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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我对不起你，我们分手吧，好不好？不要再这样互相折磨，那房子我妈住着，我会把钱按照市值还给你，公司你要，你就拿去吧。”

    “我说过了，我不会同意的，你自以为你捏住了我的痛脚。这家公司离了你，系统开发公司没了开发系统的人就等于一个空壳子，我卖什么？我要这家公司有什么用？”

    “技术人员，我一个都不会带走，全部留给你。现有的系统，是属于公司的，你占的是全股，也都是你的，你放心。”

    “华逸深，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已经不在我身上了，给我知道是谁，我绝对撕破她的脸皮。”

    “段雨菲，你敢伤害我在乎的人，不管我妈还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华逸深，你有胆子再说一次试试！”

    ……

    不能再让他们这样吵下去了，要是再有第四个人知道，以后华逸深的脸往哪里搁！

    我悄悄回到自己的公司，在茶水间拿了几个很通用的玻璃杯，走到两家公司的走廊上，在靠近他们公司大门的地方，狠狠地往地上摔去。

    里面争吵的声音戛然而止，我迅速地打开楼梯间的门，走到下一层的楼梯口，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我在老地方等你。”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我从来没有觉得人生的每一分钟可以度过得这么漫长，不知道过了多久，华逸深几乎是跑着来到我身边，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四月底的时节，衣服都已经脱单了，他身体微微颤抖着，带了温热隔着衣服传来，诉说着他以为的失而复得的喜悦。

    又过了很久很久，他才说：“雪茵，我竟然是这么这么爱你，爱到想就此放下一切跟你远走到地老天荒。”

    想起他刚刚对段雨菲恼羞成怒时说的话，不是不感动的，我把脸埋到他的颈边，几乎要热泪盈眶。

    他端起我的脸，终于控制不住地要吻下来。我把头一偏，用力挣出了他的怀抱，说：“我不想，至少现在不要。”

    他忽然得意地笑了，拉着我坐下：“我想起来了，你还没谈过恋爱，原来，我是你的初恋。是的，我现在还不够资格，不过，我一定会尽快让自己有资格。”

    他带着无限的满足拥我入怀：“我竟然如此幸运。”

    我忍不住问出了我心中的疑问：“她为什么会拿你mama要挟你？”

    他瞬然沉默，而后语意凉沉：“是不是一定要说？”

    我看着他，坚定地点头。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始跟我讲他的故事：“我父亲在我上高中的时候去世的，mama为了让我安心高考上大学，熬得很辛苦。我和她是大学同学，不过不在同一个系。当时她在她们系里也是响当当的，我们就走到了一起。我一直都想让mama好好休息，所以上大学的时候就开始打工，慢慢地我和她都有了一点积蓄，大学一毕业就跟她一起开了这家公司，想好好做番事业能让mama享福。套用一句老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出了校园才知道，这个社会斑斓的色彩不仅仅是丰富，还有迷离。”

    他语调中有无奈的黯然：“我知道那几个玻璃杯是你扔的，我也知道刚刚我们的吵架你都听见了。我确实对不起她，每一次说到这些，我都觉得自己好无力。过年的时候，大年夜那天晚上我给你发短信时被她发现，跟我大闹了一场，把我mama吓坏了。之后手机就一直被她拿在手上，不过，跟你发的短讯我都是及时删掉的，所以她知道我心另有所属，却不知道是谁。”

    我一直没有说话，就这样听着，像是咬了一口没熟的杏子，从舌尖酸涩到肺腑：“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你们也算曾经共患难过，这份情谊也是在难得，你看，她不也是放不下你过完年才跟你来的浦江。”

    他带着嗤笑：“她不是放不下我，而是KM公司的宋予涵之前一直在我们公司中京的总部考察。在KM公司之前，我们公司接的项目大都在中京，我是故意在浦江开了一家分公司想跟她分开两地的，也是她所希望的，有了我这个挂名男朋友，她做起事情来也方便。这次过来，是因为项目上马，宋予涵必须回浦江，她才过来的。在浦江，她跟我分开住，她住的是我和她一起在浦江买的房子，我自己租了个房子。”

    我心酸地笑：“可是，她之前从不干预你你管理公司，这次却大不一样了，不是吗？”

    他握紧我的手，叹息着说：“雪茵，世间还有一句话，叫贫贱夫妻百事哀。在经过了百事哀之后，如何还能再回到当初！雪茵，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我早已不相信童话的存在，自从见到你，才让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那些童话，才明白童话里的公主，原来就是你这个样子。”

    肺腑的酸涩好像在胃里面被一点一点酿成了蜜糖，我嘟着嘴：“她拿着你的手机，你就不怕我给你打电话或者发短讯。”

    “你才不会！你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在当时的情况下，绝对不会主动找我。”他点一点我的鼻尖，“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你对我简直形同陌路，我经常拿起手机，想了半天又放下，根本没有心思工作。唉，其实台城的那件事情也是我的失误，那么大的工厂，我昏头昏脑地居然将人员调配表排错，派了个新手去，才闯下这么大的货。”

    心中有自责慢慢涌出，我轻轻说：“对不起……”

    他急忙用食指按住我的唇，有点急迫：“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雪茵，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我看得出来宋予涵对她很好，不像是以前的那些，只不过碍于有家有室。你不知道，宋予涵对她那真的是……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你信我！中京的房子在她名下，我mama住在里面，我不能让我mama老来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你再给我一段时间。”

    我苦笑：“马克吐温说：‘有时候现实比小说更加荒诞，因为虚构是在一定逻辑下进行的，而现实往往毫无逻辑可言。’我现在终于明白这种感觉。”

    他良久默然，最终说：“雪茵，对不起……”

    然而我能说什么呢，终究是无言以对了。

    我说：“我该走了。”

    他不舍：“中午我们一起吃饭。”

    我摇头：“不好，被人看见惹闲话。”

    他无奈：“那好吧，你等我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他上去拿了个SWAROVSKI的包装盒，我摇了摇，他笑着说：“是个水晶杯，应该跟你们公司洛小姐那个碎了的差不多，我在楼下刚好看到就想起上次打碎杯子的事情。”

    刚刚心里的郁闷被冲淡了些，他很细心很周到。

    看到这个杯子我想起来，带着一丝玩笑的意味：“对了，我刚刚打碎那几个杯子，本来打算让你出钱赔的，看在这个杯子的份上，就我自己出钱吧。”

    他哑然：“你这么小气的啊！”

    我极是认真地点头：“我不但很小气，还很记仇。”

    他笑：“那我以后要小心，绝对不能得罪你。”

    放完假的第一天，我到公司时把杯子拿给小琪让她去还给洛娟。小琪打开一看：“哇，雪茵姐，好漂亮的杯子，应该很贵吧。”她看看包装盒，“这就是洛经理说的那个什么奇？”

    我一下子就乐了，点点头：“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别她又有什么不满意。”

    小琪不肯要，要把杯子装回包装盒：“这个一定很贵，我不能要。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虽然还没找到合适的，不过我会继续努力的。”

    小晞的脑袋瓜子一下子凑了上来，发出感叹声：“哇，好漂亮的杯子。”

    我拦着小琪：“也不是我买的，别人送的，没花钱。再说我已经有一个杯子了，不用就浪费了。”

    小晞连声附和：“对的对的，雪茵jiejie那个玻璃杯比这个好看多了。”

    我弹一弹她的脑门：“我那个是玻璃，这个是水晶，能一样吗！你还不赶快回自己的座位上等着。”边说边给了她个吓唬的眼神。

    小晞立刻给打回原形，灰溜溜地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我对小琪说：“好啦，别推来推去的啦，再给打碎了，我就该准备个脸盆让你哭了。”

    小琪这才收下，我准备回办公室，一转身看到华逸深正往自己公司走去，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从我面前经过。我心里一甜，脸上一红，赶紧走了。

    我正在座位上回味着华逸深刚刚的笑容，八卦的小晞跑过来告诉我，洛娟虽然嘴上说一般般，实际上很喜欢，收下了。还有，工资的事情已经搞定了，我急忙看向办公室里的木易，他看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