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异变

    舒亦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到了的游戏世界中，不仅见到了那些游戏中的人物，还遇见了一直喜欢着的男神无涯子。可是男神不仅仅是外表看来那样难以让人接近，性格与之相比更加恶劣。

    但偏偏是这样，舒亦然就是将他记得格外清楚，还有最后那满含怒意的声音喊着她“蠢女人”。

    想起那道声音，舒亦然猛地一惊，眼前的一切陡然开始变化。那被暗沉的天色所笼罩的地府，蛰伏着怨灵的忘川河，翻卷的海浪，如同倒扣的气泡般的地下鬼岛……一幕幕在眼前飞快闪过，直到那袭紫色的身影停留在眼前时，舒亦然瞬间将思绪从那些混沌中扯出来，一阵阵战栗感从四肢开始蔓延至全身。

    那不仅仅是梦而已，是她真实经历过的事，只不过最后那一幕真的不是自己的幻觉么？

    不过现在是不是幻觉已经无所谓了吧，以目前的状况看来自己肯定已经葬身在那道落雷下了。

    舒亦然苦笑的想着，可睁眼所看到的场景却令她如此熟悉。

    没有尽头的纯白空间，没有丝毫特色，却让舒亦然有种觉得熟悉。这里原来不是初见白诺的地方么，她的梦境里。

    一切开始在这里，结束也是在这里么？不过这倒好了，要是在什么恐怖的地方轮回，那才没法接受呢！不过现在应该怎么办？

    舒亦然翻身坐起，四周没有一丝动静，似乎天地间就她一人存在。她扭头看了看，这个时候白诺不该出现与她道个别么。

    刚想到白诺，一道懒洋洋却熟悉无比的声音便在身侧响起，“你舍得醒来了？”

    “白诺？”舒亦然有些不确定的喊道，不过喊出来后，她又暗骂自己傻了，这令人讨厌的声音除了白诺还能有谁。

    “我还以为你睡得神志不清了。”白诺哼哼道，声音仍是从身侧传来，可舒亦然转身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却没有见到白诺。

    舒亦然没有在意白诺的话，倒是比较在意白诺怎么在这时还不能出现，脱口便问道：“不能凝聚真身就罢了，你怎么在这里还是不能现身？”

    “你可别忘了我会这样是谁害的。”白诺的声音听来有些恨恨的，舒亦然听到这也觉有些过意不去，如果为了救她，白诺也不会提前出现导致现在还无法恢复了。

    “你还要多久才能出现呢？”舒亦然发觉自己在离开前，竟然还会想见白诺一面，虽说他带给自己不少麻烦，可是在这里的这些时间，在心里居然还会产生一些革命友谊。

    白诺声音带着些得意道：“我再次出来就是我原本的样子了，是不是特别期待？你可不要爱上我。”

    白诺自恋的话没有引起舒亦然的反感，倒是觉得以后就听不到这样自恋的话了，反倒觉得有些遗憾了，“这个你还真是多担心了，就算你原本的样子再如天神下凡也没用，我可见不到了。”

    “怎么见不到？”白诺愣愣的问道。

    “原本我以为会就这样离开，没想到还能在走前听到你的声音，还真是赚到了。”舒亦然感叹道，其实在走之前能跟白诺这样说说话还真是不留遗憾了，就是不能再见到那个人了。不过在最后的时候，有一道紫色身影以及听到他熟悉的声音，也算是见了最后一面吧。

    “你这都是在说些什么？你什么时候还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了。”白诺的语气有些怪怪的，不过舒亦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完全没有注意。

    “白诺，没能帮到你，还真是对不住。”舒亦然想着之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索性什么都不想了，打开话匣子开始说起来，“说起来我也真是傻，竟然冲动得一个人跑去大雁塔，以我这样怎么可能活着出来，可我偏偏去了。”

    “是啊，没人比你更傻了，不过也有更傻的人。”

    白诺的话意有所指，听得舒亦然有些莫名，在她正准备开口时，白诺又突然破口大骂起来：“可是话说回来你还是傻，我只要稍微不注意你就能给我惹下大麻烦，你说我怎么找了你来帮忙？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被白诺这样一说，舒亦然也觉得委屈起来，她都完全忽略了白诺此刻的怒气怎么会来这么快，“我这还不是为了打听到墨衣行之前的事，不然我才不会去送死。”

    “你还知道是送死啊！要不是我及时出来护住你的心脉，你还能坐在这里跟我聊天么？”白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要是他凝聚出来真身，怕是要指着舒亦然的额头说话了。

    舒亦然一时没反应过来，白诺护住了她的心脉？那就是说她现在……没死？舒亦然一下从那悲伤的情绪中脱离，她惊声道：“就是我现在没死？你在最后救了我？”

    白诺不屑的哼了一声，道：“要是以你现在的情况，死了就直接入轮回了，你还真以为可以这样安稳的坐着与我聊天呢？”

    “那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舒亦然一下暴走了，亏她刚才还说那样煽情的话，现在只想抽自己。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谁知道你会说那些，我就是想看看你究竟能有多傻。”白诺的话在此刻听来十分欠揍，得亏他现在没有真身，不然舒亦然真想挥着小鞭子抽他。

    得知自己并没有死后，舒亦然的心情从惊喜中渐渐安定下来，她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最后，我似乎见到了无涯子，他真的来了么？”

    白诺在这时沉默了，半晌没有声音，舒亦然还以为他像之前一样，不由语带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因为护住我的心脉耗费太多了？这样我还是不要影响你恢复了。”

    “你别把我想得太弱了。”白诺的声音再次出现，还带着一丝不快，“我现在没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为了尽快恢复，可也不代表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舒亦然撇了撇嘴，心道：你刚才不是好一会没出声么。

    没等舒亦然再问出口，白诺又道：“我没出来时，你不要相信别人的话去查探墨衣行的事，现在你先去白骨洞，至少要先将墨衣行的能力激发出来。”

    白诺的话似乎有意避开舒亦然的问题，这让她有些不快，仍不死心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无涯子骗了我？”

    “我并没有这样说，不管大雁塔究竟有没有关于墨衣行的事，你都不该独自前往。”

    “我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刚才不是也说了么。”舒亦然的话听来没什么底气，不过能有底气才怪了，让白诺因为救自己一命又延长了凝聚真身的时间，这可不是道个歉就能解决的。

    “我也不是要责怪你，你的心思我自然明白，就是想给你提个醒，不要轻信任何人。”白诺叹了口气，也没再说很重的话。

    舒亦然当然知道白诺不会责怪她，可是这样的愧疚是从心底滋生的，并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抚平的，不过她心底想知道的事倒是将这阵愧疚感给压了下去。

    “我只想知道无涯子究竟是不是骗我的。”

    “我不知道。”白诺的语气听来不像是敷衍她的，可是舒亦然觉得要是不把这个问题弄清楚，心里会一阵膈应。

    似乎是猜到舒亦然在想些什么，白诺随后又道：“不管他所说关于大雁塔有墨衣行的事是不是真的，最后时刻他能出来将你送回地府，或许可以证实他并没有什么坏心眼。”

    舒亦然听了这话有些讶异，难道最后看到的那袭紫色的身影真是无涯子？还有他带着怒意的那声“蠢女人”，这究竟是骂她相信了他的话还是骂她真的一个人闯进大雁塔了呢？

    刚弄清楚了最后无涯子究竟有没有现身，关于无涯子态度的问题又开始折磨着舒亦然，她刚想再向白诺证实一番，白诺立马出声道：“你不要再问我别的问题了，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还在这里浪费时间。”

    舒亦然这才明白了白诺刚开口时说的那句“你舍得醒来了”究竟是什么意思了，不过现在……

    “可是我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就像你说的白骨洞我就不知道在哪。”舒亦然觉得她被救下来，其中还有很多不明白的事要问白诺，可不能就这样离开。

    “你去问问那个照顾你的小丫头就行，我不跟你浪费口舌了，你要是希望早些见到风流倜傥的我，就赶紧醒来。”白诺说着那些自恋的话语还真是不觉害臊，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我才不想见你那小老头的样子。”舒亦然对白诺这样的行为鄙夷了一番，不过他似乎是真不打算再跟她多说了，就算是听到这样损他的话，白诺都不再出声。

    无奈之下舒亦然也只能放弃，想着剩下的问题等他出现再问也不迟。而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所见到便不再是那一片纯白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