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皆非善类
巧书自得了叶洛静的允许，当下便兴致冲冲地跑来了程慕青所在的怡楼。 依五姨娘那连自家小姐都不放在眼里的性子，秋叶那几人未必能叫她制住。 在巧书刚踏入那院门的时候便听见程慕青的话了，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来得早，要不然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我要做什么，还需要向你这个下人来汇报？给本夫人滚开！” 见着巧书，程慕青那心头的火便止不住的烧着。脸颊两侧的红印尚未消除，火辣的痛感尤在，可想而知巧书下手的时候是一点余力都未收。怒火一上心头便要发作，却被侍女在身后小声提醒道:“姨娘不可，这奴婢什么时候都能收拾，要是等这些人将东西搬到了菊院……” 到时叶桓就是想帮五姨娘做主，也不可能真得再让程慕青搬回来了。 这些话程慕青自然都懂，要不然也不会现在就要去找叶桓了。咬了咬牙，不欲与巧书耽搁时间。 可是巧书又怎能真的让她如意？ “五姨娘要做什么事自然是不需要向奴婢报告的，奴婢只是依着小姐的命令帮忙看着五姨娘，看看是否有需要让奴婢搭把手的地方。”巧书笑得见牙不见眼，瞅着后面慢下动作的几人。“你们还愣在那做什么？五姨娘要搬到新住处这是高兴着呢！怎么一个两个手脚都这么慢？若是怠慢了五姨娘，小姐怪罪下来你们可担当的起吗？” 几个小丫环闻言，当下便不再犹豫，手下动作愈发利落了起来。 秋叶见着巧书来了也松了一口气，与她见了礼后又在一旁看着指挥着了。 二小姐的命令是正主的命令，可五姨娘现如今深受相爷宠爱也是不争的事实。两者相争，主子自然不会怎么样，就怕殃及她们这些做下人的。 此时二小姐身边的一等丫环来了，那剩下来的事便都能由这位扛着了。 程慕青心绪不断起伏，伸手指着笑得极为甜美的巧书：“你这贱婢当真要跟我程慕青过不去？” “姨娘这话可就说错了，巧书过来也不过是担心姨娘。您看，您方才还在小姐那说，为人妻女就该为相爷分忧，这会相爷在书房肯定是有要事处理，您怎么能去扰了相爷呢？”巧书瞪大双眼极为无辜：“相爷要是不开心了，五姨娘只怕要比相爷更加不开心了。” 程慕青怒极反笑，道：“果然是叶洛静身边的一条好狗，口舌如此利落。本夫人是动不了叶洛静，但是不代表本夫人还需要怕你一个下贱的婢子！” 目光瞪向一旁立着的几个小厮，厉声呵斥道：“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将这以下犯上的婢子拖出去杖责！” 然几名小厮却面带犹豫，半晌不敢动作。 看着程慕青几欲吞人的表情，巧书却依旧笑嘻嘻地道：“五姨娘还是别为难这几位小哥了，我们家小姐都从未处罚过奴婢，五姨娘……”皱了皱眉，似乎努力想安慰她：“也不是奴婢瞧不上五姨娘的身份，而是五姨娘这命令确实不太妥啊。” “其实奴婢有一句话一直想说，虽然现在晚了点。您之前在府里闹闹不去招惹我们家小姐，您不是过得好好的吗？偏偏要惹到夫人头上，惹到小姐头上，小姐脾气素来是好，却也经不住姨娘这般折腾啊！” 怎么这会儿就这么想不开，白白做了那别人的出头鸟呢？ 巧书姑娘说出最后一句话时，面不改色心不跳。口中却觉得有些牙酸…… 程慕青一双俏丽的眼眸都红了，也不知是快被某个欠扁的丫头气哭了，还是过于恼怒导致的。 一旁程慕青的随身侍女急忙扶着她，而后暗中扯了扯她的袖子，不着痕迹地瞥了她一眼。 程慕青竟也因为这一眼安分了下来，只是依旧布满杀意地看了一眼对面眼睛弯成新月的人，道了一句：“狗仗人势的东西！” 话落，便坐到怡楼的正厅中，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侍女搬走自己的东西。 那一眼寒气森然，巧书明白这位姨娘是真的要除自己而后快，并不是一般的愤懑了。 耸了耸肩，虽然自从跟了自家小姐之后见不得光的事情做得少了，却也不是没做过，这么点危险她还不放在眼里。 然而巧书却在看着程慕青前后变化时，眉头微微拧了一下，探究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那个跟随在程慕青身后的侍女。 随后又松开，无论谁想在相府做什么，还有相爷在呢！她现在只要在这里呆到那几人把东西搬完。 相府目前最得宠的妾室五姨娘被二小姐贬出了怡楼的事，不大一会儿功夫便传开了。 有几个丫环小厮说早早的便听到了兰院附近五姨娘与叶二小姐闹矛盾的声音，只因着叶府的主子都不喜人乱嚼舌根，便一直憋着。 将五姨娘的东西彻底的搬到菊院的一间不大不小的厢房时，流言也传进了安沁的耳里。 安沁望着底下刚规规矩矩地跟自己禀明着情况的人，便觉得头脑有些发胀。 原以为自家女儿身边也就巧书活络了点，没想到这看上去性子最为温顺的善琴也不是什么善类啊！ 这都把一切吩咐好了之后才来向自己禀明，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五姨娘有时间去找相爷哭诉。 站在堂下的善琴似乎感觉到安沁扫来的视线，低垂着的头稍稍抬了点，微微笑了笑，看起来分外文静又守礼。 让安沁有些哭笑不得，摆了摆手道：“告诉你家小姐，我已知晓。”她其实知不知晓也没什么事了，横竖自家那个小心眼的丫头都已经办好了。 心中却又有些感动，她何尝不知道洛静是在为她出气呢。 她守着正室夫人的位置，便谨守着这个责任，管理好相府。洛静是担心若是她自己动手会与叶桓起了隔阂，这才这么快便先出手的吧！ 日幕偏西。 叶洛静这次到是听了叶桓的话没再呆在兰院开小灶了，到了主厅时，几位姨娘与子女皆在那有些过大的圆桌前。 来得不早不晚，时间掐得刚刚好，就差主位那一个空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