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死人

    如今的北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女孩，而是一个蛇妖，一个有些冷酷的妖魔，但北山最起码的底线还是有的。即便自己拥有许多人梦寐以求的能力，绝不滥杀无辜、扰乱社会秩序仍是她所坚守的底线。她以前不是，现在也决不会是满怀报复社会念头的邪恶人士。

    所以要不要进行人体试验，北山下定不了决心。通过1号和2号的变异，即便人体的结构在与动物有所差别，北山还是可以想象到，一旦普通人类接触到自己的血液，必定会发生有别常人的变化。更令北山担心的是，如果那些人变异后拥有了不同凡响的能力却不听自己调度该怎么办？甚至他们要是肆意伤害其他人又该怎么办？

    北山不得不担心，因为一旦弄不好失控，那将会对社会造成怎样的伤害？自己岂不是成为了千古罪人？

    驻足于峰顶边缘，北山思绪万千。1号和2号仍温顺的蹲在她的身后，似乎人畜无害。

    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北山仍下不了自己究竟是做还是不做人体试验的决定。前些年有科学家提出做克隆人时就引发了轩然大波，世人大多口诛笔伐，认为这是道德层面的沦丧，对人性的不尊重。而今，北山在内心深处也有些抵触进行人体试验。

    即便自己如今的身份是蛇妖，但曾今生而为人的身份还是在她的心里打下了深深地烙印。一旦自己真的放下了曾经作为人时的道德观念，蔑视人性的存在，未来自己将变成什么样子，北山不可想象。

    北山不想看到某一天的自己成了一个极端冷血与残忍的人，她不想成为扰乱世界安宁的恐怖分子，虽然她现在的身份就是社会中不稳定的因素，但是，这个世界还是有她所牵挂、思念的对象——亲人、朋友。

    眼看天已大亮，整个世界重新活了过来，充满勃勃生机。北山心念一转回归人身，大白天自己还是谨慎些好。即便此处并无人类踪迹，但不代表天上没有，现在卫星的抓拍能力、清晰度还是很惊人的，北山可不想暴露自身秘密。

    看到北山的变化，1号和2号只是不安、疑惑的看了看她，就不在sao动，仍旧蹲在旁边，它们已经感受到了那仍是同一个人。

    “你们自行活动，找些吃的，注意隐蔽，不要被人发现了，晚上再回来。”

    正当北山挥手准备让它们离开时，似是想到了什么。放下手来，迟疑好一会儿，她才咬了咬牙，对它们说道：“如果，如果真的有谁发现了你们，就......”

    “就杀了他！”

    说完这句话，北山表情有些痛苦。

    北山从没有杀过人，吓死的那个只能怪他心里承受能力太脆弱了。所以，对1号和2号发布这样的指令，她很是纠结，这一步一旦迈出，就很有可能带来未知的恶果。

    但是，1号和2号又不能暴露人们视线中，不然很可能就会暴露自己的存在。

    走一步说一步吧！也许根本不会有人发现他们的，只是自己杞人忧天罢了。

    北山略微有些烦乱的看着1号和2号敏捷的借助凸起的石壁作为助力成功下了天柱峰，很快的便四散而去，不见踪影。

    既然他们已离去，北山便不再关注。

    身处天柱峰，北山还是第一次烦躁的在峰顶走来走去。在天黑之前，自己一定要做出决断，究竟做不做人体试验。

    李聪是唯一跟着她并且对她保持绝对忠诚的手下，北山在弄清楚自己的血液作用在人体上会发生那些变化之前，她是不会轻易让李聪接触自己的血液，她可不想失去这样一个忠诚能干的下属。

    夕阳西沉，整个大地即将再次入眠。

    北山居然思考了一天，可是直到现在她仍旧没有做出决断。

    “自己果然不是做大事的料，优柔寡断，浪费时间。”

    似是听到什么动静，北山突然看向东北方向，“窸窸窣窣”，有枝叶在晃动，突然一个东西跳了出来，居然是2号。

    “它已经捕食完毕，吃饱喝足了？”北山不确定，“天色才刚昏暗，而且1号还没回来，它怎么这么快的就回来了？”

    突然2号并没有温顺的蹲在北山身侧，而是异常兴奋的跳来跳去，还围着北山打转。

    北山被弄糊涂了，“2号想要干什么？”

    似是明白了眼前主人的疑惑，2号看了一眼北山，奔到峰顶边缘，再次回头看着她，并且以一种期盼的眼神。即便再迟钝，北山也弄明白了2号是要自己跟着它。

    虽然北山并不明白为什幺2号要跟着它但是北山还是跟在了2号的身后。只要到了目的地，一切都将揭晓。

    带着好奇和略微的不安，北山跟在2号的身后下了天柱峰，朝着蒙山的山顶方向而去。

    一路上北山再次领略了2号那惊人的速度，自己竟然只是勉强跟上，当然若恢复蛇妖之身自己定能轻易超越，但也说明2号速度的极为惊人了。

    快要到达山顶的位置，2号停了下来，不在奔跑。

    此时天已漆黑如墨，月亮似乎睡着了，忘记了要开始工作了。

    “窸窸窣窣”随着响声，1号居然也出现在了北山的眼前，她很是吃惊。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离开天柱峰后是分道扬镳了，怎么现在混在了一处？

    1号看到北山的到来，很是兴奋，扑腾着翅膀朝林子深处飞去，2号也向着那个方向而去。看来，目的地就要到了。

    分开茂密的枝叶，走了有几分钟，北山就看到1号和2号停了下来，不在前进，居然已经到地方了。

    又走了几步，北山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以她那敏锐的嗅觉，即使还隔着近百米，她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熟悉的味道。

    北山的整个脸色沉了下来，那味道正是血腥味，并且她轻易的就辨别出了那不是来自动物的，而是人类的血液所散发出的味道。

    而且味道能够如此浓厚，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人类所能散发出的。

    怀揣着有些沉重的心思，北山快速走近血腥味最为浓厚的地方。走近一看，果然横七竖八的躺着三具人类的尸体，死状凄惨。一个尸体四肢变形，筋骨俱断，几乎破为碎片，不用说是1号干的，只有它的尾巴才能造成这样的伤势，另一个浑身黑紫，七窍流血，自然是2号了。至于最后一个，已经血rou迷糊，不辨面目，尸体上还透着黑紫，估计是1号和2号合理造成的结果。早就听说某些野兽捕捉住猎物并不会马上杀死，而是玩弄一阵儿厌烦了才会一口吞噬。没想到1号和2号竟也会如此。

    看着眼前的死尸，北山心绪复杂极了，她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会自寻死路的撞上1号和2号，而且刚刚变异后的它们就杀死了三个人类，由此可见1号和2号对于人类的杀伤力太强了。看来定要管束好它们，免得一个不测，产生更大的危害，给自己惹来大麻烦。

    人既然已经死了，北山不在矫情的自责，也不会责罚1号和2号，它们只是奉命行事，并无过错。

    再看了一眼死尸，北山眼中的些许愧疚便消散一空，重复冷静。

    人死不过如此罢了！只能怪你们命不好。

    “把他们的尸体收拾掉，不要留下蛛丝马迹。”说完，北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话语充满冷酷。

    重回天柱峰，北山坐在边缘，抬头望天，不知在思索什么？

    “窸窸窣窣”不过一刻钟的功夫，1号和2号就回来了。他们居然已经处理完尸体了，速度这么快，还要讲究隐蔽性，除了他们的腹中估计没有更加安全的地方了。

    即便北山猜测到了他们是怎么处理尸体的，也并无别的动作。

    又静坐了一会儿，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北山站了起来，看向他们：“你们听着，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我离开后你们白天不准外出，隐蔽起来，不要被人发现，只有晚上才能出来觅食，更为关键的是，即使有人类在你们周围出现，给我避开，不准杀害。如果真的是有人定要找死，那就成全他。”说完，北山的面目布满冷酷、残忍的神情，最后又警告似的看了他们一眼，两者吓得赶紧低伏下头。

    不再管他们到底听没听懂自己如此长的命令，趁着天色正浓，北山纵身一跃，跳下天柱峰，朝山下奔去。

    出来了这么长时间，该回去一趟了。

    很快来到山脚，北山放慢了速度，以一种频率较高的碎步疾行。这样以来，速度也并不是太慢，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北山就来到了一条白日里极为繁华的街道，此时已是凌晨三四点钟，大街上已空无一人，除了偶尔行驶过去的车辆。

    北山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步伐极快，如同黑夜里的幽灵。略微昏暗的路灯映照在她的身上，拉伸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这还是北山第一次生更半夜行走在无人的街头，有着一种别样的风味。

    不知不觉中，自家的店就在眼前，北山看了看紧闭的店门，轻身一跃就跳上墙头来到院中，继而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