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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冠六宫

    话说等众太监将午膳呈上来之前,贞黎先是和李彦卿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一会儿,随后,李彦卿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内室。贞黎等饭上齐,手里端着一碗粥,走向坐在床上的李彦卿。

    她坐在李彦卿身旁,伸手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吹,小心翼翼地朝李彦卿嘴边送去。

    李彦卿看勺子马上就要近在咫尺,挥手将拿着手挡开,勺子里的粥登时洒在了地上。

    贞黎也不生气,又舀了一勺往他嘴边送去,不出乎意料,他又推翻了……如此循环往复,好好的一碗粥,尽数洒在了地上和二人的衣衫上。

    贞黎又叫人呈上一碗,意欲重复之前的动作,李彦卿却忍不了了,他推了一把贞黎端粥的手臂,那碗里的粥瞬间洒在了贞黎的手上,衣上。这可是guntang的粥啊,疼的贞黎登时没端好手中的碗,嘭地一声,碗碎了一地。

    她疼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眉头紧蹙,嘴里不断地往手上吹气。门外後着的刘喜听见殿里的动静,神色匆匆地赶了进来。

    “陛下!陛下,发生何事了?”刘喜焦急地看向贞黎,他就知道,这李彦卿定会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贞黎看刘喜即将进来,忙将手往后背一藏,镇定自若地说,“无事,不过是碗打碎了。”

    李彦卿看着她背向身后的手,眼中晦暗不明。

    刘喜将贞黎这一动作看在眼里,也不忍戳破,心里只是默默地担忧着,“陛下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嗯,刘公公,你先退下吧,”贞黎颇有些尴尬,她知道以刘喜的聪明定看破不说破而已。

    “是……陛下,保重凤体啊……”刘喜意味深长地看向李彦卿。

    “嗯,朕知道。”

    刘喜退下后,贞黎转过身来,语气不冷不热地对李彦卿说道,“你要是不嫌难堪,朕也不介意让人把粥灌进你嘴里。”

    李彦卿面皮一抖,终是站起身来,做到桌前用膳去了。

    贞黎舒了一口气,转身坐在李彦卿身边,也开始用膳。二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吃着饭,气氛诡异又和谐。

    正午的日头正好,停在殿顶的鸟儿们也都四处觅食去了。

    用完午膳,贞黎将袖子里的家书放在桌上,只看了李彦卿一眼,也没话别,就离去了。

    直到她离去有三盏茶功夫的时候,李彦卿才将信拆开。

    ……

    他看完信后,冷哼一声,将信揉成了一团,扔到了地上。

    那信里写的什么呢?朝恩收拾屋子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信上的内容,原来是莫要以下犯上,好好侍奉陛下云云。

    贞黎走在回乾清殿的路上,隐在袖子里的手一直隐隐作痛,她本想看看,但刘喜跟在身后,又觉得不好意思,只好先忍着。

    刚回到乾清殿,贞黎意欲将众人遣退的时候,刘喜却抢在她前面开口,“陛下稍等片刻,老奴去拿紫金膏。”

    “额…”贞黎面色一僵,好吧,还真是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不过这宫里啊,也就只有刘喜,才真的在乎她疼不疼了……

    贞黎自那日与李彦卿共进午膳开始,已经连着两日都在栖梧殿里用膳了。虽然夜不留宿,但日日来这栖梧殿,已经彰显出对李彦卿无上的荣宠了。

    这宫里一下子又开始有闲话下饭了……

    话说司马陵备受打击之后,整整两日都没怎么下床,吃在床上,喝在床上,就差拉撒在床上,颓废的都快长草了。这日,司马陵痛定思痛,终于重整旗鼓,打算从头再来的时候,又经过了御花园,且又一不小心听到宫女们的窃窃私语。

    “诶,你还记得失宠的李蓄子吗”

    “当然记得了,不过人家现在可不是失宠的人了。”

    “嗯,我听说陛下上次偷看别人洗澡,那人就是他。”

    “这都过去了,还有更让你吃惊的呢。”

    “你是不是要说,陛下最近每日都去那李蓄子的栖梧殿”

    “呀,你也听说了呢!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怎么可能不知道,宫里现在都传疯了,说这李蓄子啊,宠冠六宫呢!”

    “可不是,真是宠冠六宫啊。”

    ……

    司马陵在听到宠冠六宫的时候,顿时偃旗息鼓,失魂落魄地回景阳殿了。

    他背后刮起了阵阵秋风,落下了片片黄叶,显得那背影格外凄凉……

    贞黎这两日每每下朝之后,都直奔栖梧殿。第一日,李彦卿先是横眉冷对,无声抗议,拒不与她同桌而坐,贞黎也不强迫,只是自顾自地吃着碗里的饭,说着朝中的事,仿佛是在与他说。第二日,李彦卿依旧横眉冷对,一声不吭,但却与她同桌而坐了。这对贞黎来说,无异于是种鼓励啊,于是贞黎往栖梧殿跑得更勤了,在栖梧殿呆的时间也越久了。

    这情一字妙的很,纵使他是冬日里的寒冰,冻得你浑身打颤,你也想变成春日里的暖阳,将他暖化。

    司马陵整日里魂不在身,也不往宫外跑了,也不去临宇殿了,与之前总是笑的没心没肺,动不动就捉弄别人的他判若两人。德三从四看在眼里,互相嘀咕着,这……不会中邪了吧。虽然这主子不会给他们带来像在栖梧殿当值太监的前程,但是这主子没有亏待他们啊。秉着心里的小良心,他二人一致决定,要好好劝劝司马陵。

    德三和从四颤颤巍巍地掀开了床上的帷帐,射在帷帐上的阳光登即又射在了司马陵的脸上,司马陵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到了双眼,抬手挡在眼前,转身翻回里侧去了,将背面留给了德三和从四。

    “主子,你不能这么下去了。”德三先开了口。

    “主子,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不妨说出来,别憋坏自己。”从四紧接着开口。

    司马陵叹了口气,幽幽出口,“你们不懂……”

    德三急了,“主子,你别这样啊,小的害怕……”

    从四脑瓜一转,试探性地说道,“主子,小的进宫前听人说相国寺有位大师,他能解天下所有不能解的心结,公子不妨试试”

    司马陵的头微微朝从四一撇,“你说的相国寺在哪里”

    德三一看司马陵有了反应,赶紧催从四,“你快说呀,那相国寺到底在哪里”

    从四脸上露笑,连忙开口,“那相国寺就在京都东边的灵山上。”

    司马陵登即掀开了被子,鞋子一蹬,衣衫一披,就奔出景阳殿了。那动作真是快如闪电啊,看得德三从四一阵目瞪口呆。

    过了一会儿,德三开口,“主子怎么出宫啊?”

    从四拍了他脑袋一下,“你傻呀,这么久你都看不出来,公子他会武功”

    哦,难怪一天没吃饭还能跑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