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围魏救赵

    在表达不满之后，杨轩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由，让钱邦芑以按察使、监军的名义、刘鳞长以北参政的名义，殷承柞以参议的名义襄助处理军机（免得危害地方），留下樊明善第1团驻防巴州、达州，亲率马潮骑兵团、曹章警卫团、杨秉义第5团、刘惟明第6团、冯有庆第7团、马鸣銮第9团浩浩荡荡回师杀向阆中。

    刘进忠是围魏救赵，但围攻蓬州一个多月下来全军进展有限，现在大军疲惫，全军上下士气低迷。

    杨轩当然不会回师救援蓬州，如今最好的方式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对刘进忠也演出这一出。

    既然打定注意西征，阆中大西军地处四川上游，随时可以顺流而下直逼蓬州、顺庆，现在正好趁此机会挫败刘部，解除未来后顾之忧。

    在路上探马来报，张献忠在上月残杀数百书生，原来去年张献忠以开科取士为名，诱骗辖下读书人来到成都，以就近看押。

    但其时蛮清以名义上控制汉中，蛮清大将河洛会派出使者，希望张献忠归顺大清朝廷，但被拒绝。

    而给蛮清送信的恰好是一个读书人，就像现在同学一样，那个读书人没有多少同学，恰好其中有一两个败类听到蛮清招降，看到大家被张献忠软禁，居然密谋联合蛮清，反抗大西军。

    张献忠将这帮读书人聚拢到成都，关押在一起，一则对这些读书人颇不放心，再则有就近看押的意思。

    现在看到看押之中居然有人密谋反叛大西军，颇为恼火，派出中军都督王尚礼带领兵马包围大悲寺，先是声言只求反叛之士，让大家相互举证。

    在宋明时期，读书人还是蛮讲气节的，现在让当众指出叛逆之人，这些读书人当然不敢。

    张献忠大怒，当即让军士将这些读书人一一揪出，全部杀害在大悲寺前面。

    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张献忠屠杀读书人事件，此次被杀的约五百余人（虽然每个县有秀才百余人，但现在兵荒马乱的，很多读书人本来就反叛大西军。

    再加上官军已经控制川东全部，川北，川南一部，如此聚拢过来的读书人不到往年的颇为有限）。

    杨轩副榜举人出身，就像这个时候很多读书人那样，在不同私塾里面上学，再加上参加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什么的，接触很多不同读书人。

    忠义军建立之后，昔日同窗纷纷投靠，如此地方官员、军中将领、监军、帮办、司务长什么的，很多都是读书人（就像数百年后湘军那样）。

    现在听到张献忠公然屠戮数百读书人，大家愤慨可想而知，一个个跪在大营之外，请求发兵讨伐大西军。

    杨轩也颇为气恼，狠狠的将文书扔在地上，怒道：“张献忠残忍酷杀，丧失人性。

    读书人当然也有一两个败类，这两个败类投靠蛮清，你即便千刀万杀，但也不应该加害其他人啊。

    张献忠这可好，居然一下屠戮五百多手无寸铁的读书人，而且其中绝大多数是忠义之士，是可忍，孰不可忍。”

    众人士气大振，大家纷纷请战。

    阆中地势较顺庆为险，地理位置远较顺庆更为重要。

    嘉陵江在此形成一个U字型半岛，阆中东南西三面都是滚滚嘉陵江，只有北面是高大山丘，当年张飞就曾据守于此，自古以来都是川北防御最为险要之所。

    正如前面介绍明朝时全国高速公路一样，自北京经河北、河南、陕西到四川成都的国家级高速公路经阆中而过，阆中乃交通要道。

    经过商议围魏救赵，2月上旬5个步兵团、1个骑兵团渡过阆中以东十里的观音河。

    而与此同时，姚之帧第4团则搭乘船只逆流而上，在水军护送下也前来支援，大家下船之后迅速构筑水寨，建立工事，以防备流寇反击。

    听到忠义军杀来，一天连续攻破五道关卡，留守阆中城的叛将赵荣贵颇为惊慌，妄图居险防守，根本不敢野战，率领大军徐徐撤回城中。

    经过两天鏖战，忠义军占领城北的巴巴寺、七二岩等险要之地，构筑炮台，将大号佛朗机炮架设其中，不时对准城墙上人员密集处进行轰击。

    佛朗机炮属于子母铳，发射速度远在一般大炮之上，现在安装在炮架上面，炮架上也有帮助瞄准的量规，发射精度远较一般大炮为准。

    散弹被射到半空中天雨散花般落下，偏差不过二三十米，常常数门火炮齐射，城墙上敌寇常常难以幸免。

    赵荣贵虽然也组织炮队还击，但忠义军火炮设在半里开外的山丘上，不但有树木遮蔽，而且海拔高度也与城墙差不多。

    而忠义军火炮手多数都读了两三年私塾，再加上杨轩时不时培训一点炮击基本知识，炮手能力远在大西军之上。

    再加上佛朗机炮多采用铁膜铸造的铁芯铜体火炮，火炮性能远在大西军之上，经过数轮炮击之后，大西军完全落在下风。

    而于此同时，杨轩决定采用壕沟战术，上次防守顺庆城，就曾大量挖掘壕沟，然后在外面布置木刺，以防备对方进攻。

    这次故伎重演，在离城墙不到两百米的地方，将士们纷纷挖掘壕沟，不到两天功夫就挖掘三道半人深，然后垒起一人高的小土丘，在三号佛朗机炮、虎蹲炮与各个火器中队演化下，呈现倒三角形模式向前面挖掘到百余米。

    赵荣贵最初不以为意，自己居住高墙之后，你爱怎么挖掘就怎么挖掘，只要你不攻入城寨之中，随便怎么样，也不加干涉。

    大看到壕沟挖到城墙之下，方恍然大悟，有的人认为忠义军将砸毁城墙，过去大西军常常这么干，现在看到忠义军直逼城墙下，而城墙上大西军则应对乏力，大家胆战心惊的。

    赵荣贵也慌了神，这阆中城三面环水，一面环山，要想从嘉陵江南岸的仪陇回师阆中，需渡过嘉陵江。

    而忠义军水军火炮犀利，船只众多，要想渡过嘉陵江难上加难，若封锁水道，再想渡过嘉陵江率部救援，定然难上加难。

    赵荣贵一面派出信使前往刘进忠军中，声言忠义军已经直逼城下，希望火速回师救援，而另一方面看到壕沟已经掘到城墙之下，慌忙派出兵马出城鏖战，希冀阻扰忠义军挖掘壕沟。

    城门打开，赵荣贵亲率3千兵马杀出城来，远远的看忠义军没有反应，大家大着担子向前猛冲，如此约莫十来步，突然看到壕沟里面扔出上门震天雷，冒着浓烟，落入阵中。

    赵荣贵大惊，难道这是传说的震天雷？在顺庆城下，大西军被震天雷炸死炸伤甚多。

    但这个时代民众知识有限，赵荣贵虽然知道震天雷的厉害，但不知道如何躲避。

    而那些大西军将士过去根本没曾见过，看到一颗颗冒烟的东西扔了过来，一个个只有祈求上天保护，大家拼命的往前面冲锋，以躲避灾星。

    但灾星不是说躲就能躲的，震天雷不断爆炸，整个阵地前沿弹片横飞，浓烟一片，在接连爆炸声中，冯有庆、马鸣銮指挥所部从左右两个方向杀出。

    赵荣贵惊恐的看着这一幕，飞舞着大刀，强迫众人向前冲，但前面是冲杀过来的忠义军将士，他们在虎蹲炮、佛朗机炮、火枪中队支援下杀过来，冲入惊慌失措的人群之中，左冲右突的，势不可挡。

    流寇大溃，在十余个亲军护卫下，冯双礼在众人护卫下撤回城中。

    站在城楼上，看见城门外人员拥挤在一起，而忠义军居然混入其中，担心城门有失，赵荣贵下令关闭城门，眼睁睁的看着数百亲军走投无路，一个个举手投降。

    看到所部三千兵马交战不到半个时辰就全线溃败，一战下来战死超过两百多人，受伤被俘的更是达到六七百人，整个城内士气低迷，赵荣贵甚为恼火，不断派出信使前往前线军营，希望刘进忠能够撤军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