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等待太奢侈，我的青春耗不起
炸酱面的cao作简单，很快就端上桌 “吃吧！”何玖珊淡淡的说，听不出任何情绪。 廖瑾瑜并不介意，指指面，“以前都是你给我拌好的！” “你没手么？” “我不会！” 何玖珊再次认命舀一勺酱放在面碗里，仔细的拌均匀，推到他面前，对于这个男人的要求她总是无法拒绝。 “这样才乖！”廖瑾瑜大言不惭的接过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丝毫不顾形象，和他身上价值不菲的衣装极为不协调。 何玖珊觉得即便这样的吃相也仍旧不影响他与生俱来的贵气。他就是这样，无论怎样在她眼里都是独一无二的。 一碗面见了底，何玖珊又开始下逐客令。 廖瑾瑜人靠在沙发里，不紧不慢的抽出一支烟，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何玖珊微微皱起的眉头，又放回盒子里。 “不是都戒掉了吗？怎么又抽？”何玖珊问出来这句就后悔了。 “关心我？” “没有！你随意，只是我不喜欢我的地方有烟味！”何玖珊淡淡的回一句，收了桌上的碗盘，径直走向厨房的洗碗池。廖瑾瑜跟在她身后，双手环上她的腰，何玖珊一颤，想要脱离却又贪恋他身上的气息，就这么僵硬的站着。眼里雾气环绕，还好，只是背对着他，他看不到她眼里的泪光。 “为什么不等我”他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等待太奢侈，我的青春耗不起！” 廖瑾瑜一顿，松开了自己是手，眼里的光冷了下去，即使背对着他，何玖珊也感觉到了那片眸光的冷冽。 沉默，让人窒息的沉默，身后的热源突的消失，脚步声渐远，“咣”的一声，是老旧的防盗门发出的巨响，他走了，正如他突然的出现，没有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 何玖珊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顺着墙壁滑了下去，呆呆的望着天花发呆， 三年前的那场相遇只不过是他们各自不同的人生中的一段插曲，他和她注定了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算再次出现在彼此的眼眸中，那也无非是扩大了两条偶然相交的射线上的那个点罢了，最终将是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越走越远。 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回卧室，何玖珊和衣躺在小床上，湿漉漉的大眼睛透过纱幔望着窗外漆黑如墨的天空，泪再次决堤，浸湿了耳边的碎发，这一夜终是不能入眠，。 同样不眠的还有在城市另一端的高档别墅里的廖瑾瑜，他坐在宽大的楠木书桌后面，眼前放了一杯82年的拉菲，思绪在宁静的夜里飘远。 三年前的深秋。 夜幕低垂,行色匆忙的人们相互擦肩而过,街道很繁华，霓虹闪着缤纷的光，滨城的夜景其实很美。 何玖珊在街头漫无目的游走,如同被抽掉了灵魂一般，失魂落魄。 色彩斑斓的街景，此刻映在她眼里却如一部老旧无声的黑白电影。 本以为结束了那段莫名其妙与世隔绝，近乎囚禁般的日子，可以像以前一样自由的生活。即便爸爸惨遭牢狱之灾，没有了往日的风光，但至少她还有mama和哥哥。但是，命运却跟她开了天大的玩笑。 两个月前她费尽周折，终于重新回到滨城，却没想到等待她的是自家的房子已经易主，爸爸在监狱里病逝，mama下落不明，高中就到国外念书的哥哥依旧联系不上。 最让何玖珊难过的是，父母以前的朋友见她都如陌生人一样。幸好，还有爸爸的一个下属，在她走头无路的情况下，借了一间闲置的的房子让她暂住。 短短的一年多点，何玖珊的生活完全改写，一直活得无忧无虑的她，却不得不游走在崩溃的边缘，寻找母亲是她唯一的希望和信念。 为了能养活自己，何玖珊到处应聘，怎奈她只有高中学历，现在普通的一个文员职位都要本科生，想要某个好的差事根本不可能。 折腾了半个多月，去了大大小小的公司十几家，因为没有学历又没有工作经验，没有一家公司录用她。口袋里的钱所剩不多，一天只吃一顿泡面都已经变的奢侈起来。 似乎应了那句天无绝人之路，某日应聘再次失败后，她满心失落的徘徊在街头，却无意间听到两个女孩聊天说到盛世集团下属的百货公司化妆品部招人，眼前不禁一亮。那可是滨城首屈一指的商场，曾经她和mama常常在周末的时候光顾，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她去面试了。 庆幸的是何玖珊有着被人羡慕的婴儿般的肌肤，白皙透亮，细腻的几乎看不到毛孔，负责面试的人很满意，忽略掉她没有工作经验，直接通过。那天起她做了盛世百货的导购，收入不算高但对她来讲足够，更何况还有业绩提成奖金。 今天她领到人生中的第一份薪资，然而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接到一直帮她寻找母亲下落的警员陈泽的电话，原来mama半年前遭遇车祸已经身亡了。 一瞬间，精神支柱全部崩塌，她的世界失去了所有颜色。 静吧，或许就是一个静字的吸引，何玖珊鬼使神差的走进去。全然没有注意门前停着的那些低调奢华的车辆，更没有留意身上那件廉价的外套与这个地方是多么的不搭。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她坐下去，两眼空洞荒芜的望着窗外，没有人关注她，甚至连挂着满脸职业微笑的服务生都不去理会她。 暗棕色的实木小桌上堆满了全部启了盖的啤酒，她拿起一瓶，毫无淑女形象的对着瓶口，仰头直接倒入口中，与这个复古装修风格，凸显典雅情调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并不熟练的抽出一支烟，点燃，烟雾缭绕呛得她一阵咳，却极好的掩饰了眼中的泪水，甚至是骗了自己，那泪不过因为烟雾的闯入，肆虐而已。 她的咳，吸引了不远处廖瑾瑜的目光，他微微挑了下眉毛。轮廓分明且俊逸非凡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手指推了推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的金边眼镜，斯文的表象中隐晦着眸光中的不羁。黑色挑着金丝的衬衫上并没有明显的logo，只是合身的剪裁和精细的做工以及灯光下闪闪发光的那两粒袖扣，无一不在提示着他身份的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