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真纯洁
看见温若一瞬间的白了的脸色，楚楚眼底闪过一丝淡漠和了然，“这事情你虽然乐见其成，然而你却不准备参与这件事成了是最好，没成也与你无关是不是？况且，就像你说的，以你这么清高的性格你不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来对付我。不过，温大小姐，你以为你不做自己就是干净的了？这就是你一直所要坚守的纯洁？你不过是看着别人替你去达成心愿，他们只是做了你一直想做的，你以为心里脏了的只是他们没有你？错了！你的心里也脏了！” 楚楚洞察人心的本事向来极为厉害，温若听着她一句句道出她那些不敢见于人前的心思脸色早已惨白，没错，她就是这么想的，可是这怎么就是脏了！她才没有！ 楚楚像是看穿了她心里所想的以后冷笑了一声，“你想自欺欺人？温若，你加入学生会和社团，那里本就是学校里各个学生争锋的主阵地，你没有经验没有防备被人拉下马是你出了问题，可你偏偏要归咎于我头上；你明明也想让我出丑丢脸却只让其他人来做你想做的，你以为你不动手自己就是干净的了，可你偏偏还是骗不了自己！真是幼稚！” 温若身子一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楚楚目光里毫不掩饰对她的轻蔑，“你不是一直想要保持纯洁？可我告诉你，真正的纯洁不是不谙世事，而是赤子之心！是对一件自己认为值得的事情上不改初心地努力，不是你对它表面词意上的生硬追求！温若，你对小提琴这个专业的热情呢？你是不是已经被学生会里的事务迷花了眼睛，忘了自己的初衷？是，我在你眼里什么都是不堪的，那么你以为你已经有这个资格来评判我了吗？温若，别把自己想得太好了！” 在场的许多人呼吸一轻，几乎没什么人能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掷地有声的话来。温若整个人都在颤抖，她看着眼前那气肆飞扬的美丽少女，她的眉宇间尽是一片坦然和傲骨，一双眼睛生出凌厉的光华来。温若陡然发现，那个一直不被她放在眼里的少女，那个她一直以为只是花瓶的少女，她站在冷易的身边竟然有不亚于后者的锋芒，她与他比肩而立，如一柄藏匣之剑，只有在它出手的时候她才能有幸看到那惊鸿一瞥。 这场联欢晚会最终没有继续下去，在校长决定了对于丽等人的惩处和温若发作了情绪以后，礼堂里的众人就被遣散了回去。虽然表演没有看完，可是今晚众人还是看了一出好戏，可以想见，在之后的几个小时里，校园的论坛上将会有怎样巨大的反响。温若被她们社里的一个学长送回去了，楚楚回头看着冷易，眼底里散去一些冷色，她走上前双手一环抱住了他，头轻松地靠在了他怀里。冷易低低一笑回抱住她，下颔轻轻支在她头上，两个人就那样在原地抱在了一起。 不远处，那还没离开的叔侄二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沈玦然抿着唇角直视着舞台那个方向，眼中的意味难明。沈自鸣站在他的身后，一双清明的眼睛看着自家侄子，他清楚沈玦然心里在想些什么，可惜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别看了，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沈自鸣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者却丝毫没有反应。任谁都看得出沈玦然对于眼前事情的在意，他也没办法不在意。楚楚封闭自我的堡垒太过坚硬，他好不容易才撬开一点点就又被她无情地合上。他自诩风流多情却从没有真正把哪个女子爱上，就连初恋也不过是年少的好奇心作祟。遇上楚楚他虽然还没有爱上，可却是真正动心了。没想到，第一次动心追求起对方来却那么难。 他承认是他还爱得不够，没有耐心在她一次次躲避之后再去追她。可是，她现在好不容易心被温热了一点却又紧紧闭上了，再不给他一次机会！他有些累了，也许楚楚是他喜欢的却不是适合他的，她那样冷面冷心的一个人又为另一个人打开了心，他就更没有机会了。 身后传来沈自鸣的叹气声，沈玦然听着自家三叔劝诫自己的话：“玦然啊，三叔知道你不是个多情的，你喜欢就是喜欢上了。可惜你从小的性格就是没耐心。做事讲究一气呵成很多时候是好事，可这习惯不适合用在这上面呀！你以为感情是什么？想要就随手能拈来么？现在你也看到了，楚楚的心不在你这儿，你还是趁早收了心慢慢再追一个吧！” “恋爱就一定不能随手得来吗？”沈玦然没有回头地反驳他的三叔，他唇角向上扬起，一双桃花眼似乎看到了什么目标使他似乎有些兴奋，“丫头，这里！” 沈自鸣顺着他喊话的方向看了过去，看见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学生正闻声向这边看来。她见叫住她的人是沈玦然，立刻兴冲冲地向他这边小跑过来，“沈师哥！” 这一声喊得并不低，沈自鸣本能地看向舞台那边，却发现之前在那里拥抱的两人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了。收回目光落到眼前这个娇小可爱的女生身上，他看着她有些眼熟：“你是……” “沈老师好！”赵潇晗脆生生地朝沈自鸣问了一声好，“我是中文系主修古典文学的，我叫赵潇晗。” “赵潇晗？我有点印象…”沈自鸣微笑着点点头，沈玦然却立刻打断了他的话，“三叔急着问丫头是什么人干什么？我来告诉你吧，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们正在交往。”他眼底带笑地看向赵潇晗，“你不信问她。” 赵潇晗先是一愣，她下意识地看向沈玦然，听他的语气不似开玩笑，而今天的他好像和平时有些不一样。眼底微光一闪，她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看着眼前那双笑意温软的眼睛，她点点头承认了他说的那话，“没错，我是他的女朋友。” “是吗？那玦然可不够真诚，潇晗你可要慎重了，做他的女朋友可是要吃苦头的。”沈自鸣瞪了自家有些胡闹的侄子一眼，明显不赞同他的作法。 “三叔怎么撬我的墙角，”沈玦然声音有些委屈似地和赵潇晗站在一起揽住了她的肩，赵潇晗身子一僵，随即眉眼弯了一下，“放心，我们是男女朋友。” “嗯。”沈玦然就等着她这句认可，他揽着她的肩膀的手紧了紧，漂亮的桃花眼看向他三叔，“那么三叔，我先送我女朋友回宿舍了，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自己开车回家。”他的眼角划过一丝笑意，“丫头，快跟三叔说再见。” “三叔再见。”赵潇晗有些艰难地开口，沈自鸣看着她安慰地笑了笑，“快回去吧。” 赵潇晗礼貌地也回了一笑，便被沈玦然带走了。出了大礼堂，学校里已是一片漆黑，只有宿舍楼那边还亮着灯光。寒风凛冽地吹过，赵潇晗被沈玦然半搂在怀里任由他带着自己往前走着，心里复杂一片。 “今天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沈玦然冷不丁在她身后冒出这么一句，“赵潇晗，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正式的情侣关系了。” 赵潇晗身子一震，她猜到了他今天说的那些话不是玩笑，但这样叫她的名字还是第一次。她明白他这是正视他们之间的关系、重新定位她在他心里位置的意思，一时间，她觉得又陌生又心酸。 “我知道了。”赵潇晗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沈玦然把她往自己身前拉近了些，自从认识她开始，她对他的心思变动他都能清晰地感知，他确定她是仰慕他的，也知道她想让他看上自己。 “…没有。”赵潇晗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多少情绪，天色黑沉，他看不清她的侧脸。 走了一段路，赵潇晗突然问他：“沈玦然，你会爱吗？” “爱？我不知道这是人生命中的重中之重还是个可笑而虚幻的东西。”沈玦然没心情去研究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感觉她今天也有些不同，没了平时那种机灵活泼劲儿。紧走了几步把她送到宿舍楼门口，他看着她走上台阶，突然交待了一句：“明天我来找你。” 赵潇晗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好。” 元旦过后，学校进入了紧锣密鼓的备考阶段，此时各系早已停课，学生们大多在图书馆或是在自习室里复习功课。昨天闹起的巨大变故还有人在热情地议论，却也有人专心学习自己的课业。一大早，赵潇晗就洗漱完毕收拾好东西准备下楼去餐厅吃饭，一出宿舍楼门就看到了等在楼下的沈玦然。 同行的室友知道楼下等人的这个年轻男人是沈玦然正有些不明白情况，却见他几步走到赵潇晗面前，拉起她的手，“走，我带你去吃饭。” “嗯。”赵潇晗面色平静地点头，心底却轻轻一颤。她尽力掩饰掉心里的颤动，转头冲舍友点点头算是交待了去向就跟随着沈玦然离开了。沈玦然带着她去了学校外面的一家小吃店里陪她吃了早餐又把她送回去，临走的时候又交待一声，“我中午来找你。”就离开了。 赵潇晗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可爱的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不符合她气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