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他的赞美
江媛这倒头一回，出差会想人了，好像没有陆方绗的地方自己就住着不怎么踏实。青春期叛逆那段日子，老爸老妈吵架她就一般不爱回家，江亚伦的怀抱让她很有归属感。成年以后，家庭情况渐渐好转，不会再觉得特别无依无靠。 现如今，江媛心知陆方绗给的归属感与其他人给的归属感在意义上大不相同。 这一晚江媛没有睡好，几年来出差过无数次也去过无数的地方，这一回醒来却头疼的很。坚持着起床，跟同行的人去外面吃早餐。入住的这家经济型酒店不提供任何早餐，只可购买泡面和面包。 早餐店里，几个人点的豆浆一起被服务员端上来，陈晶晶很懂事地在江媛对面站起来，拿起糖勺：“媛姐，你要放糖吗？” “就放一勺吧。”江媛点点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尽量不给人距离感。看着放入自己豆浆杯子里的那勺糖，江媛也对陈晶晶说了声“谢谢。” 一旁的傅恬始终都低着头，不说话。 小李和幺零挨着坐在一起，小李一边吃油条一边抬起头对江媛说：“媛姐，这里头一根油条够买外面的好几根，我知道这个油条可能比外面的健康，可是，老让你顾虑到我们吃得好不好自己掏腰包，我很过意不去。这顿不如就让我请，转眼跟你手下也干了两年多了，总想着要请你吃一顿饭，好的吃不起，请吃这个媛姐你别嫌弃。” 江媛不可思议地觉得，这个小李今天肯定抽风了吧…… 小李请了这顿早餐，几个人也没少花，总共要二百多，没吃什么，豆浆，油条，外加两个可口的小开胃菜。早知道小李要请客，江媛肯定会主张在外面找个地方随随便便吃一口，几个人恐怕五十块都用不上。 但是换到江媛自己身上请客就不行，江媛怕如果吃的不好，大家会觉得跟她一起出差特别苦。 一个月根本出不了两回差，她赚的多，拿出几百块吃饭，回头公司里有机会哪块都能报销得出来。 小李他们不一样，不是本地人，尤其男人，要考虑交女朋友，租房子，生活费用细算起来也不小。租房子总不能租一辈子，总要研究买房买车这些大事。几百块对于他们来说也不可挥霍。男人到了二十七八如果还当月光族，长此以往，未来真的会无药可救。 江媛来到天城的第二天，今天江媛约见客户却奇怪地没有约见成功。 那边接电话的男人说，他们公司此次负责项目的经理今天有其他要事应酬，具体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另行通知，这人冷硬的说完就冷硬的撂了电话。 江媛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又直接打给了昨天的那位经理，提示音是“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联系不上这位经理，江媛这边工作没法安排下去，不清楚那边到底是一个什么状况？ 一整天，江媛在酒店里等来电，往出拨打，结果就是毫无结果！ 陈晶晶不停地给江媛倒水，“媛姐，别生气，坐下休息一会喝点水。” “放那吧。”江媛哪还有心情喝水，努力压抑着让自己尽量别乱朝人发火。隐隐她就觉得这个项目完了，白折腾了。 晚上七点，江媛跟大家在外面吃晚饭。 接到了陆方绗的来电，江媛站去很远的地方跟他说话，也说了说自己这边现在的情况：“好歹也联系我一下。我们好几个人在这被干晾着，我倒知道他们公司的地址，但是，没有预约我也肯定见不到人，” 陆方绗打断：“苏冰怎么说。” “苏冰说让我先等一等，晚上或者明天如果还没有消息，就撤回去。” 陆方绗温声提醒江媛：“客户来电要求你晚上出去陪他一边吃饭一边谈公事，不准去明白吗。多数男人都一个德行，公上私上总想逮女人的便宜占。”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是么……”江媛听过这样一句话。 陆方绗生怕江媛不听话似的继续：“钱也不用赚得太多，到了一定的位置上有了太多的钱，你会发现你整天都在忙碌赚钱，却鲜少有时间去花这些钱，恶循环，产生连锁反应。你在外工作，可以当成它是一种消遣，但是你并非没了业绩就没有钱用，我和你谈的不叫aa恋爱。为了单子，你肯定会应酬一些男客户，走得太近恐怕被占便宜，我就是你身上的一个活例子。走得太远，又被对方客户说你拿着端着，我怎么才能完全放心。” 江媛明白他的意思，以贬自己的方式安慰起了他：“你别把我捧这么高，我身边有两个刚毕业的姑娘比我漂亮多了。客户的眼睛哪还有空看我。” “那不一定，”陆方绗语气放低：“我见过的女人很多，但是就你那又细又白的腿晃得我眼睛和身上疼。” 江媛认为已经无法继续聊下去了，聊来聊去又说到了这上。 “先不说了，在叫我过去吃饭。”江媛按了挂断键，背对着桌子那边抬起手摸了摸脸，竟然有点烫，呼了口气，让自己尽快忘了他的赞美。 忘了忘了……但是江媛心里涌起一阵甜蜜轻轻浮过心头，好像单子没了都不太难过。 晚上没有什么消息，江媛很早睡了。 第二天早上，江媛被来电铃声加震动声音吵醒，是苏冰打来的，苏冰直说：“客户早上打给我了。大家都回来吧。” 江媛心里一沉，最不喜欢这种买卖不成的滋味。 一切的损失费用客户方出，这边项目经理在跟苏冰手底下的客户经理接洽商谈。江媛起床洗漱，通知其他人，可以准备回程了。 大家都无精打采的。 江媛不认为这个项目会毫无理由的就丢，但是她也实在分析不透项目怎么丢了。按理说不应该。 江亚伦对这个项目完全不知情，即使知情，他也不会暗中抢走这个项目，现在她和他同在a座，算是一个战线，她谈单也是在为他效力。谈成这个单子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以百分之百排除江亚伦所为。 收拾行李箱的时候，江媛拿起手机给陆方绗发了一条短消息：“我今天回去。” 他直接打了过来，不太喜欢回复短信。 “几点到，我去接你。” 江媛摇头：“我得先去公司，到了公司处理完事情我再联系你。” “好，路上注意安全。”他挂断之前说：“在开会，我接着进去开会，登机之前记得吃东西。” “知道。”江媛点头，然后敛眸按下了挂断按键。 一行人被折腾到天城一趟，毫无收获都返回。 江媛疲惫地拖着行李箱直接来到公司，先回a座27层，再去c座苏冰的办公室。 “怎么回事？”江媛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问苏冰。 苏冰在整理抽屉中那些小物品，看到江媛进来以后就停下了：“只说有了更好的合作伙伴。交代一句，此行的费用他们承担。” “这不是玩人嘛！”江媛皱眉，气恼了一下，起身：“我先回一趟家。” 陆方绗执意开车过来接江媛，送她回家。江媛的行李箱就放在公司一楼的接待处，她不敢让陆方绗进来取，算着时间，自己先取了行李箱到外面等他。 手机响了，江媛接起陆方绗的来电：“我在门口等你。” 他说：“站在原地等我十分钟，我这堵车。” 江媛点头：“嗯，你慢点开。” 陆方绗没有挂断的意思，江媛也没挂断，接着听他笑了似的醇厚嗓音暗示地说：“先去公寓，帮我缝好衬衫上掉的那颗钮扣。” 江媛不急于回家，主要回家放一下自己的行李箱，但是陆方绗说先到他那里帮他缝好衬衫上那颗纽扣，倒是可以。 分开了差不多两夜三天。 陆方绗的车没有等来，江媛却先看到了江亚伦的车从外面开回来，正开往大厦门前停下，并没有开向地下停车场的方向。 江亚伦也看到了江媛，视线隔着距离对视上。 江媛挪了一下行李箱，往旁边站了站，不再看他，担心陆方绗过来再次看到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曾经的江亚伦是青春期那个江媛的倚靠，温暖港湾，现在的江亚伦对于长大成熟的这个江媛来说，是想逃开的泥沼。 江亚伦没有下车，黝黑的瞳仁望着挪到站在公司侧门口的江媛，身边立着白色的小小行李箱，她穿了一件衬衫，长袖挽起，小衬衫的下摆在中长紧身裙里面。上身随意，下身却极显风情，搭了一双反光面高跟鞋。 他在车里点了一根烟，手指不觉地微抖，深深地蹙起眉头吸了一口烟，此景让他想起了自己初次见到轻熟女打扮的江媛。 那年，上一回他见她还是她没参加工作时，刚毕业不久，她的打扮多以休闲为主，哪穿过什么高跟鞋、裙子。时隔半年，他再回来青城陪养父母和她过端午节，看到如此打扮的她，眼前一亮，他很骄傲，觉得自己的女人就随便那么一穿，好看极了，哪个女人的美也比不了他眼中江媛的美。 但是，一点一点的错误累计，导致局面变成了今天这般他不满意的模样。 江亚伦一直没有下车，江媛站在侧门的门口即使离得很远也感觉很不好受，抓起行李箱的拉杆，往前走了几步，宁可站在太阳底下等陆方绗，也不要在阴凉的地方被江亚伦注视。 江媛明白他不敢下来，怕人知道他跟她的关系。 在公司不知情的员工眼中，他可是童刚世交好友去世留下的儿子，娇生惯养长大，被宠坏的公子哥儿，直到父母意外去世才懂事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