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清虚门
就这样，连霄一路上都在用来体会天罡雷法的精妙要诀，时间倒也打发的飞快。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载人的浮舟微微一晃，跟着自外面传来清虚门人的喊声：“到了，到了，都出来吧！” 正在打盹的众人神色一凛，旋即匆忙起身，争先恐后的冲出浮舟舱室。 来到了甲板上一看，赫然身处一片烟云霞照的福地之中，但见眼前群峰雄峙，飞瀑倒垂，亭台楼阁点缀其间，颇有一种香火鼎盛，底蕴深厚的气派。 连霄从来没见过这么壮观的场景，一时有些缓不过神来，就在这时，负责此次招录接引事务的陆清芙站出来道：“此地便是清虚门宗门驻地，从踏进这里的第一刻起，便意味着你们有了新的身份，记住一切都需宗门规矩来，慎言慎行，不得造次！” 众人齐齐点头，心里同时想着，大门派终究是大门派，还没正式入门就先申明规矩，看来这学艺修炼日子也不好混哪！ 交待完之后，陆清芙便开始命令左右将浮舟驶向一座山峰上，从远处看，这座山峰正好处于群山正中方位，并且山顶开阔如平原，其上楼台鳞次栉比，简直就是一座凡俗世界的闹市城池吗！ 浮舟慢慢向着城池前一块巨大平台上滑落，少顷船底触地，立刻便有清虚门的弟子迎了过来，是一位身材清瘦，笑容亲和的男性弟子，年岁应该在三十岁左右。 男弟子还未走近，便拱手寒暄道：“陆师姐已晋为内院弟子，如此接引小事怎需劳动您的尊驾，且万里迢迢不辞辛劳，实在叫我等同门晚辈汗颜，怎么样，一路还算稳妥？“ “还好，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陆清芙面无表情的回道。 男弟子保持着笑容道：“院主召你相见，已在殿内等候多时，轻速随我来吧！” 陆清芙听完点了点头，随后转过身来对着两位同行的接引弟子道：“我有事先行一步，你二人准备安置这一批的待录弟子，办妥之后向待录院通报！” 两名晚辈师弟拱手领命，陆清芙便不再理会，径直随那男弟子离去。 彼时大部分的待录弟子已经步下浮舟，两名留后处理的清虚门弟子清点了一下人头数，确认无差错之后，随即发号施令道：“诸位，如今你们的身份是待录弟子，按规矩尚不允许在门内走动，少顷尔等将随我前往待录院安置，行走途中戒高声喧哗，违令者逐出师门！” 好严的规矩，大家唯唯诺诺点头称应，不敢稍有异议，老老实实跟在后面往城中走去。 路过一道壮观的牌坊山门之后，正式进入到清虚门中，从里面感受显然要比从外界的感受深，来来往往皆是身负修为的修士，有的背上负着长剑，有的则腰悬宝囊，气度神采殊异，却个个显露不凡。 带领大家的两位弟子似乎辈分不高，一路上点头哈腰见了好几次的礼，这一无意间的举动，也让人看到了宗门之下森严的等级制度。 穿过城的大半之后，待录弟子一行来到一处依山而建的楼宇间，立足观望，所有的楼宇屋舍皆是浑然一体，像是直接镂空山体而成，隐约可见不少身影出没其中。 两位领头弟子顿住脚步，转过身来道：“这里就是待录院了，距离入门大典的一段日子里，你们暂且就居住在这里，接下来登名造册，便算是初步了确立你们的身份……” 说话间，从待录院的楼宇里出来几名服饰雷同的弟子，微笑着和两位领头弟子打了招呼，跟着手执笔录一一询问记名。 登过名之后，两名领头弟子嘱托了几句，遂也离去了。 大家开始鱼贯而入待录院中，从外面看这部分建筑与山一体，里面感觉应该会很暗，结果进到以后，所见所及皆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原来上面的空间已经打通，明耀光芒笼罩下来，屋内所见与外面的世界全无二样。 待录院中弟子众多，粗略一眼扫过去不下数百人，虽然如此，屋内的环境一点也不嘈杂，大家各行其是，互不干扰倒也安静。 连霄依照规定领了一件淡青色短袖衫，上面还放着一枚新制的木牌，木牌表面刻着酉十六房四个字。 根据号牌找到屋子，推开门一看，里面竟然已有人捷足先到。 大通铺上坐着两个年龄相仿的男子，靠近左首的男子一张长脸，下巴留着一缕小胡须，显得鬼精鬼精的，看起来并非善辈；最右边则是一个蛮壮的青年胖子，面皮白净，只是瞳仁却是颇不寻常的蓝色。 此时两人也以同样的眼神打量连霄，微妙的气氛足足持续了半晌，才由那位白面壮汉打破僵局道：“兄弟也是来拜师学艺修行的？” 连霄点了点头，旋又拱手见礼：“在下临虚城连霄，初来乍到，日后还请各位多多关照一二！” 有道是在家靠亲人，出外靠朋友，连霄虽然远行不多，但这些基本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能多交一个朋友便意味着多一分助力，往后走下去也稳妥些。 “临虚城？” 两人齐齐嘀咕了一声，似乎对这个名字从未耳闻，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两人中的瘦子还是笑意盈盈的回道：“一样一样，大家都是初来此地，日后互相帮扶那是自然，在下梁车，这位是王罗峰”。 彼此见过礼后，连霄跟着趁热打铁，径直走过来套近乎道：“方才小弟我在来的路上曾听接引的两位师兄说什么日后将有入门大典，不知二位对此事是否知晓？” 白面胖子王罗峰眉尖一挑，反问道：“你竟然连入门大典都不知道？” 连霄搓了搓手，颇不好意思道：“在下出身之地距离清虚门数万里之遥，彼此音讯阻隔，难免孤陋寡闻了一些，还望两位小哥莫要见怪”。 瘦子梁车捻了捻小胡须，接口道：“你这小地方出来的，消息闭塞也是情理之中，可连清虚门的入门大典都不知道，那就确实有些……” “实在让二位见笑了！”连霄尴尬着赔笑道。 “看你小子态度不错，同你讲几句也无妨，说起清虚门的入门大典，那可是由来已久……”，瘦子梁车露出一脸高深的表情，娓娓道来：“清虚门****分为九院，苍天院、炎天院、浩天院、玄天院、变天院、幽天院、朱天院、阳天院、钧天院，这其中前八院称为外院，入门弟子悉系于此，最后钧天院称为内院，则集中了八院中精选而出的精英弟子”。 “想这八院主修之道各有千秋，挑选培养的弟子也各有不同，举个例子，变天院以剑为尊，全院上下皆以修行剑道为主，所以他们在考量弟子的时候，会首先看是否适合剑术的修行”。 “正因为如此，每一次弟子拜师的同时，也是一次对人才的分门别类，以便于后期因材施教，这是清虚门建派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难道这就是入门大典？”连霄好奇道。 “不错，这就是入门大典，说白了就是让外八院各取所需，收录他们想要的人才，同时也淘汰一批劣质的弟子。” “什么，到这里还要淘汰一批人？不是事先已经考验过了吗？”连霄一听，乍然不解。 话音刚落，瘦子梁车和胖子王罗峰齐齐乜了连霄一眼，随即道：“哪有怎么简单，招录中的考验只是看你有没有拜入清虚门的资格，但进了清虚门，也并不代表一定能够进入八院修行，毕竟淘汰下来的人，每届都不在少数”。 听闻一语，连霄心里登时“咯噔”一下，继而不解道：“进了清虚门不入八院修行，还能到哪里去？” 瘦子梁车再次睨了连霄一眼，淡然道：“你小子看来果真不知情，须知清虚门除了内院和内院之外，尚有散役弟子的存在，他们平时也事修行，但主要还是为了内外两院服务，而散役弟子正是由淘汰下来的待录弟子组成”。 不问不知道，一问原来这么多弯弯绕绕，连霄挠了挠头皮道：“能进到清虚门来，肯定希望奔个好前程，倘若真成了散役弟子，岂不是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这修行……还从何谈起！” “这个问题宗门倒是早有考虑，成为散役弟子并不代表失去了修行的机会，每隔一年的时限，宗门都会为散役弟子举行一次考核比试，人人都可以参加，倘若能在其中获得一定的名次，届时可自行挑选一院修行”。 连霄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神色，心中却想到有机会晋升就好，如果进到这里只是为了打杂，那还不如趁早卷铺盖回家算了！ 正在交谈间，忽然打从外面传来一阵喧嚣，三个人立时停止了交谈，竖耳一听，似乎动静还不小，下意识欲奔出门看个究竟。 然而脚步刚刚踏上门槛，连霄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拉住二人道：“待录弟子不是禁止随意走动吗？我们即使到了待录院门口出不去，倒不如凭窗看看得了”。 经此提醒，梁车与王罗峰倒是反应过来，出不得门也看不到什么，对外的窗户勉强能窥见外界一二，既然如此，那就留在屋里凭窗而望。 一念及此，两人齐齐往窗户边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