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怜悯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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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不能？我是主人，对实验品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吧？”神威神色淡然，仿佛被关在那牢房之中，不断伸手出来求救的不是曾经为人的“贱民”，而是他所谓的“小白鼠”。 尤菲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可以那么毫不在意的伤害别人，哪怕没有任何理由。 神威道：“难道你在怜悯他们？” 不知为什么，“怜悯”这个词从神威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尤菲只觉得就像是嘲讽一样，但她还是回道：“是……是的。” 她确实是在怜悯他们。 因为，看样子他们也是有家人朋友的，变成贱民已经很不幸了，再被这样对待实在是太可怜了啊！他们在这样一座不见天日的地牢中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又落到了神威手里，喂的食物竟然是这种肮脏污秽的东西…… “贱民”们没有人权，又被吸血鬼所排斥，世界之大，却根本就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她忽然就坚定了要离开此处的决心。 一定要成为一个合格的血猎，她不想再看到人们变成吸血鬼，也不想看到被咬的“贱民”被如此对待。 神威却一把扳过她，逼她看着这条似乎没有尽头的甬道：“尤菲，你口口声声说你怜悯他们，但是你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受苦！什么怜悯，什么同情，都只是无能者对无能者无能为力的借口而已！” 尤菲的眼睛亮亮的，她看着牢房，没有再移开眼睛。 神威说的没有错，她什么都做不了。她无法救他们出去，就算救出去又能把他们安顿在哪里？似乎只有死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孰料神威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所以你要好好照顾他们，算是全了你的一点心意，我也会给他们一个痛快的死法。” 尤菲听着那春风拂面的话语，心里只觉得一阵阵阴冷。 这才是他的目的吧？他要自己来照顾这群受害者，还要恩威并施。 “……我知道了。”不知过了多久，尤菲听到自己这么说。她的声音仿佛在哽咽，但她是绝对不会在这种人——这种败类面前流眼泪的。 在他们眼里，弱者就是无能者，无能者活该被他们欺负，随意践踏，没有尊严，不管对无能者做出多么过分的事都不会被追究。 神威闻言松开了手，将她往前一推：“接下来的喂食就交给你了。 尤菲的头发被扯掉了一截，看起来参差不齐，很是狼狈，然而她并没有注意到。弯腰捡起勺子，她小心的避开了牢房里关的“人”，按照神威说的剂量给他们喂食。 看到他们捧着满是污渍、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的小杯子贪婪的舔着里面的血液，曾经差点就变成他们的尤菲感同身受。 她依稀还记得嗜血的感觉，喉咙就像是被火烧了一样，不管喝多少水都没有用，对血的疯狂/欲/望足以淹没理智。但是因为她身边有爸爸，有柏修图，还有季伦，所以她才能好好的，只是没想到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又做了一会儿，回头见到神威已经走了，尤菲叹了口气，继续喂食。每走过一间类似格子间的牢房，都能见到一双充满了暴戾和急切/欲/望的红色眼睛，他们尽力隐藏在牢房深处，但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能看到上面遍布伤痕。 神威说他们是“小白鼠”，那么这些伤都是做实验时弄的吗？ 看样子并不是每个吸血鬼都有快速痊愈能力，至少他们身上的疤痕看起来并非新伤，重重叠叠的累加在一起，看得她触目惊心。 她看着自己已经痊愈的手背，眼中有亮光闪过。 神威在水晶球里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对她又萌生出来的心思嗤之以鼻，不过，他并没有阻止的打算。 这个笨女人就是要受点教训，才会知道什么能给，什么不能给。 地牢足有百米长，里面关押了两百零三个受害者，这个数字让她心惊。正如神威所说，自己根本改变不了他们的境遇，但是至少可以为他们做些什么。 她提着桶走上台阶，刚推开顶阶的门，就见到神威站在外面，神情颇为玩味。他看着尤菲手里的桶问道：“干什么？” 尤菲道：“提水。” “你还想打扫卫生不成？”神威很是不屑道，“那里已经两百年没有……” “请告诉我清扫工具放在哪里。” 看着那双固执的黑眸，神威眼睛微眯，而后道：“随便你。” 他没有阻止尤菲，任由她折腾。 尤菲暂时只得了定时喂食和研究索引的任务，神威并没有令派任务给她，于是清理牢房的血迹污渍就成了她的额外工作。 神威每天都见到她一大早就提水去洗牢房，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 尤菲擅自把自己具有治愈功能的血滴在每日喂食试验品的血池之血中，神威不是不知道，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 关在此处的贱民与尤菲在外面见到的不大一样，他们还残留着些许神智，甚至有的还能说话，只是尤菲不能和他们沟通，只能尽力避着他们清扫牢房。 那****的头发被抓断了一截，她自己没有什么感觉，倒是神威看在眼里觉得不舒服。在气氛阴郁的古堡里吃了晚餐之后，神威招手让她过去。 尤菲看着他手里拿着明晃晃的餐刀，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神威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的地毯上，尤菲依言背对他坐下，神威冰凉的手指穿过她微暖而柔顺的头发，他有点心疼：那个该死的贱民竟然敢扯她的头发，他一定要让那贱民尝到最痛苦的死法， 但是很快他就发觉，尤菲浑身都僵硬着。 见到她竟然这么害怕，神威有些恼怒：自己已经对她够客气的了，她怎么还是这么紧张？想起她梦魇时，喊过爸爸，喊过季伦，甚至喊过柏修图，就是没听到她叫过自己的名字。 想到这里，他手上用了些力气。尤菲被扯痛了头发，却是抿着嘴唇不说话。 餐刀上紫光闪现，瞬间就变成了一把长腿发剪，神威毫不客气的把她的头发剪得乱七八糟。 看着纷纷落下的头发，尤菲只是淡淡的撇开了脸，依然没有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