冰冷的面容显现了出来。 他缩回手臂，满面怅然。 “回不去了！” 李一程劝诫自己。 夜风阵阵，两道泪痕划过。 “我只不过是个伴读而已！不要多想了！乐殊贵贱，礼别尊卑！我早该想到的！” 忽然，一道流星点亮夜空。 李一程兴奋的抬头，泪花洒落。他怔的张开了嘴巴，试图想说些什么。 天，暗了。 李一程嘴唇微抖，怅然若失。只是呆呆的看着流星消逝的地方，一动不动。 李一程就这样，独自在山崖上坐了好久。 东方既白。 “小师弟！” 李一程身躯一震，秦明的声音传来。回头之际，秦明却已站在了他身边。 “六师兄！” 陆久抬头看着这个翩衣男子，轻声说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秦明坐了下来，看着远处一片红日，轻声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也在这里！我来广云峰这么久了，每每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会来此散心！” “六师兄，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是你的地方！” 李一程垂着头，只感觉如同惹到卓昊一般，心中满是难受之感。 “为何要道歉呢？” 秦明的声音传来，李一程抬头看着他，只感觉朝阳之下，六师兄完全不像修炼时那般严肃，反倒显得极为温柔。 “我……我……！” 一时间，李一程竟呆住了。 “六师兄你这么厉害！也会有烦恼吗？” 半晌，李一程方才开了口。 秦明显然被这问题惊了一下，片刻方才回过神，道：“这世上，哪会有人完全没有烦恼呢！” “是因为要替师父争光吗？” 李一程忽地问起。 秦明微微一笑，看向红日，点了点头，道：“还是被你猜中了！不过，这也不是全部！” 李一程急忙又问：“那还有什么？” 秦明起身，往回路走去：“烦恼岂是能全部说出来的！你这两天先好好养伤吧！不要忘了，你也想替师父争光，不是吗？” 李一程看着秦明红亮的背影，大声喊道：“嗯！我记下了！” “那人叫常礼对吧！我也记住了！” 秦明的身影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红日升起，李一程背阳而坐，黝黑的脸上，一抹笑意涌现。 “多谢了！六师兄！” 李一程回到房间，那山崖距此，也有些路程。可这一路，他却走的甚是轻松。 肋骨、手掌，丝毫察觉不到任何疼痛之感。 李一程疑惑的看着裹满绷带的手臂，当下一个念头从心中涌起。 他急忙拿出一把剪刀，对着绷带飞快的剪下。 布条碎裂，散落一地。 李一程那只沾着淤血的手掌，渐渐显露出来。 他试着捏拳，一下、两下。 却只感到与平时无异。 当下急忙将手伸进了水盆。 李一程咬紧牙关，用力的闭上眼睛。 热水浸透了他的手掌，他正等着刺激的感觉到来。 可除了暖意，却再无其他感受。 李一程勇敢的眯起眼睛，而那水盆之中，只是一片鲜红。 他急忙抽出手掌。 而他的掌心，居然已经结上了一层厚厚的疤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