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救世主这种东西
常年待机的命令平台猛然闪亮，大片数据流如雨划下。 “系统检测中……” “启动EB扫描矩阵，输入常量……发现目标……” “以i级条例分析，建立报告文件，处理方案am49。” “试验成功，已校准，C舱口打开……电磁轨道炮充能完毕。” “倒计时，十，九……二，一。” “开火。” 漆黑的空间深处，一道蓝白色的光柱突兀地出现，一瞬即万里，炙热的能量像雷神掷出的长矛，带着毁灭的威压轰向远方。猝不及防的光热照亮了周围数十里，一块冻结数十万年的冰石化成了蒸汽，短暂的视野中，一抹幽暗的舰身轮廓浮现出冰山一角。 …… C市第一公立高中。 立夏时节，如火的太阳散发着逼人的热量，蝉鸣阵阵，几棵茂盛的柏树将翠绿的枝叶伸向二楼的一间教室。 像是睡了一个漫长的午觉，岑涵涵从课桌上悠悠醒来。 位子，嗯，是惯例的靠窗倒数第二排。 “啊——”，适应了光线，岑涵涵忍不住活动了下身体，然后伸了一个大大的，大大的，让周围人看了都会忍不住产生“兄弟你怎么能把懒腰伸得这么爽啊”想法的懒腰。 长呼出口气，岑涵涵好像要把之前十年内的种种情绪全部释放出来。原本属于圣女应有的气场，姿态，在看不到地方，全部慢慢褪去了。 “终于下班了，这次时间不算长，可有够特喵累的啊……”回归本性的岑涵涵没来得及吐槽完作为圣女的悲伤，一声压抑着怒气的咳嗽声就从讲台上传来。 “岑涵涵同学，现在是上课时间！”戴着副老花镜，年过半百的物理老师一脸严肃地呵斥道。 岑涵涵条件发射地缩了下脖子，差点忘了本来是在教室上课来着。环顾四周，一些本来正在熟睡的同学也被物理老师这一手给吵醒了，明白事情经过后，都一脸幽怨地瞅了瞅岑涵涵…… “老师，抱歉，激动了，激动了……” 连魔王都不敢对她这么大声吼过。岑涵涵听到熟悉的世界熟悉的声音，嘴角浮起一个察觉不到的弧度，然后乖宝宝样地连忙认错。 物理老师瞪了会，勉强点点头，继续上课，“同学们我们继续，刚才说到这道题目很难，涉及了摩擦力，浮力和电学，不过不要紧，记得我说过什么么？没错！遇到难题，先深呼吸……” 看到讲课枯燥却依旧充满人民教师激情的物理老师重新进入物我两忘的状态，岑涵涵擦擦汗，赶紧拿起笔装作大家不要打扰我我要静静学习的模样，其实物理老师还是其次，主要是那些被吵醒的同学投来“你很不道德”的视线杀伤力太强了。 要知道，被吵醒之后，会觉得没睡饱，然后又很想睡却又有点清醒，然后睡不着的感觉是很痛苦的。（作者君默默摆出傲然的姿势。喂，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啊！） 过了一会，岑涵涵想起什么，从课桌里拿出一瓶中午刚从学校小卖部买的可乐，冰镇过的，天气很热，无数的水珠正从铝薄片上渗出来。 岑涵涵猛灌一口，清凉地带着些刺激的碳酸饮料划过喉咙，她满足地眯上眼。 “爽……自然浆液，光明圣水什么的，都是渣！” ——唐一书生，枕中做梦，回首百年，醒后，客栈黍米还未蒸熟。 …… 岑涵涵低着头，拿着笔在草稿纸上看似无意义地划动。在只有她看得到的视线里，眼前浮现的，是一片蓝色光屏。 一条消息提示跳出来。 “哟，这次效率挺快的嘛，我看看邮件……”岑涵涵略讶异中，打开了邮件。 “收到A31业务的完成报告，daaiwujiang（向某位致敬）局已经确认，初步评定为优，后续评估请耐心等待。” 岑涵涵看到“优”的评价时，满意地点点头，作为一个历来业务满优的优秀模范员工，她可是有着非常强的职业cao守和思想追求的。 不过看到后面“后续评估”的字样后，岑涵涵脸色明显垮了一下。 想到什么，岑涵涵一脸愤懑起来，心中暗骂：“这个坑爹的，毫无人性的工作单位！”虽然各个地方都相对来说都很合理，但是，却有个很致命，非常让人猝不及防的地方……当年岑涵涵还是新人菜鸟，得知这个消息后要不是有强制规定，肯定会强烈提出辞职。 我不是针对谁，救世主什么的，就是辣鸡！ 因为据岑涵涵的从业经验，某局，目前的员工……只有她一人。 这对于这个极度渴望下班时间的职业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 “叮铃铃……” 下课的单调铃声响起，作为一所市内重点，且少见的校风不沉寂，资金很充裕的公立高中，铃声居然还在用这么out，几乎全国大部分学校都抛弃的老式铃声，是有些奇怪的。 而这对于一中的广播社的人来说，是有些无法忍受的……一场变革行动势必进行，不过听说正常系的社长正在为二次元系社员和电音系社员的内部斗争而忙的不可开交，更糟糕的是，似乎夜店风的社员也在蠢蠢欲动…… 上课铃声是甩葱歌，下课铃声是节奏爆炸振动鼓膜的小黄歌，这种完全无法营造浓厚学习氛围的场景…… 请务必这么做。 下课后，安静的教室开始热闹起来，走动不断，男生女生，讨论着永远讲不完的新鲜事，小小的空间内逐渐划分出不同的小团伙。高考对于还所处高二的他们来说印象依旧遥远，尽管老师会不厌其烦地说教，但青春还是更想要那未知的sao动。 “喂，岑涵涵，上课你竟然睡觉啊，有点厉害嘛。”一个虽然好听，但明显不太友好的女声传来，王书韵梳着精心打理过的梨花头，身后跟着两个小跟班，带着以往的傲气说道，“还发出这么不文雅的声音，我坐后门都听得到，哎，心疼你。” 面临这种熟悉的情景，岑涵涵默默盯着前方，仿佛没有听到王书韵的话，然后，突然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 “好累啊，躺一会吧……” 岑涵涵把头转向窗户的一边，她可以想象现在王书韵一脸懵逼的表情。窗外微热的风穿过树木的枝条，竟也稍微凉爽起来，额头上几缕刘海被吹开，岑涵涵放空地盯着风景。身后似乎有王书韵那讨厌的气急败坏的声音；苍翠的枝叶在阳光下散发着微光，她视线穿过那里，又好像看到了精灵森林里壮阔的夕阳，元素高塔在无边无际的林海上投出修长的影子；念念碎的挑衅似乎在远去；每次看到这种自然与魔法的结合，心灵总是会沉静下来；你又白又富又有钱，怎么老是找我麻烦呢…… “小孩子……”岑涵涵轻声低喃道。 每次业务完成，总会有工作的惯性挟带在下班时间中，不过也不算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