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十六夜之名
黎宸玖顺着鬼医给的消息派人去找小雏，可是鬼医只记得小雏年轻时的样子。水墨还在昏迷，就算是醒来也不可能记得有关母亲的事情。 这些事依旧交给了白术他们三人，三个人靠着仅有的线索，来到了十六夜曾经居住的城镇。当年被大水毁掉的城镇如今又是一副繁荣景象。 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当年的往事，事情已经过去了七八十年，还能找到线索么？ 白术和雷鸣兄弟决定分头寻找这里年纪最大的老人，三个人分开后，白术先找到了一个老人。那个老人看起来似乎精神还不错。 “老人家，我想跟您打听个事。”白术恭敬的问。 老人看了一眼白术，放下手中的事情，“年轻人，外乡来的吧，有什么事，你问吧。” 老人随身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白术也在老人身边坐下，“不知老人家你知不知道十六夜这个人。” 听到提到十六夜，老人的脸色明显的改变了，“你真的想知道？” 白术认真的点头，老人家深深叹了口气，才开始缓缓道来，当年十六夜失踪，江湖上突然出现了忘忧这种毒药。可是很多人却都愿意买过来自己吃下。 人总是这样一遇到承担不了的痛苦时就会想要逃避或者忘记，那时也没人想到这是十六夜制出的毒药，只知道这个药能让人忘记记忆。 然而渐渐地忘忧的后遗症开始出来了，很多人开始出现了高烧不退的状况，还有的心智不断倒退，变成了傻子。可是忘忧依旧在江湖中流传。 人们开始去寻找忘忧的解药，可是却怎么也研究不出来。人们都说这是十六夜的报复，他们冲撞了十六夜，还杀了蛇灵。在众人举办了祭祀以后家乡却被大水冲垮，活下来的人把这里称为诅咒之地，也都赶紧逃离。 “不过人类的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啊，你看才过了十几年，这里又开始繁荣起来了。”老人似乎是有感而发。 白术谢过老人家准备继续去寻找一些更有用的答案。有些事只有十六夜本人才知道吧，只可惜她已经不再这个世上了。 就在白术一筹莫展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了山间雷鸣发出的信号弹。于是急忙往信号的方向赶去。 “雷鸣，怎么了。”白术与雷霆赶到以后，看到雷鸣站在一间茅草屋前。 雷鸣指着身后的茅屋，“有人跟我说十六夜就住在这个山里，我就过来找了，于是便找到了这间屋子。” 三人推门而入，这屋子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显得有些破败不堪。屋子的桌子上有很厚的一本书，白术将灰尘扫落。 将书翻开，大概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书页已经有些泛黄了。书上的字迹很漂亮，都说见字如见人，那么写出这本书的人一定也非常的美丽。 可是书上写的内容却让白术愣了神，这本书的主人，是十六夜。 书上记载着的才是真正的真实，就算是鬼医讲给他们的故事，中间也惨了假。穿越了数十年的真相，终于要被揭开了么？ 我、十六夜、数年之后是否也被人记得呢？ 十六夜在书中详细的记载了关于小时候的事情，这段跟鬼医所讲的出入不大。只是白术看着本人写出的话语才更能体会到当时十六夜的绝望，也更能理解她后期的狂暴与嗜血。 十六夜当上家主以后开始制作各种毒药，药性猛烈而且死者都会异常的痛苦。可是十六夜却乐此不疲，她说就是想要看到众人在她面前摇尾乞怜的模样。 十六夜的心态第一次变化是在父亲夜礼死去的时候，十六夜那一刻起觉得世间所有人都抛弃了她，也因此炼出来十六夜引以为荣的最毒之药，睡骨。 睡骨的毒就算今天也依旧没有人能够解开，十六夜几乎是与世隔绝的，除了杀人如麻以外，她几乎没有别的感情。白术大概能想象的到曾经那个黑发少女笑着对旁边的人说为什么他们都讨厌我。 十六夜的第二次心态改变是在遇到穆阳的时候，少年可爱的酒窝还有纯净的眼神让十六夜记忆犹新，她从不曾见过这样的人。 穆阳让她笑了出来，让她看到了这个世界美丽的一面，他带着她去追蝴蝶放纸鸢，做着正常少女该做的事。可是她是妖女啊，怎么配得到幸福？ 十六夜在失去夜乾陵的那一刻，才突然明白这个哥哥对自己有多重要。这些年一直是他在照顾自己。而自己却从不曾对他笑过。她不知道他对她怀有的感情，原来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 那天她几乎失去了所有，穆阳不想让十六夜复仇，可是骄傲如十六夜，她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但是穆阳以死相逼，他答应夜乾陵保护好她。 十六夜本就是众矢之的，他又怎么能放任她胡来，他说，“如果想要复仇，除非等我死了以后。” 十六夜终于是退让，可是她没有想到，这句话却一语成箴。那些人终究是不肯放过他们，打着正义的名号光明正大的杀人的他们手上沾着的鲜血怕是不比十六夜的少吧。 可是他们败了，穆阳带着十六夜逃跑，他用自己的命终于救了她。十六夜说他让她看到了一个美丽的但是残酷的世界，十六夜说想要复仇。 十六夜根据睡骨的药方改制炼出了忘忧，打算让忘忧在江湖上流传。因为有着那样记忆的她更加懂得有些记忆比毒药还痛苦。 我既不喜欢这个世界，又不想被这个世界遗忘！ 十六夜的忘忧怎么可能单纯的让人忘记痛苦的记忆呢？任何事情都是要有代价的，所以忘忧的副作用才会出现。但是有一天一个吃下忘忧的女人却跑来问她为什么忘忧失效了。 十六夜这才惊觉原来忘忧也算是个失败品，或许她也不想忘记那些深刻的记忆吧。十六夜把药方给了女人，忘忧，让我看看你究竟能泛起多大的浪花吧。 十六夜要让十几年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以后的人们都记得她，都在她制作的毒药下束手无策。我、十六夜、从不后悔今生所做，哪怕是错。 十六夜在回去以后吃下了忘忧，原因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如果有一天还能想起这份记忆，那么我究竟会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呢？ 十六夜吃下忘忧以后短暂的忘记了记忆，可是这种效果却并没有持续多久，也许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副作用没有发生在她的身上，却让她想起了这些记忆。 在雨夜里，十六夜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全部都想起来了，全部都没有忘记。 后来十六夜遇到了鬼医，那人似乎对忘忧很有兴趣。也不知怎么的，十六夜便将这个故事告诉了鬼医，出乎意料，这人表示以后不会再去研究忘忧了。 只有想要忘记的人才会去吃忘忧，宁愿吃下毒药也想要忘记的记忆，留着一定很痛苦。可是与他而言就算是痛苦那也算是人生的一部分。 十六夜在告诉鬼医的时候也没有全部和盘托出，她没有说忘忧的副作用。未来的人才那么多，她怎么能不留点东西就离开呢。 十六夜在自己的容貌还很美的时候，离开了这个世界，她说不会让人忘却。 “如果你看到了这本书，就仔细研究下吧，我知道你一定想要忘忧的解药。十六夜敬上。” 白术坐在茶馆里将书看完，可是还是没有研究出来忘忧的解药究竟在哪里。不过也不算是没有收获，三人将忘忧带回永慕城，黎宸玖和齐默欢那么聪明，肯定能够看出来的。 三个人这样安慰着，却还是深深地感到无力。 “这十六夜也是厉害，她真的做到了让人在这么久的今天还记得她的名。”雷鸣随手翻着书感叹到。 “是啊，这样的女子该是怎样的让世人惊叹。”白术也忍不住附和，十六夜坏的纯粹，却让人更觉得心疼。 三人回到了永慕城将书交给了黎宸玖，“王爷，十六夜解药就在书中，可是我们怎么找都没有找到。” 黎宸玖翻着手中的书，仔仔细细的看，果然还是一无所获。究竟书中有怎么样的秘密呢，十六夜留下的谜题到底该怎样解开？ 黎宸玖他们正在费心研究忘忧的解药，而这一边被溪水冲走了夜明砂已经被人救起。夜明砂被冲到一个捕鱼村，这里的人们善良淳朴。 夜明砂就在这里养伤，鱼人姑娘们对夜明砂这个从外面世界来的人很是羡慕，纷纷询问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 夜明砂起初还很不适应，不过也渐渐习惯。甚至怎么说呢，他有时候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砂，你喜欢这里么？”小女孩好奇的问眼前帅气的大哥哥。 “很喜欢，怎么了，秀。”叫秀的小女孩就是救起夜明砂的人。 “没什么。”小女孩摇了摇头，眼里却闪过一丝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