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言情小说 - 匪朝伊夕在线阅读 - 第九十九章

第九十九章

    不过是短短的几行字,言律分明看到一个男人的自私,他甚至枉被称为父亲,为了所谓的礼法,就那样轻易地致儿女的幸福甚至生命于不顾。

    他不会随便置喙周彦对朝廷的忠诚,但也绝对不赞同他的做法,而且,他的娘~亲在被韩茂所救,回到家后定然还遇到了什么事情,否则,一个性格柔弱,对父母向来言听计从的女子,怎么会舍得离开父母,还是用跳崖寻死这一决绝的方法?

    他死死的盯着那些纸张,上面记述的每一个字眼在他眼里都化作促使他娘~亲走向灭亡的催命符,他俯身于案几上,单薄的背影,瑟缩发抖的肩膀,他拼命隐忍克制着自己,手指按在上面,力道穿透纸背,在上面留下五条长长的刮痕。

    而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响动,他倏然端坐起身,整理好一身衣装,确定自己并看不出任何不妥之处后,才沉声道:“进来。”

    青竹推开门,走到他身边递上一封请帖,熟悉的模样,令他皱了皱眉,“少爷,周府送来的请帖,邀您今日下午到府上一叙。”

    不对,依着自己对周彦的理解,在确定了娘~亲的去世,又在明知道自己是他认为最卑贱的商人身份,定是不会再来见他的,更何况,在知道可能就是他逼~迫娘~亲跳崖寻死,自己已然不能再平静的面对着这人。

    是以,言律将请帖扔回青竹怀里,就想拒绝。

    但是,在那一瞬间,他忽然想起那个听闻噩耗而忽然病倒的周夫人,心中一动。

    拿回那请帖再看,果然,想见他的,并不是周彦。

    “青竹,备马车,我要去周府。”

    “是,少爷。”

    青竹自是领命前去,当言律稳坐在马车就要启程时,忽然帘子一动,他只觉眼前一闪,一阵风拂过脸颊,带着他熟悉的青草的清爽香味,他一愣,“渲儿?”

    那直~挺~挺的端坐在他面前的人,不是多日不见的韩渲又是谁?

    “......少爷,这?”

    帘外,青竹迟疑的不敢下决定,还是韩渲开口吩咐,“走。”而言律未反驳,马车这才悠悠的开始行走。

    言律愣愣的看着对面的人,他此时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方才还盘旋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人儿,一连多日搅乱了他的心湖,令他茶饭不思,寝食难安的罪魁祸首,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恍若做梦一般,所谓近乡情怯,他竟有些犹豫该不该出手,想要触碰她,感觉她的真实,但又怕这又是自己的幻觉,一碰,梦碎,惊醒之时,又剩自己独自一人面对没有她的空间,冰冷寂寞的近乎窒息。

    “......渲......儿?”

    下一瞬,胸前一紧,他身子被她钳制,不由自主的顺着她的力道前倾,嘴唇上一重,更加浓重的气息充斥鼻腔,刺激着他的所有感官。

    他的瞳孔一缩,唇上的动作却不给他一点反应的余地,变得激烈起来,厮~磨啃咬,她没有侵入里面,只是折磨着他的嘴唇,用力吸~允,含在嘴里泄愤似的用着虎牙磨咬,是她以前的亲吻方式,依着最原始的欲望,昭示着她对他的占有。不一会,他的嘴唇就开始火辣辣细密的刺疼,不用看,也知道定是又红又肿。

    然而,被如此粗暴的对待,却是此刻的他最需要的。

    他探出手,用力搂紧她,怀抱都被填满毫无空隙,如此真实的感官,再次拥有才觉得又活了过来,之前的日子不过是行尸走rou的傀儡,他的骨血,他的心魂,这一刻,终在她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全部回归。

    他闭上双眼,唇上也不是一味的承受任她动作,他开始回吻她,与温柔的表象完全不一样的野蛮,她吸允着他的唇,他就回咬她的舌尖,像两头互相较量不肯认输的野兽,她在攻略他,占有他,他又何尝不是用着同样的方法证明着自己还拥有她,不一会,两人的血液充斥着口腔中,言律忽然有些病态的像,比相濡以沫更加情深的,便是这血乳相融了。

    良久,唇齿分开未能吞咽的津液连成银丝又不舍得断开,他看着她果然又红又肿的嘴唇,上面还有自己的血液,心情蓦地变得很好。见她依然肃着一张脸,讨好的伸出舌头舔去那一抹颜色,停驻在舌尖,再温柔的渡到她嘴里,温柔的留恋了一会,这才抬头,看着她。

    韩渲冷哼一声,忽然探身擒住他的手,恶狠狠道:“去******理解万岁,这次你要是敢再推开我,老子就再打断你的腿,绑也要把你绑在老子身边!”

    她不知此时的她脸颊泛红,津亮的红唇,面带春色,尤其是那双黑溜溜的只倒映着他身影的眼眸,执着专注,顾盼之间,都是让人身软骨酥的娇媚,起码在他耳中听来,那自以为恶狠狠的威胁,不比奶喵的奶叫声差到哪里去,都是为了引起重要人的注意而不停地撒着娇。

    可他想得太多,韩渲久听不到他的回答,手下更是用了力,“言律,你到底听到了没有!”

    “恩,听得仔仔细细呢。”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手指交缠,放在唇边轻轻印下一吻,轻轻呢喃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与你早已有约在先,即使不用打断我的腿,我也不会离开你半步,就算你赶,也赶不走我。”

    韩渲一愣,被那样温柔地眉眼不躲不避的盯视着,忽然让她有些不自在,只是低声嘟囔着:“笨蛋,谁说要赶你走了?”

    他浅笑,不再多言,只觉得此时岁月静好,他都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和韩渲冷战的,只觉得这段时间里的自己真是像白痴一样,自苦自恼,还连累着两个人一同陷入痛苦的漩涡,当真是蠢得要死。

    其实不论如何,即使当真有一天她要将自己赶走,但也不过是她自己的意愿,只要自己能陪在她身边,无论怎样,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