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遇旧人
二零零七年初夏 已经身在C城的米卡，从好友火火的嘴里，偶尔会听到程可的消息。 听说，他毕业后进了影视公司。 听说，他也还是单身。 听说，他在和郑凯的电话里，有时也会问起米卡。 虽然，已经来到了这个程飞学习就业的城市半年多了，她依然不让郑凯对他说出自己来了C市的事。 似乎老天爷见不得她这磨磨蹭蹭、不干不脆的。 于是，昨天傍晚，毫无防备的，米卡在火锅店里又碰到程可。 火锅店里。 米卡和同事刚到了店里，服务员就迎了上来。 “您好，这是菜单。” “好，你先忙吧，我们点好了叫你。”米卡接过菜单，转头笑着对服务员说。 “好的。”服务员应声离去。 接下来，几个人商量着点好菜。其他两个人去上了厕所。 她和同事周周，就百无聊赖等着上菜。 明亮的灯光下，各个桌子上都有客人，服务员来来往往，饭桌上的人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米卡看了一会儿，人多的她实在眼晕，无聊的在眼前的方桌上摆着筷子玩，一会儿摆个三角形，一会摆个正方形，一会儿又合在一起摆个小房子。 百无聊赖之间，突然电话响了。 一个不认识的号码，来自C城。 米卡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随即接起来：“喂，哪位？” “呵呵......”对方没有说话，就只笑了一声。 米卡立刻发觉很像某个人。 “谁啊？”暗自压住暴涨的心跳，她继续问道。 “哎呀，才几年没见，我的声音你都认不出来了。”程可在那边笑道。 “哦，是你啊！程可。好久不见啊！”米卡握紧自己放在耳边的手机，心里想，怎么会真的是他呢？ “是啊，欸，你在哪呢？”程可问道。 “啊？”怎么一上来就问我在哪呢，米卡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她刚想接着回答，发现耳边没了声音，低头一看，手机没电了。 手忙脚乱重启了一下手机，发现已经彻底没电了，根本无法开机。 米卡只好向坐再身边的同事借电话：“周周，快，快，快，把你电话借我。” 转念又一想，“哎呀，不行，还是把你的卡拆下来。” “啊，为什么？你要用就打嘛！”一旁的周周一边递上自己的手机，一边用他那双大眼睛，不解的看着米卡。 “别废话，快！”米卡一把拿过周周的手机。 快速的拆掉周周的卡，把自己的卡装上去。 装好后，开机，双手拿着，不错眼的等着。看她这个样子，周周也紧张起来，盯着米卡手里的手机。 果然，过了几秒钟，手机铃声又响起来了。 “你手机没电了？”对面还是程可。 “是啊！”米卡努力镇定的说。 “哦，你在哪儿呢？”那边笑着问道。 “我和同事吃火锅呢。”米卡说。 “是吗？哪家啊？”程可说着，声音里着笑意更加分明。 “哦，一家小店，说了你也不知道啊。”米卡感觉有什么东西分明真的有点不太对劲。 跟着心里的一丝疑虑，想着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米卡一边回答着，一边抬头左右看。周周也跟着转头去看。 头还没有转完一圈，她便愣住了。 还真就那么巧！ 正前方，隔着两个桌子，程可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插在裤兜，正对着她笑。看她看过来，还冲着她扬了扬手里的手机。 妈蛋，我没说过我在C城，到了C城也没和他联系过，这可怎么办？ 妈蛋，这么说，我刚才无头苍蝇一般，团团乱转的的样子，也被他看到了？ 丢死人了啦！啊啊啊啊啊啊！ 拿着手机，米卡面带微笑，内心却一团乱麻，思绪无比混乱。 眼睁睁的看着程可跟身边的人示意了一下，便走过来。 米卡甩开心里杂乱的思绪，招呼程可坐下。 他一屁股坐到了她身边的椅子上，接着一只手搭在米卡椅背上，一只脚踩在椅子下面的横梁上。 拿过自己挂在那张椅子上的有红色大花的包，米卡心想，还是老样子。 浅蓝色的衬衫，白色的休闲裤，奶奶的，十七岁的时候这么穿，二十七岁的时候还这样穿，偏偏一直都挺帅。 “你怎么会在这呢？”程可似乎随意的说。 “哦，我刚调到这边分公司来。”米卡含混的回答道，一边把手轻轻压在另一边周周的腿上。周周立刻明白，立刻闭上自己差点要说出：“你不是来了已经半年了嘛！”的嘴，对着程可笑了笑。 可惜有点表情扭曲，程可完全领会错了。 “这个，是你男朋友？”程可拿下巴向周周的方向扬了扬，对着米卡说，语气有些迟疑。 “哪儿啊，看个子也不像是啊！”米卡还没说话，周周耳朵尖，听见了，立刻回答到。 “哦……”程可看着有着好看面孔，却只比米卡高一个发顶，明显脸嫩，正好奇的看着他的周周，点了点头。 “你和朋友一块过来吃饭？”米卡赶紧把话接过来。 “恩，和我同事。”程可回过头，点起烟的手，指了指店门口右手边的一桌人。 远远看着有10来个人，有男有女有孩子，看来是家庭聚会。 米卡看着，脑袋里依然乱糟糟的，一时间就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了。 程可等了等，看着她似乎有些尴尬的转过去看向桌子，只留给他一个侧脸。 依然是过去的米卡。留着细碎的短发，鬓角修的短，显得很青春。 但又分明有什么不同。她的耳边带着两颗不同形状的紫色耳钉；黑色丝质短袖，白色正装短裤；正是一副上班族成熟女性的打扮。唯独不太和谐的，是脚上踩了一双完全平底的金色芭蕾鞋。 “你现在话怎么越来越少了，真是越大越淑女了！”程可正了正身子，笑笑的说道。 “啊，没有啊。”米卡转过头，迎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有点乱。 “哈哈......”程可笑了笑，“那我先过去了，以后有事电话联系。” “恩，好。”米卡连忙应道。 程可立刻站起，转身回了自己桌子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