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似曾相识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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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论年龄,钱太医其实比宋桀小。 但宋桀看着可比钱太医年轻多了,最起码头发不白,精气神儿好。 本来被钱太医一口一个前辈叫着,宋桀的心里就不痛快。 如今钱太医还想给他当药童。 虽然他知道,钱太医这般是一种谦虚的表现,可心里不爽啊。 让这么个老头儿当药童,他岂不是老妖怪了? 苏雨昕和风曜的唇角也忍不住抽了抽。 他们虽然不懂医,但也知道药童是用来形容初学医的稚子的。 钱太医这自谦过头了吧? 他们哪里知道钱太医的激动。 但钱太医也不知道宋桀的忌讳,他最讨厌别人对他“敬老”了。 所以才有之前在将军府让苏雨昕喊“表哥”的一幕。 后来是因为要压吕青洲一头,这才给自己涨辈儿到了“义外祖父”。 宋桀讨厌别人“敬老”也是有个缘故的。 这事儿和吕青洲有关。 吕青洲年少遇到宋桀,距离如今得有四十年了。 当时的宋桀,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纪,生的一表人才,结果就被吕青洲一口一个老头儿叫着。 叫到最后,宋桀都觉得自己真是个老头儿了。 偏偏又拿吕青洲没有办法,主要是他看上吕青洲当徒弟了,而且他阿姊也很疼爱吕青洲。 只是吕青洲怎么都不肯拜师,最后还把他的东西都“洗劫”一空。 关键是“洗劫”一空后,还特地留了一张字条儿。 上面一共一两行字,得有三四个“老头儿”,还是特地加粗标记出来的。 气的宋桀跳脚。 从那以后,他就讨厌别人“敬老”了。 尤其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使他迅速衰老,容颜大改后,他就更讨厌别人“敬老”了。 以苏雨昕的年纪,叫他一声“前辈”,他还能勉强接受。 但钱太医这个岁数,不但叫他“前辈”,还要给他做“药童”,他就真不痛快了。 当即便沉了脸,瞪了钱太医一眼,说道:“不需要。” 说完,一个闪身就上了马车。 “前辈,前辈……”钱太医还不知问题出在了哪里,小跑着就要追过去。 “钱太医,你这样会惹恼怪医的。”苏雨昕说道。 “还请将军夫人指点。”钱太医顿下脚步,恭敬的对着苏雨昕拱了拱手,说道。 “怪医不喜欢被别人叫老了。”苏雨昕笑笑,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绕过钱太医走了。 钱太医站在原地琢磨,不喜欢被人叫老了? 那自己想个年轻点儿的称呼? 只是年轻点儿的称呼都有什么?自己总不能和前辈兄弟相称吧? 不然下次再见就叫声怪医公子? 嗯,够年轻,应该可以的。 钱太医想好这个称呼的时候,将军府的马车已经走远了。 所以钱太医又开始想,要找个什么合适的理由去将军府拜访。 然后,宫门口就出现了那么一幕。 钱太医一个人站在太阳底下,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嘴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然后嘀嘀咕咕了快两个时辰。 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抚掌大笑,笑完就瘫在那不动了。 钱太医虽然比怪医年纪小,但精气神可差多了,又不懂武功,体质自然没法比。 能顶着太阳站两个时辰,已经是强大的信念在支撑了。 等终于想到好的理由后,心里不由自主就松一口气,没了这口气撑着,人就站不住了。 从头到脚都觉得疲累,不过心里却是高兴的。 最后还是两个侍卫叫了辆马车送他回府的。 将军府。 风曜开了正厅。 宋桀换了一身天青色的长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端坐在首位。 一脸庄重的神情。 但他生的精瘦,又因为当年的事情容颜大改,这种庄重的表情反而给人一种滑稽的感觉。 只是风曜在面对除苏雨昕之外的任何人,都是一张面瘫脸,冰冷淡漠不苟言笑。 所以两人倒很和谐。 在回府的马车上,苏雨昕已经和风曜说明了“中毒”的前后经过。 并且还说了她已经拜宋桀为“义外祖父”的事情。 风曜觉得自己该妇唱夫随。 所以才特地开了正厅,准备行认亲改口之礼。 宋桀爱屋及乌,自然不会拒绝。 喝过风曜敬的茶之后,宋桀乐呵呵的说了一声:“义外孙女婿,快起来吧。” 风曜却一动不动,只是看着他。 宋桀就觉得这画面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跪久了对膝盖不好。”宋桀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说道。 这句话,好像也似曾相识。 “改口礼。”风曜看着宋桀,言简意赅的说道。 宋桀立刻一副苦哈哈的表情。 就说似曾相识呢,和上午那个小丫头问自己要改口礼的时候,是一样一样的。 “我没钱。”宋桀下意识的捂住口袋,警惕的看着风曜。 “我不要钱。”风曜摇摇头,他将军府产业不少,每年的进项很多,但是花销不多,他不缺钱。 “那你想要什么?”宋桀松口气,问道。 “想要义外祖父在将军府住上三五个月,为昕昕调理身体。”风曜说道。 “昕丫头怎么了?”宋桀皱眉,抬头看了苏雨昕一眼,面色红润正常,不是有疾的人啊。 不是自己自负。 自己这一身医术,绝对是天下第一。 若自己认个第二,绝对没人敢站出来说认天下第一的。 行医讲究望闻问切,望是第一步。 只要打自己眼前经过,自己掌眼这么一瞧,就能瞧出个大概来。 最起码有病没病,一看一个准。 可是自己和昕丫头见过两次了,而且这一次还接触了这么长的时间,自己却压根儿没发现昕丫头有病啊。 “过来过来,我瞧瞧。”宋桀对着一旁的苏雨昕招招手。 苏雨昕依言走过去。 宋桀先是上下打量了苏雨昕一番,依旧没看出有什么毛病来。 然后才探手抓住苏雨昕的腕脉。 他的手指在搭上苏雨昕腕脉的那一刻,神情登时变的凝重起来。 居然真的有疾。 而且还是很严重的体寒。 若是体寒到这种程度,自己只要远远看一眼就能看出来才对,为什么昕丫头却面色红润健康? 这不合常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