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凄美、恍如初见
追光箭在韩鹏的驱使下，其上所携带的劲力，比张凡所能施加在其上的只多不少。 因此，看着向自己激射而回的追光箭，张凡知道若是被击中，即便不死，也绝对难逃重伤的下场。 “啊……”此刻，舞台上围观的一些星玄宗和南族族人，甚至是场下的看客，无不惊呼出声。 因为韩鹏所施展的黑暗迷雾只是针对被困在迷雾当中的对手。因此，站在迷雾之外的人却是能够将这两人的战斗看得一清二楚，或许，这可以用“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来解释吧。 当看到张凡虽然一直处于韩鹏的压制状态下，但是他却依然在战斗中进退有度。就凭借这一点，此刻所有人中，就连那受伤未愈的徐荣，也不由得在心里赞叹。 因为，即便是换做徐荣，正如一开始那韩鹏所说，仅第一招，就可以让全盛实力的徐荣重伤至死。 当然，这其中也有韩鹏似乎并未完全使尽自己全力的缘故。不过就算如此，以张凡现在的年纪而言，无论在这次战斗中是生是死，都足以载入南安镇的史册了。 对于南安镇而言，张凡即便不是这南安镇千年历史以来的第一，那也绝对是第二的天才。因为南安镇近千年来，在传说中曾出现过一位据说早就已经晋阶魂皇的人，也就是那一位被“谣传”是安族先祖的人。但至少，目前没有人知道在“天才”这个名号上究竟是张凡还是那人谁更胜一筹。 不过，比较名次之类的先不提，此刻，就在张凡即将要丧命之际，众人也不禁觉得深深的惋惜。 与此同时，在场上，却是有着一道倩影，心中忽然觉得一阵刺痛，好似自己将要永远失去了什么一般。那种感觉，那种痛，让得她居然在众人都处于惊愕的当下，挺身而出…… 那道被深深刺痛的倩影，正是脸色苍白的南珊。然而，以她那仅仅是魂士的实力，这般作为，无论她挺身而出的目的为何，依然是改变不了任何结果！ 但是，就在众人皆以为张凡在转瞬间便会被他自己的追光箭洞穿之际，却见得张凡也是猛然眉头一挑、眼神一凛。继而心神一动，似乎在极力地控制着与自己有着血脉契约联系的追光箭。 在张凡猛然间的心神控制下，那一道激射向自己而来的追光箭速度也是一缓，似乎正处于张凡和韩鹏两者的力量相较量间。 趁着追光箭一缓的当口，身在半空中无处借力的张凡，当下也是控制自己的身体急速下坠，希望能尽力避开追光箭的攻击。因为他知道，即便是自己猛然控制追光箭令得它速度一缓，但那也只是暂时的。 然而，让张凡心中没有想到的是，那“暂时”的“时间”居然如此的短。 就在追光箭速度一缓的刹那，也就在张凡正极力下坠的当口，也正是那南珊早已挺身掠出之时…… 只见那韩鹏只是嘴角冷笑了一下，继而便见他看了张凡一眼，眼中满是嘲笑。 就在他嘴角的嘲笑泛延到最大的时候，右手轻轻向前一挥。只听得“噗”的一声，正急速下坠的张凡嘴里再度猛然喷出一大口鲜血，而神色也更加急速地萎靡了下来。 如此，明眼人一看便是知道，张凡在刚才用心神控制追光箭当中，致使心神再度遭受重创，这才令得他神色急速变得萎靡。 就在张凡那一大口鲜血喷出之际，众人只听得韩鹏冰冷的四个字也是传了出来，“不自量力”！ 继而，只见刚才速度一缓的追光箭再度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向着正下坠的张凡激射而去。而此时，身体再遭重创已无力反抗的张凡将必死无疑。 此刻，场中众人，胆小者有的已经将双眼闭了起来。一个天才，即将命丧在一名魂王的手下，这……就是以武为尊的世界里的弱rou强食。 然而，就在众人都将目光凝聚在韩鹏和张凡两人身上的时候，突然又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珊儿……” 众人正在纳闷间，便是突然见到了一个令他们永远也不能忘记的场面…… 只见在那速度刚刚被缓了一缓后再度以急速向张凡爆射而去的追光箭，即将洞穿张凡之际。却见一道倩影，带着绝决的凄美的脸庞，对着那脸色苍白的少年露出莲花绽放般的微笑。 只是，那一抹微笑，却是……定格与永恒。那是用自己的鲜血来将那笑容定格……将那笑容描绘上色…… “不！”张凡双眼猛然瞪大，看着那义无反顾的倩影，嘴里大声嘶吼道。然而，这一切都让他无能为力！ “噗”！ “嘭”！ 只听得两声声响，那急速射来的追光箭，在即将洞穿张凡的身体之际，猛然洞穿了一道凄美绝决的倩影。 追光箭上蕴含的巨大劲力，甚至将南珊整个人都带飞而起，再度狠狠地撞在了张凡身上。继而带着两个人远远地摔在了舞台边缘的地上。 但追光箭在洞穿了南珊的身体后，劲力已然被削弱了许多。因此在南珊撞向张凡的刹那，那追光箭穿透南珊的身体后依旧射在了张凡身上，但在张凡身上的荧光铠甲保护下，并没有能够击穿铠甲。 即便如此，追光箭上所蕴含的剩余劲力，也是再度让得张凡气血上涌。脸色顿时惨白如纸，气息也极度萎靡得似乎随时都会断气一般。 但是，张凡并不理会自己是伤势，而是看向了自己怀里，那早已经被鲜血瞬间染红了胸膛的倩影。 那道倩影似有所感，努力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在自己的脑海中是如此熟悉而又陌生的少年，微微一笑。 那笑容，是如此的凄美。凄美中，又是如此的艳红…… “你为何要这么做？”张凡迎着那一道绝决的毫不后悔的眼神，轻声道。 “我……我只是跟着我的心的感觉走。”南珊看到眼前那近乎苍白的少年的脸庞，脸上浮现了一丝让人心碎地笑容，浅浅地道。 “自从……有一个少年为了救我而……而差点丧失生命的那一刹那，我……我的心就已经准备好这么做了……”声音低浅，但是却一字一句落入张凡的心里。 “你可知道，当初那一晚我并非是为了救你而去。”张凡看着怀里随时都有可能断气的少女，心里突然也觉得非常难过，但还是如此说道。 南珊依旧凄美地笑着，那笑容，依然是如此地让人心碎。 “这些，我并不在乎……就像……就像我并不在乎你是否喜欢过我一样。因为……因为我能就这么喜欢着你，直到现在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你，在……在你的怀里，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对不起！”张凡看着南珊，内疚地说道。这个内疚，不仅仅是因为让眼前的少女丧失生命，而更多的是，对于这个热情的少女，张凡并不能给予她更多。 “不……不用说对不起。”南珊始终笑着，声音很微弱，“张凡，你不用内疚，我……我很高兴，真……真的！” “我知道，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南珊轻轻笑着，“所以，是我应该谢谢你，让我能够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这种感觉，很美妙！而且，其实我一直梦想着，你能抱着我，就像……像现在这样……” 张凡紧紧地抱着南珊。似乎，再晚一刹那，那怀里的少女就会带着遗憾而走一般。 少女微笑着，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静静地就这么看着张凡那张早已深深印入她脑海的脸庞。正如她所说，“喜欢一个人，是如此的美妙，即便让她付出她自己的生命！” “张凡，我好想……好想能够见到以后能让你喜欢的女孩，那……那应该是……是这天地间最幸福的女孩……” “到了那时候，你要告……告诉……我……我……”南珊正说着，鲜血却从她嘴角溢了出来，而她的话也越来越低…… “啊……”看着一个少女就如此的在自己怀里逝去生命，张凡顿时心如刀割，一种说不清楚的痛楚在蔓延。看着怀里的少女，慢慢地……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只见，那凄美的少女苍白的脸上却有着发自内心深处的微笑。那般的纯净，那般的恬静……就像，睡着了一样…… 看着那好似睡着了的少女，“那一巴掌，我一定要替我弟弟还上……”当初，初次见面之时，那一道火辣的声音依稀在耳边萦绕，那一幕场景还清晰可见。 继而，是那一个夜晚，一名少女面对一个如恶魔一般的人，是那般的孤单无助。那眼神，是那般地让人垂怜…… 而之后，当那少女提出“桶浴、一起”为他解围之时，那一声火辣的“你认为是你损失了还是我损失了？”依旧那么清晰地响彻在耳边…… 一切……恍如再次经历…… 但那一个敢爱敢恨、热情火辣的少女，却……再也不在了！ “啊！” 张凡缓缓地放下怀里已经“沉沉地睡去”的少女，仰天一声大声嘶吼。双眼盯着那站在一旁“观赏”好戏的韩鹏，眼中杀意显现，宛如一尊杀神降临一般。 “嘿嘿”，感受到张凡的杀意，韩鹏反而发笑，冷冷地道：“怎么，你们道别完了，还是嫌本王给予你们道别的时间不够？那样的话，本王便送你去陪她吧。” 说完，韩鹏眼神一凛，伸手一握，顿时一根黑暗魂力凝结而成的黑色魂矛陡然在他手下成形。只见他大手一挥，那魂矛便呼啸着朝着张凡激射而去。 “这一次，本王想知道，还有没有人能够救你呢？”韩鹏戏谑着说道，看着张凡，好似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