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缘起

    千绝怔怔地看着融入龙皇印的拳头，久久未曾回过神来。

    对于龙皇印，千绝知之甚少，但他听说过这件秘宝，完整时曾轰碎了一方宇宙，生生砸死过传说中的“仙”。如今，虽然残缺不堪，也无兵魂入主，千绝还是感觉如同梦幻一般。

    一件秘宝，就这么落到了他的手中。

    但其他的秘宝，如断裂的长戟，界灭神碑，则仍旧在这片彻底愈合的天地之中归于沉寂。若无意外，永不再现世。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里已经不能算作是一个空间了。”千绝举目四望，见漆黑一片，全是乱流，不禁摇头，“曾经覆灭的一个世界，如今连幻境都不存在了，被彻底摧毁了……咦？”

    就在千绝叹息之际，忽然感觉丝丝威压从不远处传来，他急忙调动神识探查。

    “苍黄剑！”

    那日，神秘执念为了斩杀黑袍生灵，燃烧了自己的灵识而入主苍黄。如今，黑袍生灵被斩，苍黄剑却遗留在了这个地方。

    “可惜，无法将其撼动，更别说将其收起来了。”千绝知道自己无法收走苍黄剑，至少现在不行。不过，他并不失落，反而有些欣喜。

    “有苍黄震慑，这片天地总归没有彻底归于混沌与原始。”

    一把剑撑开天地，逼退了吞噬虚空的混沌之力，令其无法将这个破灭的世界归于虚无。由此，断裂的长戟、界灭神碑等秘宝，在苍黄周围也算是保存了下来。否则，怕是要一道迷失在混沌之中了，谁都无法得到。

    接下来的十日，在小家伙的帮助下，千绝慢慢恢复了身体，身上伤痕全部消失不见，肌肤如同白玉一般泛着光着，却坚如钢铁。

    “这也算是另一种淬炼吧！”千绝明显觉得自己的躯体比之前又强横了不少。

    而相比于躯体来说，他收获更多的，乃是术法、武技，乃至对于修为的感悟。

    之前执念与黑袍大战，各自打出魔法、武技，演化修为，施展神通，都在千绝的心中清晰地呈现出来。

    “封魔禁，练至巅峰能够封天禁地。”

    “魔舞七重浪……六重已经不属于凡力，七重可出奇迹。”

    “天魔十道，于虚空刻画阴阳十字，斩杀万物。”

    “霸天神拳，刚猛霸道，可击乾坤。”

    “不灭金身，固化躯体，如同精金，无物可破。”

    ……

    千绝脑海中不断浮现各种术法奥义，让他如痴如醉。这可是早在远古时候就已经消失了的绝学，没想到他竟然得到了这么多。

    当然，以他现在的实力来看，就算得到了也没什么用处，只能感悟一二罢了，根本无法施展。若是强行施展，怕是还没将术法发挥出来，自身先被抽干了。

    不过千绝并不气馁，反正宝术已经到手，待日后修为慢慢提升，总会有能够施展的时候。那时，同阶之内谁会是他的对手？

    千绝满心的期待，心中畅快无比。

    慢慢地，第四个月也已经过去。千绝曾经试过好几次轰开这个与混沌融为一体的特殊空间，却都失败了。原本他想着能够借来苍黄之力，却发现自己根本异想天开。

    苍黄之力，哪里是那么好借的？

    而后，千绝想借助龙皇印的力量，强行砸开空间，但刚刚有了这个念头，拳头上的龙皇印竟主动吸收了他体内力量，顷刻间抽空了绝大部分，让他直接一个趔趄趴在了地上。

    “果然，要想施展这等秘宝，不付出巨大的代价肯定没戏。”千绝脸色苍白地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忽然有一种将它剁下来的冲动。

    还在，小家伙像是一团空气一样，能够自由穿梭这方天地，并且随身携带很多药材，能随时为他补充精力。

    接下来，千绝将心沉下，暂时忘却了想要出去的事情，而是闭目凝思，将自己来到这片大陆之后的经历从头到尾想了一遍。

    一次次战斗，一次次死亡的经历，一桩桩诡异莫测的事情，一个个莫名其妙地因果……他觉得自己来到这片大陆不到一年的时间所经历的，比以往十几年加起来都要多。

    当然，收获也是无人能比的。

    无论是对术法的掌控，还是对修为的认知，乃至于对于生死的感悟，同辈之中，无人能出其右！

    尤其是当下，在经历了武者与魔者的生死对决之后，他对两者之间的关系，又猜测出了许多东西。

    一幕幕情形不断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让他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千绝就像木雕泥塑一般陷入沉寂，一动不动。小家伙来过好几次，发现千绝一直未曾醒来，便不断打出柔和的力量滋润他的躯体，而后静静离开。

    不知不觉，十天时间如同流水一般，悄然逝去，无声无息。

    十天，对于一般修炼者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但对于千绝来说，却如同经历了百年之久。因为他感悟到了一种无法想象的情形。

    他独自一个人枯坐在一个世界，一动不动，身上沾满了灰尘。他为曾死去，躯体却在腐烂，身上的血rou慢慢消失，最后只剩下一副骨架。

    奇怪的是，他左胸的地方，一块残缺的心脏却完好无损，仍旧在跳动着，一下一下，叩击天地，暗合神韵。

    那一刻，恍惚间他成了那个武者，神圣辉煌，霸气绝伦；又一瞬间，他成了那个魔者，杀气滚滚，冰冷阴鸷。

    “原来，祭祀台上的那块心脏，属于神秘执念的本体。”千绝这才明白，也似乎看到了执念的过往。

    执念曾经是一个武者，修为可夺天地造化，后来不知为何心生魔念。魔念与本体之间争斗不休，为此毁掉了一个真实的世界。最后，他们的本体都湮灭了只剩下这一颗残缺的心脏。

    一颗心脏，强行让千绝沾染了因果。此刻，又强行将他带入魔念的角色之中。心脏之中，竟然滋生出一丝力量，想要抹掉千绝的记忆与灵识，而进行夺舍！

    “妄想！”

    某一刻，千绝一直紧闭的眼睛，忽然睁开！

    漆黑的眸子射出两道闪电，刺透了眼前虚空，引得混沌波动。

    他，终归是他，任何人都无法代替。

    神识回归的那一刹，他突破了。

    从凝魂境中期到凝魂境后期，而后高歌猛进，直接踏入凝魂境巅峰！

    背后，体外法相浮现，一把长剑冠绝天地，浮沉乾坤之中，爆发无穷威严，隐隐有与苍黄试比高的劲头。

    几乎同一时刻，千绝背后，再生一副异象。

    那是一个十分宏阔的世界，虽然朦朦胧胧看不真实，但其中一片战场还能够辨认出来。战场之上各种各样的生灵都有，但都已死去。天坟横陈，墓碑林立。

    “武魂……”

    千绝能够清晰地“看见”身后的那片世界，但并未有任何的意外，因为他知道，那是他滋生出来的武魂。

    仙道能够凝聚仙魄，武道自然能够施展武魂。

    一人，同时凝聚两道身外法相，亘古未有。但千绝未曾有任何的兴奋，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仙武双修的不详。

    仿佛，他已经感觉身上有某种变化正在悄然发生，但他无论如何都抓不住。

    “难道，这就是昆仑曾说的缘起吗？”

    千绝已经感悟到了那个武者的所思所想，了解到了他心生魔念的种种迹象。

    可是，这只能算是魔之所以滋生的缘起，为何昆仑说是仙道的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