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琴声问心
莫一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掩饰不住的兴奋，冰山的脸上有了一些动容：“把弓箭带上吧！” 两个孩子齐齐看向他，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与激动。 莫一了然，他们最近都在学习骑射，看来是迫不及待想要真刀真枪的上一回了，这次的行程看起来倒还是不错。 云风澜昂起头：“我们这一次，还需要打猎吗？” 莫一也不隐瞒：“是的，这是主子的命令，你们需要见血。” 云风澜心中一紧，他是云王府的继承人，战神的儿子，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他现在年岁尚小，没有实打实动过手，这一回怕是真的要实战了，不过总是要经历这一步的，以后还会对人动手。 莫霏雨听到这话，倒没什么动静。她从小为了活下去，经常会到山里扑捉一些小动物，但莫一给的试炼，怕不是那么容易过关。 为了安全，两个小孩倒是没能骑上马，只是坐在莫擎空的专属马车里面，由莫一驾车，朝枫山前进，莫二则在暗中保护。 小小的马车也别有洞天，虽说在外面看简直就是朴素到了极点，没有任何装饰，但里面看就完全不一样了，金丝楠木打造的车身，流光锦的垫子，还有茶杯也是官窑的，马车跑起来十分平稳，不知超出一般的马车多少。 云风澜感叹自家云王府也不穷，几十间铺子外加十几个庄子，可是也没有莫擎空这么奢侈！其实说到底，莫擎空只是觉得人生得意须尽欢，就像当年还是那个红衣莫公子一样，能配得上莫公子的，必定是最好的！所以哪怕莫擎空最后因反噬而苍老，吃穿用度还是最好的。 一路上，两个孩子都没有说话，倒显得有点安静了。 一边是云风澜的白衣，莫霏雨坐在另一边，穿着莫一定制的黑衣，一黑一白，界限分明。 两个人一直坐着，相对无言，而莫一本来就不爱说话，所以只听到马蹄声踏踏，就连鸟儿也早就在马车赶到之前惊飞。云风澜好像是受不了如此古怪的气氛，见马车中有一架琴，便径直将琴取了过来。他缓缓的抚摸着琴身，手指滑过一道道琴弦，感受着手下的柔滑，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他没看见，琴的一角刻着绿倚两个字，只不过像被人抹去一般，只留下模糊的痕迹。 郑重的将琴摆放好，闭上眼，像是随性而弹，声音断断续续，不成曲调，可是不知为何，莫霏雨转过身来面向他，面色不变，但眼里确是流出了泪水！她听懂了他的琴音！云风澜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发觉了，但此刻他没有停下，也不想停下，就这样一直弹奏着，心里默默的叫着两个字——母妃！ 寂静的空间里，琴声响起，是家的味道。那是谁温柔的呼唤？是谁温暖的怀抱？又是谁轻柔抚摸着我的头，是谁在我睡觉前，轻轻哼着童谣？ 莫霏雨感到心中像是被巨大的温暖击中，从未有过的感觉席卷了她的全身，让她好想就这样睡去。 太温暖了，这是什么感觉从未有过的？ 心好痛…… 或许是莫霏雨泪水让他不知所措，云风澜停了下来。第一次接触到女孩的眼泪，他有些慌乱，把手帕拿了出来，想要给她擦眼泪，可是当靠近她的时候却又紧张的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是好，不过，没等他想好，莫霏雨就扑在了他身上。云风澜的包子脸彻底变苹果。 “你，你别哭啊，喂，再哭我就生气了啊。” “…….”依然抽泣，紧紧抓着云风澜的衣服，拉出了几条褶皱。 “再哭我就把你丢下去。”有些无奈的云风澜。 “……”双肩耸动，哭声不止。 “喂，我说你……”云风澜头疼的揉揉额角，却听见女孩小声低喃：“爹，娘，你们在哪儿？ 云风澜咬唇，他此刻心里也不好受。莫霏雨找不到自己的爹娘，他也找不到了！ 从小，母妃就一直在他耳旁说父亲的事迹，他对父王也越发向往，可是他常年在外，很少回来，家里就只有母妃和云木管家陪着。每一次母妃都会多准备一个人的碗，可是等到那个人出现的时候确事少之又少。 父王每一次见他都是匆匆，他知道父王是一个大英雄，可是父王每次回来都没和他说几句话。有一次，好不容易父王有了半天的休假，他在家里换了不知多少件衣服，一直在桌前等，可是一直到深夜，父王也没有回来。如果可以，他只希望他的父王只是一个普通人，就这样一家人生活在一起…… 云风澜低头，刚才还在哭的女孩已经睡着了，脸上的泪痕和红红的眼眶都表示她已经哭过，他想：“她或许也没有得到多少爹娘的疼爱吧，不然不会只听了一首曲子就变成这样。不知道她的过去是怎样的。” 不知不觉，又想起了自己的母妃，那个自私的女人，抛弃了自己的孩子就这样执着选择随夫而去，或许在她的心里，只有那没回过几次家的父王最重要吧！ 云风澜半边脸被阴影覆盖，整个人显得有些阴沉。但面对莫霏雨的时候，稍显柔和。 “我们都是没有爹娘的孩子，以后我们就是家人好了。” 莫一一直在外面，听到马车里的动静，嘴角翘了翘，不管里面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两个孩子不再那么针锋相对，好像也不错。 莫霏雨在外界的身份是一个天机阁少主，性别为男，这一次出门便做男装打扮，也有利于这次的试炼。云风澜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一个贵气的小公子，粉雕玉琢，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傲气，而莫霏雨则比较清冷，若是长大一点，就是只远观不可亵玩，可惜现在年岁尚小，别人只会觉得他比较沉默罢了。 这一次虽然是试炼，但两个孩子都是抱着玩耍的心思来的，莫一也只是沉默，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心里为这两个孩子担心。 他选的地方比较偏僻，人迹罕至，开路的工作只能靠他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