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暗夜惊魂
“想不到修成魔法，竟能变得如此强悍！”石猴见自己只有巨猿的小腿高，无奈地嘀咕了一声，不敢靠巨猿太近，正犹豫着要不要搬起脚前的一块更大的石头，砸向巨猿那如一双小舟般大小的脚背，巨猿却忽然直起身来，抬起船样的脚，狠狠踩向石猴。 如泰山压顶般的一脚踩空后，巨猴弯下腰来，探出一只巨大的手掌向石猴当头抓下。石猴没有修习过神通法术，知道自己不是眼前巨猿的对手，只有依靠天生的灵巧身法，斜着向山坡上逃去。 “哪里跑！”巨猿咆哮一声，向石猴紧紧追去，巨大的脚掌落地，似乎整座山峰都在颤动。 巨猿虽然步履宽大，但上坡不比下坡，一步一个脚印竟显得举步艰难，不过在石猴刚爬上一处峰顶时，巨猿还是依靠宽大的步子追了上来。它硕大的脑袋刚露出峰顶，手臂就向石猴的背影挥去。 石猴纵身一跳，有惊有险地避过巨猿这一击后，没有片刻迟疑，纵起身形向山腰处跳了下去。 一击不中，巨猿的拳头却把峰顶上一块水缸般大小的巨石砸成了碎块。碎石骨碌碌跟在石猴身后向山下滚去。好在石猴身法灵活，避过滚下的碎石，很快就蹦跳着窜入半山腰处的丛林中。 巨猿犹豫了一下，看着将要隐入丛林中的石猴，终于怪叫一声，如山峰般身体竟然也从峰顶上跳了下来……平静的花果山被巨猿愤怒的吼声和石猴惊慌逃避时发出的尖叫声打破，夜色中的山林，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面对庞然大物的巨猿，石猴只有拼命地往林中钻。巨猿为了能抓住石猴，不断挥舞双臂把拦在面前的树木劈断，或连根拔起，抓起来狠狠砸向前方正拼命逃窜的石猴。无数次，石猴都是依靠身形灵巧，险险避开这些飞来之树。 只到东天将白，巨猿的咆哮声和石猴的尖叫声才渐渐稀疏下来，花果山每日拂晓时都会响起鸟儿和兽类的啼叫，这个清晨却听不到一声，此时的花果山就象是一座没有生命的死山。 “半江瑟瑟，半江红”。火红的太阳已经冉冉升起，海面上流彩烁金，天水相接的远方，海水竟如血一样红，金一样灿，阵阵海风裹着腥味吹进丛林中，“啊！”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一个面向大海的崖顶，随风飘向花果山的峰峰岭岭、沟沟壑壑，声音尖厉凄惨，不像是巨猿所发。 花果山当然不是一座没有生命的死山，生活在丛林中的禽兽其实比过去的任何一天都早起，因为这个恐怖的夜晚，它们根本就没有安睡（鸟类由于夜里受到无休无止的惊扰，都飞到彼岸那个传说中住有人类的大陆上去了）。 发生在夜里的那场追杀，已经让花果山的动物们意识到花果山并不是一座完全由它们主宰的世界——昨夜如山般高大的巨猿，让这些动物第一次有了生存的危机，它们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发出声音，鬼知道声音会不会引来巨猿。 花果山面向大海的一处崖顶平台上，石猴刚睁开眼睛，温暖刺目的阳光就一下子撞进眼瞳，石猴忙抬起一只手遮住射向脸上的阳光，慢慢坐起身来，阵阵从心底深处发出来的痛楚使石猴忍不住打了个冷噤，猛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受了伤。 石猴低下头，看见身上到处都是被划破的伤口，有几处可能是被巨猿尖锐的指甲划过，伤口很深，隐约能看到伤口深处的白骨，好在伤口处已经不在有血流出来。天知道如此巨大的伤口，血又是如何止得住的？ “我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能活着？”石猴不解地摇了摇头，当它将目光从身上慢慢移到身边猕猴王的尸体上时，只觉得头脑昏沉，理不清昨夜都发生了什么事。 经过一夜的追杀，在东方的天空渐露出鱼肚白时，遍体鳞伤的石猴被巨猿追到了这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崖顶上。崖顶临向大海的一侧是千丈高的悬崖。悬崖下是怪石嶙峋的海岸。石猴站在悬崖边，身体被海风吹得摇摆不定，随时有坠崖的危险，他虽看不清崖下情形，但从悬崖下方隐约传上来的浪涛声，石猴大致知道了悬崖的高度。 “太高了，跳下去会摔死的！”意识到跳下悬崖死的会更快，石猴在崖顶上转过身来，正看到巨猿的脑袋露出了崖顶。 石猴不甘坐以待毙，捡起崖顶上的石块拼命地往巨猿的头上砸。追逐了一夜，此时的巨猿也已经精疲力竭，一双眼睛茫然无神的盯着石猴，巨大的瞳仁里已经没有了昨夜凌厉的凶光，半张着的大嘴里“呼呼”喘着粗气，缓慢地移动着手脚往崖顶上爬。也不知是由于石壁太陡，还是巨猿的身子太沉，眼看着巨猿大半截身体已经越过了崖顶的高度，却还是爬不上来。 石猴砸在巨猿脑袋上的石块，弹落在崖顶上，巨猿也如未觉一般。石猴见了，忙又小心翼翼地向巨猿靠近了几步，举起手中的石块冲巨猿扬了扬，巨猿无神的大眼睛随着石猴的手势眨动着。忽然，石猴又是猛然一扬手中的石块，趁巨猿再次闭上眼睛时，猛然跳到巨猿面前，将双手中的石块狠狠地砸在巨猿扒在崖顶平台上的一只巨手背上。 “嗷哟！”巨猿发出一声比喘气大不了多少的低沉哀嚎，身体向下一沉，正当石猴以为巨猿遭自己突然一击，扒不住崖顶，将要滚落山崖时，巨猿下落的身体却只是往下一顿，随即身体猛然向崖顶上一纵，一只手向面前的石猴撗着一挥，巨大的身体竟趴在了崖顶上。侥幸石猴躲的快，肋下还是被巨猿的一根指甲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血立即流了出来。 石猴退到悬崖边上，眼看已经无路可退，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巨猿整个身体慢慢地爬上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