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稀世珍宝
在座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神经紧绷，眼睛一刻也不离那名震京城的红衣少女，凰洛歌笑了笑，若月光下的午夜昙花初现，又像海面上初升的璀璨。 多少人又被那笑容晃花了眼，赵天衣冷笑着从案桌上端起自己的白玉酒杯，仰靠在身后宫女的身上，浅酌小酒，嘴角上带着淡淡的嘲讽，好似在看一个青楼女子表演一般。 凰洛歌状似无意地瞟了赵天衣一眼，清了清嗓子，在万众俱籁下轻声说道:“玉龙角弓舞血影，兵革金甲战黄沙。十年北伐终不悔，马踏飞沙勇长存。” 独属于小女孩的奶音还有些软糯，脆脆甜甜的仿若在唱歌一般。 余韵一过，文臣们都赞叹凰洛歌的诗绝妙，而刚回来的一个个将军们满眼含着泪水，一口一口灌着酒。 在在战场上，无论受了多重的伤，他们也不会叫一声疼喊一声苦，更别提这廉价的眼泪了，长挂在他们嘴边的话便是男儿有泪不轻弹。 而如今，竟然因为一个八岁女童作的诗而涕泗。 堂院里恢复了热闹的气氛，唯有武将们不停地喝酒之外一切都照常，凰洛歌自从说完了诗后便一直看着楚项的反应，清澈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清晰地倒映着楚项沉思的脸。 突然，热闹满园的氛围被笑声打断，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了脸色红润的楚老将军，只见他一手摸着胡子，眼睛赞许地看着下面亭亭玉立的女孩。 “不亏是我楚项的外孙女，好诗好诗，楚易他媳妇还不快把诗给抄下来。”白桃笑吟吟地让人备了文房四宝，众人也纷纷效仿，一时之间，堂院里满是书香气息。 “外公，以安准备了一件礼物送给您呢。”等众人差不多停笔了，凰洛歌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噢？”楚项略惊讶地看着凰洛歌。 前段时间凰家二小姐礼物被毁一事传得沸沸扬扬的，京城之中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现在凰洛歌说的礼物可是什么？ 芸香灵香两人一人一边地拿着一块正正方方的东西走上前，那东西还披上了一块红色丝绸，凰洛诗震惊地看着凰洛歌口中所谓的礼物，怎么会？！该死的，这东西不是早毁了吗！ 绝比不上她凰洛诗奉上的礼物，或者说这个礼物不过是匆匆准备的……一万种可能性在凰洛诗的脑中飘过。 白桃让人准备了一张楠木小桌，芸香灵香把礼物放在了小桌上面，退到凰洛歌的身后，凰洛歌嘴角噙着优雅的笑容走到了礼物旁边，白桃也好奇地看着那东西。 一身红衣的小虎子跑到凰洛歌的腿边，白胖的小手去揭那红色丝绸，芸香赶紧抓住了小虎子的手，温柔地笑了笑，抱起了小虎子。 众人心急地看着那个礼物，巴不得小虎子揭开了，凰洛歌素手轻掀，揭开绸子的一角，粉红色的布料立现，礼物被缓缓地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待屏风揭开后，全场寂然，凰洛诗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拿起手绢遮住了自己的脸，以免被人看出了破绽。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礼物被人动了手脚？”王将军惊讶地瞪大了眼，看着好似鲜血涂上去的屏风，灵香皱着眉头，芸香私底下拉了拉灵香的手。 楚项脸上的笑容隐去，粗糙的大手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脸色阴郁，“到底是何方神圣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老夫的寿宴上作怪！” 凰洛歌皱眉，清澈的眼眸直看着凰洛诗，“外公，这礼物好像是姐……”凰洛诗眼色一凌，手指紧抓着茶杯，“呵呵，让大姐受惊了。” 雅致的柳眉倏地松开了，她脸上悠然展开了笑颜，“这个血可不普通呢。”她微侧着头，芸香和灵香把九个小巧的玻璃瓶按顺序地放在了桌子上。 看着凰洛歌镇定自然的模样，白桃放下了心，看了眼身后同样疑惑的楚易，笑了笑，继续看向凰洛歌，只见她拿起了第一个透明仿若宝石的瓶子。 “大家请看，这上面的浮雕正是五只蝙蝠。”那瓶子小巧可爱，但是若是在上面雕刻五只蝙蝠怎么可能！ 凰洛歌拿着瓶子走到了赵天阁的桌前，“以安烦请二皇子给以安做个证明，这上面是否有五只蝙蝠？”她笑意盈盈地看着赵天阁，眼睛好像遥不可及却美轮美奂的月牙。 赵天阁瞟了一眼她手中的瓶子，靠上前不羁地笑看着凰洛歌，“乐意效劳，像二小姐这样的如玉美人本皇子再信任不过了。” 说着他一手拿过了瓶子，手指在浮雕上拂过，“不错，很精致，上面蝙蝠的翅膀清晰可见，中间还有一个福字。”他把瓶子交给了凰洛歌。 凰洛歌接过瓶子皱了皱眉，然后展开，笑着走到了桌子边，“既然有二皇子的证明以安才方便接下去。” 她拔开瓶塞，一口饮尽了瓶子中的水，满座哗然，不明所以，“以安这样做不过是证明里面的水确实是普通的水罢了。” 说完她继续拔开第二瓶，把瓶中的水倒在了手绢上，然后展开手绢，众人微微惊讶凰洛歌手绢居然和屏风差不多大，她把手绢平铺在了屏风上。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众人安静地看着那仿佛闪着金光的屏风，瞪着眼睛，拉长了脖子，恨不得能站在屏风面前近距离地观察。 突然，手绢的一角干了，凰洛歌伸手按住了手绢，她笑着再次慢悠悠地揭开了手绢，手绢如仙子臂弯的水纱轻飘飘地落在桌子上。 惊叹声不绝于耳。 那满是鲜血的屏风上面净是不同的寿字，有不羁的狂草体，也有清秀的正楷体……还有很多都没有见过的字体，眼花缭乱也不过如此。 素手突然指向中间的一个寿字处，上面俨然还有几滴红如火苗的鲜血，“大家请看，这就是刚才屏风上的血，不过是浓缩成了几滴……” 略微停顿了一下，清丽的脸颊扬起可爱自信的笑容，“并不是所有的血都能有这样的神力，这乃是几年前我偶得的几滴上古神兽的精血，用在今日为外公贺寿再合适不过了。” 惊叹声，佩服声不绝于耳，赵天阁率先拍起了手，狭长的眼睛总是让人觉得精光不断，给人一种狡猾如狐的感觉，他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二小姐的孝心简直是天地可表，在下佩服，佩服。”满园中只剩下了赵天阁的朗朗之声。 凰洛歌的笑容里带了些从容，“不过是小女子的雕虫小技罢了，不值一提。”她优雅福身。 楚项笑看着凰洛歌，红润的脸上充满了笑意，显然对这份礼物很满意。“楚爷爷，寿宴也不叫上我，真是太不够意思了。”一声不满的娇喝声响起。 知情的人惊讶了一下，接着是头疼地捂着眼睛，凰洛歌嘴角抽搐着，以前痛苦的回忆在脑海中划过，不由自主地对这个声音毛骨悚然。 本来还意气风发的凰洛歌默默地转了个身。 同样穿着红色衣裙的女子从外面大步地走了进来，速度堪比风，她身上的穿着并不像是北国的衣饰，不过却干净简单，英姿飒爽。 楚项看着进来的女子笑容更是掩不住，“你这丫头怎么也来了，你身边的是，末虞公主？”楚项惊讶地看着女子身后一身白衣的赵末虞。 “楚爷爷，正是末虞。”她移步上前，“末虞祝楚爷爷洪福齐天，子孙满堂。”楚项大笑。“这是谁？以安？”一边无聊的红衣女子看见了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凰洛歌。 末虞看着一个躲一个看的两人偷笑，凰洛歌总是低着头，怎么也不抬起头来，“诶，以安，别闹了，这是你的红琦jiejie啊，不认识了？”凰寒玉笑着说道。 凰洛歌撇了撇嘴，无奈地抬起头来，“真是以安，还是以前那么精致，不过没以前可爱了。”莫红琦轻捏着凰洛歌的小脸蛋遗憾地皱眉，以前胖嘟嘟的，软乎乎的，多可爱啊。 不情不愿的凰洛歌强忍着一巴掌扇飞脸上的罪恶之手，赵末虞看着桌上精致的屏风，走上前抚上布料，惊讶地挑眉，“这居然是墨锦！我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么大块的墨锦呢。” 一个老夫人激动地站了起来，她身后的小丫鬟赶紧扶着，老夫人几步走到了屏风前面，颤抖着手抚上了屏风，热泪盈眶，“真是墨锦，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墨锦。” 小丫鬟拿着手绢拭去了老夫人脸上的眼泪，楚项不解地看向赵末虞，“墨锦所谓何物？竟让老夫人如此激动。”赵末虞眼神差异地看着墨锦。 “墨锦原本是我北国最好的布料，其墨蚕也很稀少，但是几十年前这北国的墨锦和墨蚕都消失了，很难能看见这样大小的墨锦，不知道这是何人相送的珍宝？” 楚项看了一眼凰洛歌，凰洛歌上前，“这是我送的。” 这礼的地位再次上升了不少，上古神兽的精血，精美绝伦的绣品还有稀世之宝墨锦，大概今天再无一物能比得上凰洛歌送上的一个屏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