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马蹄失足

    总觉得她没有族人女子的随性高挑的赫兹，说她像刚出生的小绵羊，纤细柔弱。

    到了现在，她十七岁了，出落的风华绝美，她拥有了她母亲的容貌，在这狂野的草原上她显得特立独行，前不久有个小部落的贵族想娶她为妻，被她巧妙的婉拒了。

    如今赫兹却离不开她了，人性总是与现实背道而驰，因为几年前他就发现这女子的不一般。

    她虽没草原其他女子的野性霸道，但她却是最聪明善良的人，她总是能化解他带给她的困扰，她也忍常人所不忍的，每当赫彦向父汗告状，巴科就会对她鞭打讥讽。

    平日你的她却善骑马射箭，他记得她跟他说过:“赫兹，你相信我会成为我母亲那样的人吗？母亲就是因为骑马与我父亲相识的，可到了最后……”

    年长她五岁的他根本不懂那时她，只是看出了她苦笑凄凉的神情。

    还记得她第一次用汉语叫他赫兹哥哥的时候，他高兴得一夜无眠，但因此事赫彦却时常针对她。

    她觉得季蛮儿是在讨好他哥哥，总是在外人面前装作好人，这几年就连父汗都看对她格外恩赐，甚至还赐给她了一名丫鬟宫铃。

    这些其实都是季蛮儿为自己挣来的，她作为一个大梁人，做什么都低人一等，所以她必须迎着冷眼和嘲笑，换来她所要的。

    梦回窗下，宫铃还在响，人非往昔，这一站不知不觉就天明了，宫铃进来为她梳洗:“姑娘，今日穿那件衣服？”宫铃已经习惯了一直穿汉服的姑娘。

    “宫铃，把我骑马的那件衣服取来，今日要陪赫兹哥哥读书然后赛马，赫彦定要与我分个高低，中午我就不回来了”看着镜中人，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哦，姑娘喝了马**再去也无妨，外面风大姑娘多穿一件。”

    喝着温热的马**，问着正在为她找衣服的宫铃：“我昨日吩咐你的事可是妥了”

    宫铃拿着衣服见四下无人低声道:“姑娘放心，我认识那的一个妇人，她是我的远房姑姑，昨晚我就给她说了，这事错不了”

    季蛮儿回应:“嗯，我走后把我那日批的注记找个盒子放好就可”

    宫铃的眼睛甚是清澈，可是宫铃的脸却有一大块胎记，笑起来总是让人看着害怕，只有姑娘肯收纳她，所以她在眼前总是不掩盖她的面容:“姑娘何苦这般为难自己。”

    抬起头，呵斥道:“宫铃！今日这话也就只有我听到，若被不怀好意的人听了去你有几个脑袋！”

    宫铃下意识的一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宫铃知错了。”

    打理好一切，季蛮儿走到了赫兹读书的地方，二十二岁的赫兹做事有着他父亲一样的干练野心，霸道野性是季蛮儿对他的评价。

    倚在帐外，迟迟不见赫兹身影，季蛮儿知道他这又是到了军营里面与将士们比试去了，只见赫兹身边的护卫跑过来:“季姑娘，将军叫你到恶狼营等他”

    季蛮儿弯腰回礼:“嗯，跟将军说我随后就到”

    看着护卫远去的身影，季蛮儿慢慢的朝着恶狼营走去，传说中的恶狼凶狠无比，甚至可以围攻象群。

    到了恶狼营季蛮儿就听见他们的叫喊助威:“将军永胜不败！不败！不败！”一个个的彪形大汉，手持九天连环锤和弯弓大刀。

    赫兹看见人远处的她，是那么的纯粹，他对她嗤嘴一笑，季蛮儿点头算是应下了。不一会赫兹就赢了，他退出来走到她身边，看着才碰到他肩膀的季蛮儿，笑意更甚:“蛮儿你来了！”

    季蛮儿抬头看着他一脸的汗水，他没有像他父亲那样留有胡茬，刚毅的俊容是草原上数一数二的:“赫兹哥哥今日怎么又不去先生那。”

    赫兹说道“蛮儿，我额祈葛作日已经答应我了，以后我都不用去老先生那里。”

    季蛮儿用绣帕轻轻捂着鼻子:“赫兹哥哥，你先去换身衣服。”

    “蛮儿，把绣帕给我”赫兹伸出手，一脸无辜的蛮儿还不知怎么回事“你……”绣帕就被赫兹抢走了，季蛮儿咬牙切齿:“赫兹！！”

    赫兹抢了绣帕就往脸上擦，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蛮儿可知额祈葛今日还交代了我什么事吗？”

    季蛮儿见赫兹不提抢走绣帕的事也就懒得理他:“何事？不会又是叫你去训服那只大雕吧！”

    赫兹傲娇的甩手道:“大雕算什么，我早就训服了，是有另一件大事！”赫兹边说边走出营，季蛮儿跟在她身后一步，这不能逾越的位置:“能让赫兹哥哥高兴的不是美酒？难道是巴科大人赏了赫兹哥哥美人？”

    赫兹转头认真的凝视着她:“美人？难道蛮儿真心希望我身边有美人相伴？”

    季蛮儿低身行礼:“将军若是有了姬妾倒是美事一桩，到时莫忘了蛮儿就……”

    赫兹不听她说完，转身大步走去:“额祈葛是要我去护送前往大梁的供品，他也答应让你同我一起。”季蛮儿跟不上他的脚步，听到大梁二字就顿住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只知道她是大梁战神的遗孤，额祈葛也曾给他讲过她的经历:“我看你一直都未回过大梁，想必想念得紧，我就向额祈葛提起你，父汗一口就答应了。”

    季蛮儿低头苦笑:“是啊，想念得紧……赫兹哥哥可知道我们多久动身？”

    “预计是两月过后启程，那年我们大军最后还是被你们大梁的将士逼退分界境地，便每年需要上供绫罗绸缎上千，牧羊上百……可惜那年我尚年幼，额祈葛都不肯带我出征。”

    在季蛮儿眼里，未经战事的赫兹根本不知道战争的残酷:“赫兹哥哥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赫彦jiejie应该早就等急了”恶狼营本就离苍云铁骑不远，除去部分的不愉快的对话一路走走闹闹就到了。

    赫彦果然早就候在了那里，身才高挑的她，个性刚烈如火，中性狂野的美带给她独特的气质，被男子称为草原上闪亮的明珠，这个称乎是至高无上的。

    看到二人走近，赫彦拉着她的爱马:“季蛮儿，今日我定要与你分出个高低，哥哥你可以作证让她心服口服”赫兹知道季蛮儿的骑射不比赫彦差，可是他怕赫彦强烈的好胜心会什么都做得出来:“赫彦！今日只能比到为止”

    季蛮儿回道:“无妨，赫彦jiejie要比蛮儿定当相陪，实怕坏了你的兴致。”

    赫彦就是看不惯她这无所谓的随意模样，在她眼里一切都显云淡风清:“哼！我告诉你，我赫彦想赢到的东西还从来没输给过谁！”

    说完话就有人把她的也马牵了出来，此马虽没赫彦进贡的西域野马的脚力，却有足够的耐力。

    两人上了马需绕马场五圈，期间射中五个箭靶心，谁完了就算获胜。一切准备就绪后，敲锣的将士一击而响，两匹马就似离了箭的弦驰骋而过，彪形大汉的鼓声震慑人心。赫兹的眼视线从未从蛮儿身边移开。

    一圈过去了，赫彦的马跑在了前面一点，在途中她已射出一只箭头，正中靶心。而季蛮儿却一箭都为射出……

    到了第三圈，赫彦连中两箭，季蛮儿只有两箭，赫彦策马回头，大吼道:“你给我拿出你的真本事，别藏着掖着！”

    季蛮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要到了，加速了马的速度。抽打在马上的鞭子加重了，一时间马似发了疯一样，赫兹见马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把扯过将士的马:“蛮儿，你不要命了！给我抓紧了。”

    赫彦看着赫兹紧随赶来，更是恨及了她，谁知季蛮儿的马仰天长啸，马蹄一软霎时间就跪地而倒，季蛮儿放开缰绳也随之向前倾倒:“赫兹哥哥！”

    ‘嘭！’摔在了地上，赫兹懊恼不已，怎就来不及阻止:“蛮儿！！”翻身下马，踉跄的跑到她身边，额头渗出了血，脸色苍白，赫彦下马慢慢走来:“真是扫兴，这马算是废了，下次比赛就没这么容易了！”

    季蛮儿回道:“打扰到jiejie的兴致了，是我的不对，下次……”话还没说完，就晕过去了，她只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宫铃的声音。

    天色渐暗，醒来就发现自己在床上躺着了，宫铃为她擦拭着冒汗的额头”姑娘何必这么折磨自己，姑娘的骑射不必她差！”

    季蛮儿摇头沙哑道:“倘若我今日赢了她，你说她下次又会耍出什么招数，咳…”

    宫铃轻拍着她的背:“这次我让我的马发疯，自有我的用意，你无须再为我打抱不平，周围眼线众多，做事定不要被人抓住把柄。”

    宫铃倒杯温水到她手上:“是，姑娘，今日是赫兹将军把你送回来的，一切都是按照姑娘的在进行。”

    “赫兹……”季蛮儿低语，宫铃悄然退下。

    坠马一事发生后，赫兹每日下午都会遣人送来安神的药，说是有助于睡眠，和伤口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