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叶城落叶

    “师父，你在想什么呢？”思考被打断，只见小徒弟用面瘫的小脸看着自己，莫擎空突然感觉有点渗人，想要骂出声的话也收了回去。

    果然，还是要把一些常识说一下，免得小徒弟到时候不懂。于是，莫擎空故作正经：“徒弟啊，你知道师父我是谁不？”

    “师父就是师父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儿会好好孝敬您老人家的！”

    “什么！老人家？我老吗？”莫擎空眼角青筋暴起，是发怒的前兆。

    “不，师父，你一点也不老。”——看着徒弟一本正经的样子，莫擎空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有些泄气。

    不理会自家师父古怪的脸色，莫霏雨淡定的问：“师父，你刚才想对我说什么？”

    果然，此话一出，还在画圈圈的某人立马恢复大师本质，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咳，师父我是天机阁现任阁主，而你则是少主，要知道天机阁可是武林和朝廷都得敬上三分的呢！不过天机阁每任阁主都得到朝廷当三年国师，所以当你学有所成之后，也要当国师，而你是个女孩……。”

    “师父，我懂了，从今天开始，莫霏雨只是男孩。”小孩依然神色淡淡，似乎所说的事与她无关。

    不过，莫擎空心里却有些复杂了，这孩子怎么跟他所想的不一样啊？不是该问为什么吗？不应该很惊讶吗？也太早熟了吧。不过，这样也好，一个大问题解决了，反正她将来一定不会比男儿差，毕竟可是他徒弟！某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师父又开始傲娇了。

    莫霏雨虽然只是个小娃娃，可是从小受村里人打骂，过早的懂事，而师父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想让师父伤心，所以，当男生也无所谓的。

    不过莫擎空还是不愿意让徒弟委屈，直说等当国师的时候宣称是男儿身就好了，其他时候，只要没人在意，还是的做一个女孩，也就是说，若霏雨行走江湖，要用男儿之身，这样的条件小霏雨表示完全没问题，于是师徒二人一拍即合。

    第二天，莫霏雨起床之后，发现自己在一个温暖的被窝里，而且一夜好眠，她不由得有些恍惚，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睡得这么好。

    是啊，从昨天开始，她就多了一个师父，所以她也不会像以前一样被人骂野孩子，这种感觉真好！她抓紧棉被，像是想要将什么抓在手中。

    莫擎空睡在外间的榻上，并不是他付不起两件上房的钱，只不过他担心自己的小徒弟晚上睡不好，毕竟是个小孩子，要多照顾，小孩子都很娇嫩的。可殊不知，他家小徒弟可不是一直纯良的兔子。

    本来，莫霏雨也应该是一个正常的儿童，不过在村子里，经常有些孩子聚在一起欺负她，她打不过他们，而且每当他们做错了什么事，总是把一切都推到她身上，这样下来，莫霏雨如果不是变得人人可欺，就是心黑的芝麻汤圆，当然，她变成了第二种，在那些小孩子欺负她的时候，示弱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当然，小孩子还是很好糊弄的，然后由于经常挨打，认识不少草药，虽然不能整到他们，但是让他们发发热，感冒倒还是没问题，这样他们就不会有空来欺负她了。

    不过，在莫擎空的心里，自家徒儿怎样都是好的，恐怕即使小徒弟对他这个师父发脾气了，他首先想到的也是自己的问题。

    两个人就这样决定了未来的某一大事件尚且不自知，当然师父可能是知道的，不过准备看好戏，所以没说，徒弟则是不知道情况——山里出来的孩子表示不知道国师是干嘛的，所以说，无知才无畏。

    天机阁离这里有十几天的路程，若是骑马不出十天便可赶到。但莫擎空一路上喜欢游山玩水，愣是把时间延长了一半。

    即使莫擎空不是穷人，他却从不把自己整理一下，衣服依然是破破烂烂的，只是身上变得干净了许多，不过还好一出手就是银子，才没让店家当成叫花子赶出去。

    赶路的时候，莫擎空去的最多的就是酒楼，一进店就直接说要最好的酒，也不怕付不起钱，说起来，莫霏雨感到有点奇怪，明明师父不像是喜欢带钱的样子，可为什么就没见过他缺钱？

    这个问题马上就有了答案，因为在莫擎空又一次走进酒馆却没掏到钱的时候，直接喊了一句：“小二，把钱拿来。”

    莫霏雨正感到奇怪，小二怎么会给师父钱，可是，她很快就不奇怪了，因为有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把钱袋给了莫擎空。那黑衣人蒙着面，身上还有一把长剑，出现时酒馆里的人都吓了一跳，不过只听那黑衣人冷冷的说：“主子，我叫莫二，不叫小二。”

    莫擎空笑嘻嘻的拍莫二的肩：“莫二啊！莫二啊！二啊！你介意这么多干嘛，名字对你们来说不就是个代号吗？”莫二的气息更冷了，霏雨感觉浑身凉飕飕的，身子抖了抖，又靠师父近了一点。莫二只是看了一下她，又影遁了。

    莫霏雨望向莫擎空，眼里满满的疑惑，莫擎空笑笑，摸着小徒弟的头，细细说道：“那是我的暗卫，你将来也会有暗卫的！”

    “暗卫？”莫霏雨不懂。

    “暗卫，就是在暗处保护你的人，你可以放心将命交在他们手里，因为他们绝不会背叛你！”莫擎空脸上的笑意越发扩大，“在这世上，或许师父有时候会骗你，但是暗卫是绝对不会骗你的人！谁是他们的主人，他们就会一直听从那个人的命令，哪怕你命令他们去死！”

    莫霏雨有些懵懂，莫擎空也没有再多加解释，以后小徒弟自然就会明白的。

    当他们走到天机阁时，莫霏雨发现这是一个山庄，不过倒是没有多么偏远，因为离这附近那所繁华的城市——叶城，也不过两天的路程，当然，他们走走停停走了两天，如果是骑马，估计半天就到了。

    山庄上有着御赐的牌匾，只可惜上面的字小霏雨不认识，经师傅解释为落叶山庄四个大字。旁边是叶城，师父这里就来个落叶山庄，您真的不是故意的吗？后来，某一天师父又喝多了，才在徒弟面前说起山庄名字的来历——皆因天机阁的祖师爷是在叶城被当时的皇帝骗着签下了世代为三年苦力哦不国师的不平等条约，所以才有了落叶山庄。

    不过，霏雨没有注意到的是，这里离皇城同样很近，只有十天的路程。皇城啊，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地方。

    莫擎空朝皇城——暮雪城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睛眯了起来，那个地方，早就已经糜烂了，他现在算是出来了吧，可是自己的小徒弟以后还要进去的，想想真是忧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