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莫道情痴情难绝
“每年老帮娘都会挑一盏荷花灯，赠与她觉得有缘之人，今年便是小姐了。我们老板娘说了，小姐可将心愿写于灯上，必会实现。”小二笑眯眯的将荷花灯放在了芙嫣面前，并示意身后的人上菜。 芙嫣看着面前精致的荷花灯，起身对小二说道：“不知老板娘现在是否方便，芙嫣想亲自道谢。” “老板娘说了，即是有缘，来日自有相见之时，今日就算是与小姐结下了这缘分，就不必亲自言谢。”小二说完，看了身后一眼，见菜以上全，便说道：“这会儿人愈发的多了，小人先去忙了，给位慢用。” 小二退下后，夏深拿起荷花灯，左右看了看，说道：“真是比那卖的河灯还要精致，小姐你看，这荷花的花瓣上竟然还有露珠，好似真的一般！” “是啊。”芙嫣轻声说道。 明烨也看了那荷花灯一样，手指随意的在桌上点了几下，随后说道：“等用完饭，看完烟火，可随众人一同去河边放灯。” 芙嫣点点头，对着明烨淡淡一笑。众人谈笑着，一边吃饭，一边说笑，正在此时，突然随着一声巨响。天空中炸开一朵大红色的花朵，烟花表演正式开始了。 烟火璀璨，霎时间天空真的如同白天一般的明亮，五颜六色的烟火在天空中绽放，如同一朵朵昙花，虽是美丽动人，却仅有一瞬，稍一眨眼，便错过了那烟火绽放的最美瞬间。人生便是如此，若是在最美好的时光错过，便是真的无法回去了。 芙嫣看着，突然觉得有一道炙热的目光看着自己，她转头看去，正好撞上明烨的目光。芙嫣脸一红，慌忙的转过头，继续看着烟火。 而就在芙嫣看过去的那个方向，司徒隐藏在黑暗之中，定定的看着芙嫣。在他眼中，无论烟火如何灿烂明亮，也敌不过芙嫣此刻的笑容满面。 “堡主。”牧野恭敬一拜，自昨晚以后，牧野再没有在司徒面前，像以前那样的悠游自在，偶尔的没大没小了。 “那人找到了吗？”司徒冷声问道。 “是，已经带回别院。” “走吧。”司徒深深的看了芙嫣一样，便转身离开。 牧野看到了司徒的落寞，但他也只能叹气。他回头看了芙嫣，见芙嫣手中提着的荷花灯，也是微微一愣，那不是她丈夫所做的荷花灯吗？原来如此，怪不得堡主要让自己将此人带到别院，竟然只是为了这一盏灯？ 此时牧野口中的她，正在醉仙楼最高的一层，临窗独酌，看着窗外的烟火，目光中满是悲凉。 “老板娘，堡主和护法已经走了。”刚才给芙嫣拿去荷花灯的小二，站在里那女子身后不远处，恭敬的说道。 “是吗？”她站起转身，满头白发随风飞扬，细长的眉眼，挺立的鼻，樱桃小口一饮而尽杯中的酒。她微微侧脸，露出左眼下的泪痣，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微微一笑。她这一笑，可谓是万种风情皆在其中。明眼看过去，才知那泪痣竟是血一般的红。 “老板娘，怎么会把老板亲手做的荷花灯送给那小姑娘？” “我不是送给她，而是送给司徒一个人情，让他答应我，杀了**程！”说着，那女子手中的酒杯竟被她生生捏碎，一张开手，白色的粉末洋洋洒洒，随风离去。而那血红的泪痣，更是鲜红的像是马上要滴出血般。 “只是为了一盏灯？” “当然不是。”女子笑笑，对着满天烟火，呐呐的说道：“天不老，情难绝。没想到，司徒也是情痴啊。” 终于烟火结束，只留下满天的硝烟弥漫。芙嫣一行人也离开了醉仙楼，跟着人群，慢慢的走到河边。芙嫣说自己和夏深去放河灯，其他人在一边等着就好。 “小姐要许什么愿啊？”夏深问道。 芙嫣拿着笔，苦思冥想着，提笔写道：痴情不错付，恩爱两不疑。 芙嫣写好后，虔诚的将荷花灯放入水中，转身看到明烨隔着人群，依然坚定的看着自己，芙嫣便真的任由自己沦陷在那一片汪洋之中。罢了罢了，自己就是情痴，如今看来，他也许真的是自己的良人。 芙嫣许好愿后，一行人又回到了醉仙楼，定了四间上房。明日太子便要回京，芙嫣想至此，心中多有不舍。 “睡了吗？”芙嫣正在想着明烨，明烨便真的出现在房门外，敲着门了。芙嫣心中一喜，整理了一下衣衫，便让夏深去开了门。 明烨笑着进了房中，芙嫣也起身行礼，两人坐下后，明烨静静的看着芙嫣，笑着，却不说话。 “看我做什么？”芙嫣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脸红的说道。 “烨多次请愿，给你过生辰，其实是另有目的。”明烨淡淡的说着，芙嫣抬头，却看到明烨那深情的双眸，竟然就这么和他相看着。 “什么目的？” “想知道将来与烨共度余生，执手到老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烨自小生活在深宫之中，厌恶极了那些勾心斗角、骄矜做作的女子，说实话，烨曾想过，若是芙家小姐也是这般，自己就是顶着违抗圣命的危险，也是要退了这婚的。”明烨苦笑着说道。 芙嫣明白，他自小定是受了不少的苦，要不然怎会说起深宫中的女子，如此温和之人也露出那厌恶至极的表情。还好，自己应当庆幸，自己自小生活在山野之间。 芙嫣笑道：“你不嫌我是个山野丫头，配不上你这天皇贵胄？” “怎会！”明烨突然地大声说道，竟是一时间忘了风度，抓起芙嫣的手，说：“烨未曾想过，那书中所谓的一见钟情竟是真的存在，那日初见你，那样的洒脱纯真。烨虽不能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却也可说，此生你便是烨心中唯一，也是唯一的妻子。” 芙嫣面红耳赤，都不知道自己该看哪里，只是知道自己手上的那双手，炽热的像是要把自己融化一般。 明烨看着芙嫣面若灿霞，小鹿乱撞，面上笑的更加温暖，他轻轻的放开芙嫣的手，看着芙嫣，说：“我可以唤你嫣儿吗？” 芙嫣害羞的点点头，说道：“可惜你明日就要走了。” “我求老将军赠我了一只白鸽，回京后训练一番，你我就可互通书信。” 芙嫣看着明烨，惊觉他竟然想得如此周到，小声说道：“其实也就一年了。” “与我，却是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