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战天意！
有人说天道至公，但漫长岁月下来总有数不尽的因果业力累积，化而为劫，劫起之时，纵是至强者也有可能应劫而亡。 也有人说天道无情，但六月飞霜之事古来常有，至圣者陨落，天地亦为之哀泣，何以见得天道真个无情？ 天道究竟是单纯的意志还是某种特殊的生灵？古往今来无数人探索，但始终无人能够说清。 林一凡来到了混沌边缘，却并未发现那道意志的源头，他又去往星空的另一端，结果依旧如此。那道意志并不强大，而且极度朦胧，却仿佛笼罩整个天地，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它”的影子。 换作往日，他断然无法感受到“它”的存在，但现在不同，命轮世界的所有规则都已与他建立了深刻的联系，不是掌控，但却等同于掌控。在这个世界，他便是至高无上的神祗，天地间的一切都以一种近乎本能的方式清晰地呈现在他心间，灵觉强大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他仔细搜索，直到半刻钟后才在神识感知中天地规则的中心发现了异常，那里有一片朦胧的白光，由万千规则的力量交织而成。 “天道！”林一凡没有任何迟疑，脆弱的神魂调动不多的规则之力刹那间打出，沿着规则线条而上，齐齐轰向那片白光。 没有任何回应，但那片白光却被打散了，露出一个奇形怪状的印记，与神之印记类似，像是某种符号，又像是某种文字，但却远比神之印记繁复。 “轰！”那个印记并未长存，在白光被打碎的瞬间轰然爆炸开来，没有任何力量波动，但就在它爆炸的瞬间，整个世界的规则都为之一颤。 紧接着，一股莫大的拉扯力传来，林一凡的神识不受控制地飞向四面八方，与天地规则相融。 “合道！”他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才是命轮世界成熟的最后一步。这个世界本就是他的一部分，天生就该归他掌控，这种掌控是绝对的，包括世界中的一切，以及所有的天地规则。 但这种掌控又是极端的，除非与道相合，化己身为天道，否则不可能彻底掌控这方世界的规则。 天道究竟是什么无人能够说得清楚，但林一凡知道，一旦身化天道，那他再也不是原来的他，他的意识、情感、记忆、思维…一切都将磨灭，即便有意志剩下，也不再是他自身的意志，而是这片天地的意志，是真正的天道意志！ “你不过是我命轮世界的意志而已，也敢逆主反噬！”林一凡再次催动燃魂**，焚烧仅剩的些许灵魂碎片，竭力收回自己的神识。 天穹上方多了许多星辰，银辉点点，柔和而朦胧，这些星辰都是他的神识所化，正在与这方天地间的规则相融，建立更深刻的联系。与当初在英雄殿无意间合道一般，整个星河都仿佛与他融为了一体，天地间的万千规则、茫茫大道更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透过时间长河，他看到了命轮世界的过去，看到了开天辟地的刹那，绵延数十万里的神雷击穿了混沌，本源规则自那里诞生，而后在极短的时间内成长并衍化出真实的世界，天地间的某些奇特能量结合万千规则凝聚成团，化为一枚莲子，如流星般划破苍穹坠入命海之中…他甚至看到了未来，比时光长河中略远一点的未来，只是依旧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真切。 灵魂气息持续衰弱，林一凡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情感、记忆正在不断被磨灭。神魂焚烧，提供精神力量让他收回神识，但对此时的他而言，人力岂能强过天地之力，直到最后一块灵魂碎片燃尽，他依旧没有收回任何一份神识。 “你只是我的世界，只是我的一部分，该彻底归我掌控！”他传出神识波动，语气出离了愤怒。 这怒气仿佛某种能量，融入虚空中的神识刹那间回归了不少。林一凡见状顿时一喜，而后疯狂大笑：“我明白了，这是人意与天意的对抗，我若败了便彻底被你同化，甚至是永远地消亡；我若不败，规则便无法彻底归我掌控，这个结果与命轮世界的成熟相悖，而命轮世界的成熟又是一个必然的过程…所以，你我之间只能有一个存在，要么我被同化或者陨落，要么你彻底消逝，由我取代天地意志！” “那就来吧！”他长啸一声，口中接连吐出三个战字，战意瞬间澎湃到极点。这是当初河阳城天骄之战时他从战族天骄那里偷师而来的秘法，算是一种另类的心诀，可护持本心，不受外魔所扰，更能在战斗中激发战意，将自身气势推向极致。 这种法门和真正的修为实力没有任何关系，但其珍贵程度还要在许多强大的秘术武功之上。高手之争最重气势，先手、反扑等许多生死决战中的东西都和气势有关，同等修为实力之下，气势强盛者往往能够笑到最后。 局势瞬间被改写，一粒粒神识光点飞回，天穹上的星光以rou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来——这方世界终究只是新生，天地意志远远称不上强大。 很快，林一凡将所有散落在虚空中的神识收回，而就在此时，场景陡然变换，日升月落，天地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更迭——他被一股莫测的力量拉进了时光长河，而后顺着时光长河而下，飞速冲往遥远的未来。 世界在刹那间变得朦胧起来，四周只有迷迷蒙蒙的混沌，隐约可以看到无数个世界，但每一个世界都模糊无比，纵是他与这方世界的规则存在极为紧密的联系也无法看清分毫。林一凡刹那间恍悟过来，他并非去向了真正的未来，只是去向了时光长河的下方，凌驾于天地之上，与真正的天地没有任何交集，下方那无穷多个世界仍旧只是一种可能。 “你是想在自己最强的时候和我决一死战吗？”他没有阻止，因为此时神识、精神力量所剩无几，在时间的掌控上不可能比得过真正的天道。 一年，十年，百年…天道意志在不断变强，以至于林一凡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存在，冰冷漠然，至高至上，没有任何情绪在内，透发出无上威严。 千年，万年，十万年…时光飞速流逝，终于抵达了百万年之后。天地陡然变换，一片浩淼星海出现在林一凡的感知中，脚下是一颗巨大的恒星，火光熊熊，日珥腾空而起，如浮云烟雾，似飞瀑喷泉，高达数百万里。高天上群星环绕，宇宙间的尘埃在引力的作用下凝聚成一条条色彩斑斓的光环缭绕在某些星辰之间，瑰丽壮阔，美轮美奂。 但这并非真实的星空，因为林一凡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也感受不到任何能量，神识感知中的规则排布与外界天地存在极其细微的差别。 这是一个幻境，一个天道意志营造出来用以决战的幻境！就在他恍悟过来之时，一道通天彻底的白光自星空深处垂落，精准无误地落在他身上，刹那间，他拥有了真正的血rou之躯，体内神力澎湃，实力飙升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境界。 林一凡忍不住长啸一声，他有一种感觉，此时的他上可摘星拿月，下可毁天灭地，神通广大，超凡脱俗。而这还远远不是极限，在他的体内还潜藏着一股磅礴的力量，堪称无穷无尽，一旦彻底爆发出来，就连这片浩瀚的星河都能毁灭，能将亿万星辰化为尘埃！ “这就是意志的力量吗，有意思…”他很快便理清了一切，这个幻境不仅仅提供了他与天道意志的决战之所，更能将他们的意志力量以一种类似于修为实力的方式体现出来。 “可你还没有达到最强的时候…”林一凡舒展身躯，澎湃的力量顿时扭曲了周围的虚空，迸发出难以计数的雷霆、火光、罡风…前所未有的强大带给他无穷自信，深藏体内的力量因此而苏醒，让他的气势越发强盛。 “霹雳！”电闪雷鸣，星海深处数不尽的雷霆涌现，交织成一片覆盖十余颗星球的雷海，一道道电蛇腾空而起，衍化成真龙、腾蛇、恶蛟，撕裂长空而来。与此时此刻的雷霆相比，他曾经度过的天劫简直与玩笑无异！ 雷电横空，照亮了永恒！ “吼！”林一凡怒吼一声，身躯刹那间膨胀，一丈、十丈、百丈…一直涨到整整万丈之高才停下来，庞大的体魄在脚下那颗巨大的恒星面前依旧显得渺小无比，但却胜过了星空中难以计数的陨石、流星。 “起！”他动了起来，一步万里，电掣般朝天穹上的雷霆冲去，伸手就朝一条雷龙抓去。 “昂…”那雷龙通体青色，体长六千丈，每一片鳞甲都有房屋般大小，身体壮硕如山脉，虽是雷霆化成，但却同他一般拥有真实的身躯，并发出刺耳的龙吟，慑人心魄，来自于天地间上位种族的威压，对任何种族都有天生的压迫力。 “怪不得如此，原来是截取了外界天地的生灵烙印！”林一凡丝毫不受影响，强健的双臂抓住雷龙之尾用力一抡，生生将它掀飞数十万里之遥。 “吼！”一条虎蛟撕裂虚空，自亿万里之外突然降临，坚实的蛟尾如同无坚不摧的神枪，刹那间洞穿他的胸膛。鲜血横流，一股强烈的痛楚传来，让林一凡忍不住痛苦长嘶。 “雕虫小技，不可能磨灭我的意志！”他刹那间明悟过来，这是天道意志在以真实的痛楚削弱他的意志。 “给我死！”他一手抓住那虎蛟之头，一手抓住虎蛟之尾，而后咆哮一声，双臂陡然发力，生生将它扯成了两截。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长发，染红了他的战甲，染红了整个身躯。 “霹雳！”星空深处雷鸣电闪不断，一条条电蛇呼啸而出，刹那间出现在亿万里之外，衍化成真实的生灵，有龙凤麒麟等瑞物，也有虎豹熊狼等恶兽，密密麻麻，成千上万。 “痛苦不可能磨灭我！”林一凡再次长啸，率先出击，奋力迎了上去，一双铁拳无坚不摧，瞬间将几头凶兽生生撕裂。 “啊！”他不可避免地受伤了，尽管伤口在刹那间愈合，但强烈的痛楚依旧无时不刻地冲击着他的神经。 “再多的痛苦也无用！”他愤怒咆哮，石家的惊涛十八重奥义瞬间打出，战力再次飙升，直接将身侧的几头凶物打成了齑粉。 “杀！”他手中浮现一口铁刀，同样是意志力量所化，刀光浩荡，绵延数千里，无匹的力量将大片虚空斩得粉碎。 他的力量仿佛无穷无尽，仿佛没有任何消耗，这就是意志之间的战斗，只要意志不灭，意志不减，便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 “霹雳！”星空深处再次传来几道惊天动地的雷鸣声，数不尽的电光透出，化为各种各样的凶物。这群凶物并未朝他杀来，而是蛰伏在一片陨石带之间，密密麻麻何止亿万！ “你是想用数量吓死我吗？”林一凡见状忍不住仰天大笑，“我心无惧，力量永不衰退，纵是亿万凶兽又如何，纵是堆满整个星空又如何，我一一杀掉便是！” “元磁神光，跳出五行！” 现实世界中他的精神力量早已消耗殆尽，但在这幻境空间内却完全不受影响，意志赋予他的力量包揽一切，与命轮世界规则间的联系更是丝毫不曾减弱，让他能够施展出远超自身真实境界的武功术法，元磁神光一出，方圆千里之内的所有凶兽顿时化为齑粉。 “太弱了！”林一凡不无鄙夷地奚落，这些雷霆化作的凶兽妖物顶多不过通玄境界，而他的力量早就超越了通玄境界，甚至超越了极道境界达到了至尊层次，只需一刀便能毁灭千万。可以说，这些凶兽除了能够伤害他并给他带来痛楚以外半点用处都没有。 不过这正是天道意志的目的，以痛楚来削弱他的意志，以数量来让他产生畏惧。 “通天彻地，大魔七刀！”神识遭受创伤，即便他与命轮世界有着极为深刻的联系，也不可能在命轮世界中调用这种层次的力量。眼前的状况显然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天地大道尽为他所用，让他可以提前感受各种威能强大的武功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