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皇后上官怡
皇宫上书房内，坐着一位年轻男子，脸庞俊逸，棱角分明，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乌黑锐利的双眸，身着黄色衣袍，用金丝绣着五爪金龙，浑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优雅，让人不敢直视。他就是当今的天子，夏国的第四代君主萧靖晟，至今登基已有三年。 萧靖晟正自痴痴地望着案桌上的一幅图画，只见画中人穿一身淡蓝色衣袍，一头黑发用白玉绾起，鼻梁微微上挺，樱唇含笑，明眸流盼，虽未施粉黛，但难掩其天生丽质的绝美容颜。萧靖晟提起笔来，在美人旁边写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小玄子，吩咐凌风，暗地里寻找这位画中女子。”萧靖晟对侍立在旁的小玄子吩咐道。 凌风是萧靖晟的贴身侍卫，武艺高强，行事不仅干脆果断，而且稳重妥贴，更重要的是对萧靖晟忠心不二，深的萧靖晟的器重。 “是，奴才遵命。”小玄子说道。 “小玄子，几更了。”萧靖晟突然问道。 “回皇上，二更天了。敬事房的刘德全早就在门外候着呢，要不要叫他进来？”小玄子试探着询问道。 萧靖晟揉了揉眉头说：“算了，让他退下吧。朕今晚就在暖心阁睡下了。” 暖心阁就设在上书房内，在大殿的西边耳房中，是供萧靖晟处理政务累了时休息的地方，有时晚上也在这里就寝。 “是，奴才这就吩咐他退下。”小玄子答道。 小玄子是萧靖晟的贴身内侍，当萧靖晟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一直服侍他，因此对萧靖晟的心思很是明白。 守候在大殿外的刘德全早已经焦急万分，此时听闻有脚步声从殿内传来，忙整了整自己的衣冠，见是小玄子出来，忙上前满脸堆笑着说道：“玄公公，皇上可有旨意？” “皇上口谕，你先退下吧，今晚就在暖心阁歇着了。”小玄子说道。 刘全听闻，脸现难色，说道：“玄公公，皇上这都有一个月没有进后宫了，太后都问了好几次了，今天还特意吩咐我皇上选了牌子之后，回去禀报她呢。您看，皇上又谁的牌子都没有掀，这我没办法去向太后交差呀，太后肯定会惩罚我办事不利的。玄公公，要不您再进去问问皇上吧？” 小玄子白了刘全一眼说道：“我说你是吓糊涂了吧，再去问皇上？你有几个脑袋够砍呀！咱做奴才的，就是替主子分忧，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有咱们插嘴的份呀，你怎么越当差越糊涂呢。这都几更了，还不快去向太后复命去。” 刘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玄公公教训的是，刚才是我多嘴了。我这就去向太后复命。”说完，急匆匆的走了。 今晚正值月圆，皎洁的月光透过婆娑的树影照在地上，愈发显得周围肃穆静谧。距离元宵佳节已过了足足一月，这一月来皇上没有宠幸后宫的任何一位嫔妃。想到此，小玄子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位身穿淡蓝色衣袍的美丽女子，虽然她身着男装，但多说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妙龄少女。 小玄子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叹息着摇了摇头，进入书房内，服侍萧靖晟睡下。 刘全自出了上书房后，就焦急地向永寿宫走去，想到皇上今晚又留宿暖心阁，不免有些提心吊胆，不知道太后会怎么惩罚自己呢，也只有自求多福了。 不一会，刘全来到了永寿宫，守门的内侍通报完后，出来说道：“刘公公，太后让你进去呢。” 刘全进入殿中，炕榻上一位妇人随意的歪着，穿着寻常便服，两名女子跪在后面捶腿。旁边侍立着一名嬷嬷，这名嬷嬷名唤绿竹，是太后十六岁入宫时从娘家带来的，二十多年来一直跟随在太后左右，尽心尽力，忠心不二 刘全忙跪下，垂首说道：“奴才刘全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回话。”太后淡淡的说道。 刘全谢过太后，站了起来，用袖子蹭了蹭额头上的汗。 太后看了他一眼说道：“说吧，皇上今晚翻了谁的牌子？” 刘全定了定神，回答道：“回太后的话，皇上今晚留宿在暖心阁了。”说完后，低着头，不敢看太后的表情。 “又留宿暖心阁了，你这差事是怎么当得呀！”太后说道，语气平静，但却难掩怒气。 刘全慌忙跪下，倒头如蒜，颤声说道：“太后息怒，皇上是因为政务繁忙，处理国事，才留宿在暖心阁的。请太后明察，饶了奴才吧。” 绿竹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刘全，只见他瑟瑟发抖，笑着向太后说道：“太后，皇上以国家大事为重，把江山社稷放在首位，这正是我们大夏国的福气呀，是全国子民的福气。您应该感到宽慰才是，您说是不是？” 太后听闻绿竹的话，脸色稍缓，说道：“今天就先饶你一命，自己去慎刑司领二十板子吧，下去吧。” “奴才领旨，谢太后隆恩。”刘全说道，向绿竹投去感激的目光，匆匆出了永寿宫，才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用衣袖慌乱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绿竹，哀家听闻皇上不进后宫，是因为丽妃小产的事情，皇上不愿惹丽妃不高兴，有这么回事吗？” “太后，您还不知道吗，宫里的人最是爱嚼舌根，喜欢捕风捉影，没有的事，经了他们的嘴，也成真的了。丽妃娘娘小产，皇上伤心是肯定的，说皇上宠爱丽妃娘娘，也是有的，但还不至于到如此地步。皇上肯定是因为处理政务，才会留宿在暖心阁的，太后您就放心吧，等过一阵子，皇上自会去后宫的。”绿竹说道。 “‘捕风捉影’往往是有影可循。”太后望着远方轻轻的说道。 “太后您多虑了，皇上是您看着长大的，您还不了解吗？”绿竹陪笑着说道。 “你也不用拿好话来哄我开心，这后宫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吗。罢了，我今天也累了，歇息吧。”太后说道。 凤鸾宫内，一位美丽的女子正自坐在炕榻前，身着一袭淡紫色的委地锦缎长裙，裙摆与袖口用银丝滚边，裙面上用金丝绣有凤凰纹样。只见她双眉修长如画，乌黑的头发挽了个飞云髻，髻上斜插着一只金丝凤凰簪，甚是雍容华贵。她就是当朝的皇后上官怡，太后的内侄女，父亲上官瑾曾任兵部尚书，自永和二年前左丞相洛辰钰辞官赋闲之后，就继任了左丞相之职。 上官怡深得太后的喜爱，很小的时候，太后就经常召她入宫来玩，与萧靖晟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当萧靖晟还是太子时，太后就求先皇做主封为了太子妃，萧靖晟登基后立即被封为了皇后。成婚五年来，两人一直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被人们传为一段佳话，但皇后知道，他与皇上之间总隔着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走进了内殿，对皇后说道：“启禀皇后，皇上今夜又睡在了暖心阁，刘公公刚向太后禀报了，挨了二十板子。” “知道了，你下去吧。”皇后说道，白皙纤长的玉手缓缓端起桌上的茶杯，朱唇轻启，轻轻抿了一口。 “雪雁，皇上有近一个月没进后宫了吧。”皇后对侍立在侧的雪雁说道，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轻轻地拨弄着手中的茶杯。 “回皇后，整整一个月了。自从元宵节丽妃娘娘小产之后，皇上就再也没进过后宫了，偶尔会去丽妃娘娘那里瞧瞧病情，也未曾留过夜。”雪雁小心地回答道。 雪雁是皇后从家中带入宫中的侍女，自幼与皇后一起长大，是皇后在皇宫中最信任的人。 “看来丽妃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很重嘛。”皇后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幽怨。 丽妃娘娘是当朝兵部尚书徐子明之女徐梦瑶，曾是萧靖晟的侧王妃，据说容貌过人，仪态万千，备受萧靖晟的宠爱。 “是呀，现在宫中人人都在传，皇上因丽妃娘娘小产伤心过度，为了安慰丽妃娘娘，自也不去临幸其她的妃嫔。各宫主子多有怨气呢，说道‘丽妃娘娘自己不能侍候圣驾，还霸着皇帝不放’，都说她宠惯三宫，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呢。”雪雁愤愤地说道，眼神里多少有些怨气。 “是嘛。她还真把自己捧上了天，就凭她，恐怕还不够格吧。”皇后轻哼了一声，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旋即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雪雁自知失言，忙说道：“皇后您莫要生气，凭她再怎么受宠，也越不过您去。不要说您是皇后，就凭您与皇上自小长大的情分，后宫中就无人能及，再说，还有太后呢，太后从小就对您宠爱有加，最是疼您了。” 皇后放下手中的茶杯，抚弄着自己的葱葱玉指说道：“雪雁，明天我们也去瞧瞧丽妃去，看她是否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