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章 囹圄
小七清醒过来时,眼前的场景却陌生的让她心慌。 用手撑着起了来,虽然脑中仍有些晕沉之感,她却渐渐回想起昨夜之事。朝四周看去,却发现自己是被关在一屋中,四周陈设之物颜色艳丽,便是她身上盖着的被子也是绣着鸳鸯的大红色。 小七不由掀开被子,朝门口走去,却发现房门竟在外被锁死了。 拉了两下,那门却纹丝不动,小七也不再试图打开它,环视了一番,她便朝那窗子而去,却没想到连窗户也在外面被固死了。 多番尝试下,小七终是xiele口气,坐在屋内椅子上,看着屋内的摆设,猜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知坐了多久,就在小七觉得肚中饥饿之时,屋外却渐渐传来了脚步声,小七连忙跑到门后站着。只听见一道女人的声音:“打开门。” 小七便听到门外开锁的声音,此时她左右看了看,便将旁边台子上的一个花瓶紧紧攥在手中。 元mama随着门打开,便款款抬脚往里走去,却未想没走几步,后脑勺便传来一股剧痛。她缓缓回过身,便见那本该躺在床上的少女此时手中紧紧握着一个小小的花瓶,灵动的眼中满是害怕和恐惧。 那一刻,元mama心中第一个念头竟是,这丫头果然未让她看走眼,也未让她失望,这双眼睛睁开来,果然美得无人能及。 小七本以为自己一花瓶砸下去,必然会让这进来的中年女人晕过去,却没想到她由于又饿又怕,手上力气不如想象中大,并未将人砸晕过去。 看着回过头的女人,虽眉脚眼稍已有细纹,但妆容精致,竟也别有韵味。 愣了片刻,小七便拔脚往那已半开的门跑了出去,身后传来那女人暴怒的声音:“给我抓住她!” 没跑出多远,小七便又被抓回了那房间。 元mama眼神冷冷地看着小七,后脑勺渐渐加剧的痛意令她心中暴怒,从没有哪个丫头,有这种胆量和勇气,在那种时候还让她吃这么大个亏! 想到此,元mama终是忍不住扬手狠狠一巴掌打在小七脸上!反正这丫头需**好些时日才交给主子,这脸被打肿打红,也能消得下去! 此时她不让她吃点苦头,怕是这丫头以后更会野性难驯。 小七被打得脸偏了过去,若非身后被人抓着胳膊,只怕她要被扇得扑倒地上去。她 只觉自己半张脸都痛得发麻,其实小七从小挨得打非常少,爷爷和小五哥哥总是护着她,反而是小五哥哥,经常被其他抢食的乞丐欺负。 这一巴掌对小七而言不可谓不重,但她有时性子倔强起来,也是什么都不怕的。她回过头,恶狠狠地看着那老鸨,随即重重地“噗!”了一声。 那元mama却被她这样子逗笑了:“小丫头,mama我活到现在,可是什么人都见过,什么事都听过。我可告诉你,不管你原来是谁,做什么的,现在你都只有一个身份,便是这万烟楼的姑娘。mama我可不是个心善的,你若听话,我也不会亏待与你,你若不听话,”老鸨眉梢眼角攒出几丝狠意,续道,“mama我有的是手段让你听话!” 小七却不由大惊:“什么?这里竟然是万烟楼?!!” 自己竟然进了万烟楼里?还要成为这里面的姑娘?想到自己原来看到过的那些倚门卖笑的女子,小七不由欲哭无泪。 七殿下若知道,不知是会生气的骂她活该,还是会嘲笑她得偿所愿。 听到小七的口气,元mama不由皱眉道:“如何,你这丫头还知道我们万烟楼?”看到小七不回答,她又开口道,“你以前的任何事情我都不管,你最好乖乖听话,才能少吃些苦头。” 随即转身便朝外走去,而一直钳制这小七的看守也放开她,随着老鸨朝外而去。 小七看她走了,不由大急,追过去道:“等一下,我要吃饭!” 元mama轻抚了下后脑勺,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她冷笑着看着被龟奴拦在门内的小七,开口道:“今日,你没饭吃!” 随即便让龟奴关门上锁。 屋内,小七愣愣地看着那门被关上,不死心的拉了两下,却纹丝不动,不由泄气的靠在门上。 叶玄楚缓缓醒转过来时,感到胸口那股痛意已淡了许多,他偏头看去,便见不远处叶三手撑着头坐在桌边,便开口道:“叶三。” 几乎一瞬间,叶三便听见了那声细微的喊声,他并未睡着,只是闭目养了会儿神而已。殿下变成这样,七姑娘又一夜未回,叶三如何睡得着。 叶玄楚看着半跪在自己床边的叶三,注意到他眼内的血丝,便道:“你一夜未睡吧?这几日你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属下不敢!殿下,您今日便躺在床上静养一下,殿下现在应该饿了吧,是否需属下现在就去去传膳。”叶三不敢看七皇子,只是微低着头道。 叶玄楚摆摆手:“不必了,我现在并不饿,你去休息吧。哦,对了,小七他们呢?” 叶三仍未敢抬头,道:“回殿下,七姑娘昨夜也一起回府了,现在应还在房内休息。” 闻言,叶玄楚放了心,便道:“我再休息一下,便去小七那里吧。叶三,等下你吩咐厨房将饭菜送到小七那里去,我与她一起吃。” 叶三只得点头称是。 看着自家殿下缓缓闭上了眼睛,叶三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心中却是心急如焚。 彦生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也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若是待会儿殿下醒过来,没见到七姑娘,可该如何是好啊? 清晨寒意渐渐褪去,日头也渐高,晏阳城中也渐渐热闹起来,而每个人出了集市不久,便能知道,晏阳城中发生了件大事。 军巡使王纪坐在高堂之上,心中已有不耐,已经审了半个时辰了,却没有半点可用的线索。堂下并排躺着两具尸体,仵作正在察验那两具尸体,调查他们死因。 打更的更夫跪在堂下,瑟瑟发抖。 王纪耐着性子,再问了一遍:“堂下更夫,你到底是如何发现这两具尸体的?”
在天子脚下发生命案,此事非同小可,若查不出什么,上头要追究失责之罪,首当其冲的便是他这军巡使。 可此案案发在昨日深夜,难寻人证,又逢七皇子丧期,上头人心情都不怎么好,一个不慎,自己都会脑袋搬家,王纪心中不由暗叹倒霉! 看了眼堂下伏跪着的更夫,王纪心中更是烦乱。 此案唯一的人证便是这更夫,据他所言,他是在打更时无意间发现那两具尸体的,而报案人也是他。这些都合情合理,王纪也没有理由抓着他不放。 打更更夫抖着嗓子再度说道:“昨夜小的打更至...至仟子巷,由于夜色太黑,小的开始并未注意到那巷道中竟...竟躺着两具尸首,而后是小的不...不小心被那尸首绊倒才发现的。” 听完与前面无异的陈述,王纪皱眉问道:“既是如此,为何昨夜不来报案?” 跪在地上的更夫闻言,忙开口道:“大人恕罪,昨夜小的,实在害怕,所...所所以才今晨来报,不...不过大人,昨夜我看到了在那巷中有...有白影飘浮,看身量,像个男子...” “什么白影?!”王纪瞪大了眼,“方才你如何不说?” 更夫微微抬头小心的看了一眼,开口道:“小的...小的昨夜摔在这尸首之上,心中害怕,况且...况且....” 王纪无比焦急,怒道:“况且什么?不要再吞吞吐吐!!” 那更夫被如此一吼,吓得伏低了身子:“大人恕罪,小的不敢妄言,那白影...那白影飘在空中,小人虽未看清容貌,但却听到他口中一直在...在喊人。” 王纪不由疑惑:“喊人?喊什么?” 更夫似是极为害怕,身体越发抖:“小的...小的不敢说。” 再好的耐心此时也被消磨殆尽,王纪终是怒拍惊堂木,厉声道:“你这刁民,如若说话再这般迟疑吞吐,本官可不会如此客气了!” 更夫终是说道:“那白影...那白影喊的是..是父皇和..母后几字.....” 王纪被惊得从椅上跳起:“什么?!!”随即便大怒道,“你这刁民,竟敢在公堂之上胡言乱语!来人,把他给我蒙嘴拖下去,关入监牢!” 闻言,更夫立马哭喊道:“大人恕罪,小的说得都是实话,小人亲耳.....呜呜呜....” 话未说完,便被旁边的兵卫捂着嘴拖走了。 王纪看着那更夫被拖下去后,便坐回椅子上,揉了揉额角,只觉头疼。而此时,被派去查证两具尸首身份的军巡副使也回来了。 可这副使带回的消息却让王纪更加头疼了,他如何也没想到,这件案子背后,竟还牵扯着更多复杂重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