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烈酒云歌
“娘？你醒了？”泉儿揉揉有些血丝的双眼，一双闪烁的双眼全是惊喜。“酒里痴，酒里痴！我娘醒了！”她拎起裙子欢快的跑了出去。 昨天梦境中感受到的温暖的手，可能就是泉儿的吧。只是，我欺骗了她，我不是她的娘，这件事，还是要跟她说清楚的。 “离尘，你醒了。”酒里痴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泉儿喜滋滋的拉着他宽大的袖袍，撇开年龄远远看去，这两人也是郎才女貌般配至极。“这是大哥让我拿过来的，对你恢复有好处，你快喝了吧。” “蚩无给的？”我心里十分厌恶这个名字，此时此刻“我不喝，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毒。” “离尘，大哥要是想杀你，便不会救你了。”酒里痴好言相劝，我依然不动于衷。 “我不喝，你拿走吧。” 酒里痴点点头“既然如此，我放在这里，喝不喝你自己决定，我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他拍拍泉儿的头，离开了。 “娘......”泉儿拉着我的手指祈求道。 “娘想喝水你去给娘拿些水来。” “好！”她笑兹兹的跑开了。 此时另一个人走了进来，素白色的衣衫难以掩饰那张惊艳尘世的脸庞，窗户上透出的阳光恰好打在打在她的脸上，细细的绒毛形成了丝丝光晕，无一不承认，这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你可是好些了？”她皱着眉着坐在我的床榻旁，将一个金丝绣线的锦盒放在桌上，脸上写满了担忧。 “好些了，芝巧姑娘找我可有何事？”对这个女孩我倒不排斥，她的淡然、不娇作和芝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我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没事，早上听老七说你病了，便过来瞧瞧。” “我并无大碍，姑娘不必担心。”我笑应道。 “以后叫我芝巧就好，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开口好了。” “谢谢你，芝巧。”我有些感激的看着她。 “这个是我给你带来的一些奇花做的药材，用水煎服便可，有助于你恢复伤势。”她拿过镜盒打开，纤细的手指骨节分明，怎样看这个女子都让人舒服无比。 “芝巧，你能带我出府吗？”我迫切的拉住她的手问道，我想离开这里，非常想。 “这...”她有些为难的样子。 “我不会连累你的，我保证。” “我倒不是怕这个，只是我私自放你出去，你伤势未愈，出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我害了你。” “芝巧，我在这里更是生不如死。” “哎，你若是决定好了，我就帮你吧。” “谢谢你！”我很感激的握住她的手，这估计是我最狼狈的时候，没有任何能力，不管做什么都要有求于人。智斗拜我的懒惰所赐，怨不得别人。 砰！呈着水的瓷杯摔在冰凉的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娘，你不要我了吗？”圈儿的声音在凝噎。 “娘只是...” “你只需要告诉我带不带我走。” 听到这句话我有些发愣，小小年纪已经说话竟然这般成熟。 我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一脸局促的芝巧。 “我不行...” “求你了”我和泉儿异口同声的说道。 经不住我和泉儿的游说下，善良的芝巧姑娘答应了。 现在只需要等到一个月黑风高的时候，所有人都沉沉睡下，我们便可以行动了。 而我已经有了清晰的计划，先把泉儿送到她爷爷那里，然后告诉她我不是她娘。 接下来我就自己浪迹天涯，拜师学艺。 等我学成归来之时，便是蚩无的死亡之日。 照例说，我这样的安排是很完美无缺的，但现实告诉我们，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 蚩无一族并不是每天都很闲的，由于这蚩无的六个兄弟都身世各异，虽说都服从蚩无的安排，但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府内的。 像夜行狼，没有特别的事情，他会在自己的狼族管理好自家的事。 而蚩无则每日为自己独特的收藏癖好而奔走。 这很好，非常好，为我提供了逃跑的良好环境。 只是有一个人我不能忘啊——酒里痴。 一个堂堂八尺男儿，每天像块橡皮糖似的粘着一个穿粉裙的小女孩，这很是让我头疼。 要是他知道我要带走他的宝贝泉儿，恐怕他会马上拿起他腰间的那把大刀尽情的向我挥舞过来吧。 “我有办法！”泉儿狡黠的对我笑道 “嗯？” “我们可以...哈哈哈哈...”泉儿趴在我耳朵边对我悄悄道。 “哈哈哈哈...好办法！” 此时已是黄昏，平时肃清的无府此时热闹非凡。 在泉儿的召唤下，大家一起参与了这场游戏。参加者：泉儿、伤患离尘、芝巧、酒里痴、婢女甲乙丙。 此时蚩无不在，那个平日里板着一张脸的大管家身份似的蚀骨君也不在。 大家玩心一起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游戏大家都会，做迷藏。 我们很有默契的让酒里痴成了蒙眼睛的那个人。 此时一个女人从远处偏偏走来，是芝娇。她和芝巧最大的区别就是气质。 芝巧永远宁静雅致，平易近人。 芝娇则是媚态纵生，傲气天成。 她恶狠狠的撇我一眼便走开了。如果有种法术可以教眼神杀人，我一定死了好几百次了。 我们看着酒里痴蒙着眼睛，到处寻找着，婢女们纷纷藏起来，便开始了我们的计划。 “你们走吧，万事一定要小心，我在你们的行礼里面放了些金银细软，还有离尘你的药也在里面，哪个白色的瓷瓶里是擦伤口的药，记得每天都要擦一点，快走吧！”芝巧细细的吩咐着，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 “谢谢你！芝巧，真不知怎生报答你才好了。” “无碍，快走吧！” “谢谢巧jiejie！” 我与泉儿依依不舍的和芝巧道了别，出了无府了，我又自由了！这个地方来来回回几次，都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现在正值黄昏，天边尽是火烧云，将整个天空染得一片绯红。 我带着泉儿来到了最为热闹的集市，理由很简单，我们都饿了。 聚贤楼三个潦草不已的大字挂在堂门之上，这就是皇上亲笔题名的，全邺城最有名的饭店。 皇上您的字迹实在太潦草了，但店家你敢直接说出来吗，肯定不敢了。 所以生意如此火红的聚贤楼外面依然有个伙计在外面招呼着客人。 唯恐来的人不知上面写的聚贤楼而冲撞了皇上。当然这个皇上肯定不是木予（帝杼）的。 全京城最有名的饭店就是不一样。刚走到店门口，便闻到一阵又一阵浓郁的香味儿，我和泉儿的肚子早已咕咕作响，在小二的带领下进了聚贤楼。 “两位客观，想吃点什么？” “把你们最拿手的菜都拿上来，另外再来一碟红烧rou，一壶靑酒！” “好勒！” “娘！你要喝酒？” “我看平时酒里痴喝的那么爽，想尝一下。” “但是爷爷跟我说，喝酒会醉的。”泉儿和我在二楼靠窗户的地方坐了下来。 “醉？” “嗯，就是头会晕晕的，然后很难受就晕过去了。” “一定是爷爷骗你的，肯定很好喝，不然为什么酒里痴每天都喝。” “嗯！也是！”泉儿对我的话深信不疑。 “两位客官，菜来了，慢慢享用吧。”两个侍女端着大小不一的盘子走上前来。 经过上次在东厢房偷吃的山珍海味，看到这些菜我们都稍微淡定了一些。 我看着几朵新鲜的并未开放牡丹盛在盘中，这也算菜吗？ “小二，这道菜是什么，团结的牡丹花？” “哈哈，姑娘您一试便知了，这可是全京城闻名的一道菜，叫花开之瞬。” 我将信将疑的用筷子夹起一朵花苞，没想到筷子刚一触及花苞一连串的花便齐齐盛开来。 绝顶的香味浓溢开来，翠色的盘子成了完美的点缀。 这竟然不是真的牡丹花，我洗洗的咀嚼着，依然分辨不出是何物。 “娘，这是什么，真的好好吃啊。” “不知道快吃吧。” 我很泉儿很快的进入了吃的状态中去，这家店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我打开酒瓶的布塞，将酒倒入小巧的杯中。一股刺鼻的香气钻入鼻腔。 一口饮尽。火辣的感觉瞬间占据了真个喉咙，这是毒药么？为什么完全没又传说中甘醇清香的感觉。 “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没事。”半会才好了些，甘醇清香的味道回上唇齿，胸腔中尽是温暖。 我试探性的再倒了几杯，慢慢品味着，泉儿也学着我的样子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 “其实，我不是你娘...哈哈哈，被骗了吧！” “你就是我娘...” “我哪是你娘...我是妖怪...” “嗯？” “我说我是妖怪...你还不信呢” 脑子里此刻全是兴奋，把不敢说的话全都说出来了，真是酒壮怂人胆。 我拉着泉儿的手，凝神聚气，瞬间消失在聚贤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