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战争，牺牲第三节轮回之墙与天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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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轮回之墙与天书阁 黑色的地方，黑色的门。 泪灵的身体已经无比虚弱，意识迷迷糊糊了。蚌叔在泪灵耳边轻轻叫了几声她的名字，泪灵已经无法听清了。蚌叔站直身子，感慨地说：“最关键的时刻了。”说着，蚌叔侧头对着肩膀上的血鸽说：“鸽子，你知道你为什么叫血鸽溪儿吗？” 血鸽回答：“不知道，我一直都在沉睡，最近才被修魄唤醒，然后他直接告诉了我我的名字。” “这样啊。”蚌叔说，“修魄这个人还真是不干脆。” “什么意思？” “当年溪儿死时，rou身基本被毁，内脏皆为齑粉。女娲不得已用禁术创生泪精灵。”蚌叔说道，“但是在此时，女娲留了一招后手，以防泪灵出现意外。那便是你。” “我？”血鸽吃惊地说。 “你的体内，寄存着溪儿的血！”蚌叔说道，“那血为热血，正好与泪灵内部的寒气相调节，同时，溪儿的血能够如同引子般调集泪灵体内的溪儿的力量。” 血鸽沉默地停在蚌叔肩膀上。蚌叔继续说着：“但是这个方法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泪灵不能有任何的抵触情绪，如果她是清醒的，她恐怕不会同意这么做，但是，现在她意识不清，就是最好的时机。你……”蚌叔欲言又止。 “你说吧，要我献出多少血？”血鸽很平静。此刻，或许它明白了修魄为什么非要泪灵带着自己去轮回之墙了，自己果然可以帮上忙。虽然它现在才有些预感到了那结果…… “全部。” …… 幽静的山林只有一个人了，童子悄然离去，一位老者坐在长廊之上，听着流水与山林的声音，静静享受着一个人的世界。 长袖拂地，修魄全然不知道。他专心地看着自己眼前的棋局，轻轻落下一颗白子，思索片刻，又拿起一颗黑子放下，白子有几颗被吃掉了。 “黑棋君不要得意，有时候，弃子是必须的。” 修魄自言自语着： “棋，就是博弈，这是战争，战争总会有牺牲，此刻的牺牲只要能换来最后的胜利，弃几颗子又如何呢？不仅是无关紧要的闲子，就算是身居枢要的重要棋子，哪怕……嘿嘿嘿，要知道，只要棋局能赢，连棋手也是可以牺牲的。” 语尽，白子落下…… 李缘站在太极八卦壁之前，伸手摸摸了那石壁，能够穿过！于是毫不犹豫地，他迈了进去。谁知进去之后是阶梯，李缘哪知啊，一个没防，脚踩落，向前扑倒。还好倪幼本来就在阶梯下面，白色的长袖一出，扶住了李缘。 李缘见到自己被一位绝美的女子救下，心生快意，一脸的傻样，哈哈哈不停地笑，开始和倪幼套近乎。倪幼也是高冷，一直不理睬李缘，只管引路，知道听到李缘的那句“仙子，我们是不是前世也有过一段缘分啊”才愣了一下，只冷冷地回了句：“李缘，你可是离缘分最遥远的一个人。” 李缘一愣，倪幼语气变了一点，依旧冷冷地说：“下辈子你还能到达权仙界，我就可以说这一世跟你有一面之缘了。” 李缘塞住了，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傻傻地看看周围的景致。权仙界里面有二百二十个悬浮于空中的殿宇，如星星般分布，其中二百一十六处为个仙者的住所，建筑风格不一，似乎天地间东西南北的建筑风格都齐聚在这里，凡事你能想到的建筑风格，似乎这里都有，蔚为壮观。剩下四处悬浮的殿宇分别是“参仙殿”、“众仙殿”、“执事殿”和“天书阁”。 “那是参仙殿，那是众仙殿，是参仙和众仙各自议事的地方；那里是执事殿，执事殿则是参仙众仙代表一起议事的地方；天书阁位于最后面的位置，在执事殿之后，原来这里是只有天书阁的，女娲娘娘封印无虚门后，吩咐仙者修筑了这个地方，一开始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天书阁，后来随着治理三界的制度改革，这里改名为权仙界。” 倪幼说着，一路引着李缘到了参仙殿与众仙殿之间的地方。 “前面的执事殿里面正在商量关闭权仙界部分入口的事情，我们等一下再穿过去吧。”倪幼说，“现在可以逛逛周围。” “为什么要关闭部分入口？”李缘疑惑地问。 “修魄建议的，他说有不好的预感。”倪幼说道，“由于很多入口是远古留下的，所以很陈旧了，我们也不想派出人手就守卫那些地方，所以不如关掉。” “我来那个入口呢？” “那个啊，那个几百年前才开启的，守卫森严，无妨。”倪幼笑笑，“我带你随便逛逛吧。” “嗯，好。”李缘回答。两人参观了各处的建筑后，不知不觉到了一处天湖的亭子里。 李缘看着天湖的纯净，有一种心灵被洗涤的感觉。倪幼则看着那平静的湖面，突然露出了微笑。 “你怎么笑了？”李缘看到倪幼笑得那般含蓄却美丽，不禁问到。倪幼立刻严肃起来：“没什么。”脸颊有些红晕。 李缘忍俊不禁：“哈哈，明白了，想起了你的情郎吧。” 倪幼一下子脱口而出：“谁有想起他！”话音刚落，倪幼自知语失，连忙侧头看远方。李缘笑笑：“他是谁啊？” 倪幼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远方说：“小时候的青梅竹马，后来由于我资质过人，被师傅看上，带去修行，最后在师傅死后接替了她的位置。可由于这样，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也没有他的消息。” “这样啊。”李缘有些感慨，语气也不是那么轻浮了，反而略带严肃地说，“至少他还有可能活着啊。” 倪幼知道李缘的事情，见到李缘此刻的神情，她明白了，眼前这个人所有的不正经都是为了掩饰失去了挚爱的悲伤：“李缘……” “干嘛？喂喂，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李缘骤然又坏笑起来，“我知道我刚刚很性感，你不要迷恋我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呃……”倪幼无语地走开了。李缘见到倪幼的转身后，眼神明显变得有些黯然，但是很快他便嘻嘻哈哈地跟上去，一切就像之前那样，似乎谁都很平静。 …… “泪灵，泪灵，泪灵……”蚌叔不停地呼唤中她的名字，泪灵慢慢地睁开眼，虚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 “太好了，三天三夜，你终于成功了！”蚌叔高兴地说，“虽然你的泪精灵的强大力量被封锁着，但是你的溪儿的那部分力量已经得到了！”泪灵看看自己的双手，似乎她能感觉到手心中弥漫的那股力量。 “我怎么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偏暖啊？”泪灵很疑惑，“我的体温应该是比较低的。” 蚌叔忙说：“应该是溪儿力量的关系吧。怎么，这样不好吗？” “也不是，这样反而减轻了我吃了殒的那个什么锁仙药之后寒气，不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泪灵正疑惑着，发现血鸽不见了，连忙问道：“血鸽呢？” “这个……” 泪灵是何等敏锐之人，立刻明白了一些东西，她沉默着，久久才问道：“所以，这才是修魄非要血鸽跟我来的理由吗？” 蚌叔摇摇头：“那是血鸽的使命，使命完成了，就该归于尘土了。” “是吗？那你我呢？”泪灵突然问到。蚌叔笑笑：“我本就归于尘土了，泪灵你嘛，命运在你手里。” 泪灵听完这话，笑了：“是吗？在我手里？”她起身了，走到黑色的大门那里，手中聚集着力量，没错，现在的自己可以穿过去了，她回头向蚌叔轻轻地说了句：“谢谢您。”然后一下子闯过了那黑色的门。 蚌叔从怀里拿出血鸽的尸体，轻轻地说：“我们都是一抔黄土。”说完，身体骤然如干裂的土地般裂开，手中的血鸽尸体落在地上，蚌叔的身体则慢慢地碎掉：“泪灵，不，溪儿，加油啊，不要放弃，还有，他也要回来了。”说完，脸也变为了黄土，在刹那间碎掉，落在地上。 蚌叔的身体化为的尘土正好掩埋了血鸽溪儿，成为了一座小小的坟。 泪灵继续向黑色处进发，她走着走着觉得似乎很眼熟，好像很久之前自己来过这里一般，奇怪的感觉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骤然，转角处有幽暗的光芒，是鬼火在燃烧！一群群的灵魂正在一些精灵的指引下走向远处，泪灵的视力又清楚了不少，走近几步，她可以看见了，远处那道巨大的黑色墙壁！ 哀鸣声在弥漫，整个轮回之墙的前面充满了恐惧与压抑。“这种感觉似乎经历过……”泪灵突然觉得头有点不舒服。她镇静了一下，继续赶往轮回之墙下，轮回精灵一定知道“觅心”在哪里，这样找到天锁石，指日可待！ 距离轮回之墙几百米的地方的时候，有一处峡口，峡口那里有几十个精灵守卫，他们检查着通过峡口的灵魂。守在门口的那几个精灵见到泪灵的时候，他们都愣住了：“你是？活人！” 泪灵解释道：“我在女娲之女泪精灵，特意来此找寻轮回精灵，有要事，请速速放我通行。” 门口的精灵面面相觑：“我们不敢擅自做主，等我们禀告后再说吧。” “好。” …… 执事殿前，倪幼和李缘正在闲聊，他们逛得差不多了，回到这里发现执事殿里面的仙者也陆续出来了。一位白发及腰却俊美的男子从门里走了过来，伸手向倪幼打招呼，倪幼一边回应，一边向李缘说道：“那是和我一起负责执事的仙者枯柏，他很傲的，你说话小心咯。” “倪幼，这个乞丐般地落魄者就是修魄那小子要你找女娲给天之叶的家伙？”枯柏没有正眼看李缘一眼，倪幼则回答：“嗯。现在要带他进入天书阁。” “这家伙，没问题吗？”枯柏侧目，瞟了李缘一眼。倪幼回答：“如果他把胡子剃了，在整理一下头发，你应该就能认出他来了。” 没等枯柏仔细看看李缘，李缘故意凑了上去，在枯柏干净的衣服上摸着，如乞丐要钱般，缠着枯柏。枯柏一下子被惹怒了，甩袖就走，李缘见状则偷偷一笑：“这人好没意思。” 倪幼摇摇头：“受不了你们两个。” “走啦，到天书阁去。”倪幼说，“那里有你想知道的事情。” 走过执事殿，李缘问到一股香味：“这是？好香啊。” “哦，这个是参仙众仙中唯一一个法力很弱但是厨艺造诣极高的人，叫天除的老人，他是个盲人，腿脚又不好，但是心眼极明，做菜更是一绝。虽然执事殿基本不让他参与讨论管理事务，但是偶尔还是回来听取他的意见，他可是个极其聪明的人。” “那不是和修魄一样，造诣高，法力低。” “正是。” “我倒想见见他。”李缘说着，直奔向厨房。倪幼无奈地看着：“你就是嘴馋吧。这家伙。” 天除坐在轮椅上，手中拿着勺子，正熬着汤，他眼睛看不见，却一直很专注地坐着自己该做的事，火候和调料都是恰到好处。香味快要弥漫整个权仙界了。 “小鬼，要吃吗？”天除冲着李缘的方向问到。 李缘一愣：“我没有发出声音，你都能知道我的位置？” “怎么会不发出声音？你还在执事殿的时候我就知道今天权仙界来新人了，脚步声多了一种。”天除笑笑，用勺子舀起一勺汤，朝李缘身边台上的碗的方向一泼，汤汁一点不洒，全部落在碗里，“喝喝看。” 李缘拿起碗，嗅嗅，吹吹，呷一口。 绝味！ 李缘不停地点头：“好！好！好！” “哈哈哈，小鬼啊，你腰间是不是有酒啊？”天除问道，“我从人间被选到这里快两百年了，都快忘了人间的酒是什么味道了。” “有。”李缘取下酒葫芦，扔了过去。天除一把接住，打开就喝了一大口：“好好！” “怎么？权仙界的酒不如人间的酒吗？” “倒也不是，各有千秋吧。”天除盖上酒葫芦，停了一下，摸了摸葫芦，摇摇头，把酒葫芦扔了过去，李缘接住葫芦，正打算说话，倪幼在屋外叫他了，李缘便说：“晚辈还有要事，前辈，告辞了。” “去吧。”天除朝着李缘的方向说道，李缘才走两步，天除却语重心长地感慨了句：“还真是‘古来情事付酒肠’啊。唉，年轻真好。” 李缘停了一下脚步，回头看看，然后笑笑：“得一红颜死亦足。”说完，李缘快步离开，心中寻思，要是有机会，这天除，定会是一位忘年之交。 天除听得李缘走出了厨房，摇摇头：“若有来世，定是忘年啊。” 天书阁，青龙门。 李缘拿出天之叶，打算进去了，倪幼特意嘱咐到： “李缘，凭天之叶你就可以进去，但是得记住……” 黑色的世界，灵魂聚集的峡谷。 泪灵等待着回音，精灵终于来了，他们说道： “泪精灵，您，可以进入了。对了，这峡谷名叫死亡时峡，所以你得记住……” —— “……进入天书阁（死亡时峡）后，里面的时间会过的异常的慢，通常在里面待上一个时辰，外面估计就是好几个月了。切记，切记。” 在无臻的左耳里，是天书阁的声音，在无臻的右耳里，是死亡时峡的声音，他的左眼可以清楚地看见天书阁的景象，右眼则是死亡时峡的场景。 “怎么回事？”无臻的身体如同异变了一般。 “了解！”泪灵和李缘似乎是同时说出了这句话，一齐传入了无臻的耳朵，当无臻同时看着泪灵冲向轮回之墙，李缘打开青龙门的景象后，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只听得李缘合上青龙门的声音后，无臻便失去了意识…… “少年，醒醒，少年，醒醒……” 呼唤的声音，无臻翻身醒来，只见到一只巨大的精灵在自己面前：“你是……轮回精灵？” 轮回精灵打量着无臻，然后说道：“你还是活人，并且没有法力，竟然能到达这里，看来……”轮回精灵愣了一会儿，沉吟着，然后又笑笑：“这样啊，原来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要我送你回去吗？” “可以做到吗？”无臻有些兴奋。 “啊，可以的。” 无臻却陷入了犹豫中。轮回精灵看出来了，说道：“看来你在犹豫啊，怎么？对于现在的处境还有些怀念了？” “不。只是……”无臻坚定了不少，“只是我想要了解我所经历的一切的真相，不是靠别人来告知，而是要我自己去发现！” 轮回精灵愣了一下，然后又笑笑：“哈哈哈，好好。那我就纠正一下带你来这个世界的人的失误吧，他似乎是在送你来这里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我来帮你回到属于你的状态吧。” “谢谢。”无臻回答。 “没什么，我也喜欢游戏，不知道带你来这里的人是谁，不过想知道他到底在玩什么游戏罢了。”轮回精灵一挥巨大的骨头状的双手，无臻恢复了正常，在空中的异样空间里，继续看着这一切的一切。 轮回精灵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心中默默地说了句：“女娲，对不起啊，这事恐怕是违背你了。” “轮回精灵！”泪灵在远处叫到，映入泪灵的眼帘是巨大的轮回之墙，还有那只巨大的黑色的有着骨头状双手的人形精灵。 “来了来了，终于可以有人陪我玩游戏啊，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