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离开
如果是梦的话，这么做的也未免太长了些，长的都让她觉得可怕了…… 可惜，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这一切并非是一场梦，而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存在的现实。 她无法选择醒来或者不醒来，只能选择离开或者不离开，如果说以前还抱有一丝丝希望，希望他能回来的话，现如今，她真的是心如死水。 即使那潭死水中还有那么点起伏，也不过是微澜罢了。他是别人的男朋友了！是别人的了！ 她还有什么资格抱有幻想呢？还有什么资格？千涵无奈的笑笑，有那么一刻，她只要一样，那就是早日从这个世界离开！ 可死过一次的她变得无比珍惜自己的性命！再也不要再次去尝试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从医院醒来的那一刻，她就发誓，再也不会轻易寻死！ 活着，才有希望！即使这个世界再无半分让她眷恋的，自己也要好好地活着，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文茵，你先去上课吧。”听着学校的上课铃声响起，再感觉自己旁边文茵哆嗦时，千涵便知道这丫头是有课的，敢翘课来送自己，长胆了！ “不行不行，你这样子，我不放心。”文茵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先送千涵。虽然这节课是高数，那个阴沉沉的峨眉师太上的，敢缺席她的课的，被逮到会直接挂科…… “这节课是什么？”千涵看着紧张兮兮的文茵，貌似不经意地开口问道。 “高数……”文茵耷拉着脸，不情不愿地回答…… 原来是高数啊，怪不得这丫头表情是这样的。“文茵，知道那个老师的课不能逃吗？一逃准被抓，一抓……”千涵故意没说完话逗文茵，朝着文茵挤眉弄眼的。 文茵脸更加严肃，直接从耷拉着脸变成哭丧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千涵都有种负罪感…… “现在还要不要逃课？”千涵忍下自己心中那点负罪感，继续问道。 文茵紧闭着唇，不说话。一副挂就挂的慷慨就义模样…… “还不回去上课，我这样子像有事的人吗？”千涵拼了最后一丝气力开口，努力让自己的气色好些，问道。 “那我……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给我……”文茵不放心地念叨着，看着千涵的模样，文茵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千涵表情很正常，气色也很好，可能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吧。 “嗯。”千涵抿唇点头，和平时并无两样地回答。 “那我先走了……”文茵很是不放心地一步步地向前走，一步三回头，她有些不放心千涵。 千涵微笑地看着文茵慢慢地离开自己的视线，直到缩成一个小点，再也看不见。而后直接体力不支地倒了下去。 昏迷前的那一刻，千涵好似看着林寒微笑地朝着自己走来，一如当初美好的模样。 千涵不由地弯了弯嘴唇笑了…… 真好……真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千涵转了转眼珠，悠悠地醒来的时候，看见自己还是躺在熟悉的医院病床上。千涵感到有些好笑，什么时候，她也变成了医院的常客了？ 这次，又是谁救了自己？ “别想了，我又救了你一次。”门外传来李子略带着些愤怒的声音:“让你好好休息的，你怎么又到处乱跑！你这样子，就是活神仙也救不了你！” 千涵不好意思地笑笑，自己也不好意思三番两次都让他救……“这不，出去散散步吗？”千涵笑着打哈哈。 “你这散步散的远呢！都散到学校去了！”显然李子并不相信千涵这番说辞，嘲讽:“你的命是我的！以后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千涵用力地点点头，“是是是，一切都按照李医生说的做。”很乖的模样，让人觉得这么听话的女子是不会坏事的，不忍苛责。 “别跟我打哈哈，你最好听话点！”李子却并不买账，指着千涵一顿臭骂:“要不是文茵不放心你，给我回了个信息，我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你。我取了钱回来就看见你不见了，你也真是有本事，都跑到学校去了！你怎么不上天呢！啊，你真有本事！当患者麻烦你有点患者的自觉好吗？别天天东跑西跑的，让人担心行吗？像你这种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特么的能不能好好照顾下自己啊？算我求你了……” 李子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也没听见千涵回答他。好奇地看了看千涵，这一看，把李子气的更厉害了，居然睡着了！ 丫的，自己跟她说正事呢！居然敢在自己眼皮底下就睡了！看我不揍你！ 李子气的伸出了手想要狠狠地抽千涵一顿，要到脸时又默默地收了回来。丫的，自己跟一个病人计较什么？看着你生病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等你病好了，丫的，肯定收拾回来！ 李子在心里暗暗念叨，替自己找了个很好的借口。从兜里摸出去银行取得钱，默默地放在千涵枕边。 千涵，你想走就走吧，就当是出去散散心，散够就回来，我等你。 李子放下钱最后再看了眼千涵就离开了。他知道，千涵八成会拿着钱去旅游一番。受了这么多打击，就让她出去散散心吧，总是憋在心里，会憋坏身体的。 他可以等，等她慢慢敞开心扉接受自己。没关系的，他不急，他不逼她。 等到李子离开以后，千涵悄悄地睁开眼，看着整整齐齐地放在自己枕边的钱，心里不由地有些感动。 他知道自己要走还借钱给自己，对自己也太信任了。李子，真的谢谢你。 千涵继续从枕头下翻出那天刘欣絮带来的照片，从中找出那张自己和林寒的合影。照片上的女子笑的很灿烂，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了。男子却是一副严肃的样子，不苟言笑，连唇角都未弯过半分。 那时候，真是幸福啊。他那么宠爱自己，什么都依着自己，可惜，他们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林寒，我是真真切切爱过你，活了这么久，我苏千涵也就只爱过你一人，对你一人动过心罢了。 可这唯一一次的动心竟是以这般结局收尾，真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她是真的爱过，喜欢过，争取过，幸福过，可最后她得到了什么呢？背叛，新欢，眼泪，以及数不胜数的失望。 你有没有体会过一个女孩要多失望才会选择离开？ 你有没有体会过连哭都哭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你有没有爱一个人到刻骨铭心最后却不得不放手，将那人从自己的骨子里，灵魂里生生地挖去？ 千涵自嘲地笑笑，都什么时候，自己还要心思想这些？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吧。 唯一带走的三样东西:他的照片，签证，钱。 最后再次打量了下房间，得走了。千涵想着有些不放心，又在手机上敲下几句话: 李医生，多谢你的照顾，现在我得走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想来就这么走了，不太礼貌，所以给你留下这段话。勿挂，勿念，再会。 将这条短信保存在草稿箱里，千涵便离开了。 到达机场时已是下午的时刻，千涵不知该往哪去。便问了服务人员最早的班机，服务人员告诉她，最早的一趟是到法国巴黎的，下午五点起飞。 千涵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上面显示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千涵想着自己的法语还算不错，也就买了到法国的票。 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候着检票的同时，千涵的目光也在四处转悠着，在这大厅里寻找熟悉的人。 她还抱有一丝幻想，幻想着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幻想着林寒会来拦着自己，不让自己离开。 直到优美地女声传来，通知千涵该来检票时，千涵也没找到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人。自己还真是多想了，他现在正在温柔乡里，那有功夫来管自己呢？ 一系列的扫描，检查，核实过程后，千涵终究要离开了。 耳边好像传来那人的声音:“阿涵，等等，别走！” 千涵急切地扭头扫视大厅，从这边到那边，将大厅扫过一遍，直到身边的服务人员催促自己登机，也没发现那人的声影。 千涵不好意思地笑笑，扭头登上飞机。看着窗外的世界，一切都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她自己。 苏千涵，你在奢求什么呢？那个人不会来的！你正常一点行吗？你期盼着什么呢？千涵在心里狠狠地训诫自己，却还是忍不住朝外面看去。 没有！什么都没有！ 广播想起，提醒飞机将要起飞。一阵晕头转向以后，便是到了高空。千涵静静地看着这块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土地，便要离开了。 离开了……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个地方留给自己的都是伤痛，除了伤痛还是伤痛……她真的没勇气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