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看不懂就对了
“听好了。”众位贵女统一作揖，恭敬回答。 “有请第一场的波多罗秀秀公主与苗秀兰，张天秀与咏花语。”德川落下浮沉，推出天台，将广阔的场地留给四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沈晶晶坐在椅子上直打瞌睡。 眼看就要响午了，这家伙既不让人吃饭，也不喊停的，到底要让她空着肚子挨到什么时候？！ 湖水蓝纱裙的女子在昏昏沉沉中，进入梦乡，头一点一点的向下栽去。 “比赛结果是，”德川愁了一眼下座第一排的沈晶晶，故意拉长音量说道，“秋水国长公主和咏花语胜出，进入下一场对弈，有请沈郡主。” 被点到名字，沈晶晶蓦地睁开双眼，迷蒙的望着天台上的一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德川点头，沈家姑娘只好走向天台，暗道，“一个梦还没做完呢，这么快就到我了？！唉，唉。” 她瞅了一眼波多罗秀秀，又瞅了一眼咏花语，问德川道，“他们是两个人，而我只有一个，到底谁先和我比试？” “这？”德川为难，看向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做到这步已经够可以的了，再掺和进去，势必被人识破在帮着沈晶晶作弊。 “沈郡主先和妾身吧。”咏花语灿然一笑，充满自信的从容。 沈晶晶心中‘咯噔’一下，瞅向柔弱的美第44章棋艺比赛人儿，心中充满了敬佩，“此女外表柔弱，内心刚强。” 第一局，没下两步，咏花语定住不动，为难的看向德川。 德川扬起浮沉，向着台下汇报道，“第一局，咏花语败。” 第二局，德川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瞅着沈晶晶又叹一口气，向着台下汇报道，“这第二局依旧是咏花语败。” 台下宾客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毕竟咏花语身居闺阁，实在低调，才华究竟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失败就失败呗，咏姑娘第一场的名次不好，如此溃败下去，注定距离正妃之位远矣。 这种名次令场上咏家的敌对和本家都很高兴。 老太君的病，注定是要痊愈的。 沈晶晶轻松‘大败’咏花语，与真正的对手波多罗秀秀对上。 下棋中，波多罗秀秀频频皱眉，“嘶，这厮是故意这么下的么？难道瑞国的下棋规则与中原的不同？！” 她瞅着棋局举棋不定，明明是死棋，却被沈晶晶下的心安理得。 她难道不知道那个位置，是她秋水国长公主才能走的路径么？ 她这厢踌躇不定，而瞅着二者下棋的德川却心知肚明。 敢情这沈郡主棋艺方面是啥都不会啊，得亏她遇到了一个靠得住的好朋友拉了她一把。 不然，依照这位沈郡主在棋艺方面的造诣，给四位贵女们垫底儿，那是妥妥滴。 此事不宜张扬，毕竟连皇后娘娘都给沈家脸了，他一个小小的总管太监哪里敢蹬鼻子上脸？！ 就这么着吧，得亏沈家姑娘运气好，遇到波秋水国这只外来客，还是可以糊弄糊弄的。 正在波多罗秀秀托腮深思的时候，德川笑了一声，恭喜道，“公主好身手。奴才宣布，第一局秋水国长公主波多罗秀秀获胜。” 第二局比试，沈晶晶依旧乱放棋子，反正横竖都是第二了。她再怎么努力也赢不了第一才女，何必白白浪费力气。 只是可惜了，若是让秋水国的第一才女和咏jiejie对上，不知道会是谁赢呢？！ 唉，因为自己棋艺不精，害的咏jiejie失去一次好好比赛的机会。 第二局，依旧是败。 波多罗秀秀狐疑的看向德川信誓旦旦的脸，低声问沈晶晶道，“本公主怎么看不懂你的棋？” 沈晶晶瞟了她一眼，女子深邃的大眼睛中充满nongnong的求知欲。 湖水蓝纱裙的女子愉快的别过脸去，挺胸昂头心道，“看不懂就对了，因为根本就是胡乱下的啊。” 临上场前，咏jiejie就告诉她，“你不懂下棋的规矩就不要死磕太长时间，省的被人看出端倪。速战速败为上策。” 她环顾全场最后对着咏花语会心一笑，眨眨眼，用只有两个人才能明白的暗号道，“完全遵照军师指示。” 又挨了好一会儿，棋艺比赛的结果出来了：第一名，依旧是波多罗秀秀，第二名沈晶晶，第三名咏花语，第四名苗秀兰；第五名张天秀。 中午稍事休整，五名贵女立马进入第三场诗书的比赛。 “王爷，该您出题啦。”德川屁颠屁颠的上前，小心的问候道，“众位贵女们都在下面等着呢。” 他后半句的声音很小，用的是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 七皇子不紧不慢的品了一口参茶，眼皮略微向上抬了抬，连总管肩膀的高度都未达到，便漫不经心的落了下去。 他随性的将手中的八角莽龙茶杯稳稳地放于左侧的食桌上，瞧着一盘子点心，顿了顿。 德川以为他要公布诗书的题目呢，忙着竖起耳朵，点起脚尖，眼巴巴的望着。 谁知咱们这位主子今日不知道是不是战场上的三十六计或者孙子兵法什么的长久不用，心痒痒了，居然玩‘拖延’。 七皇子盯着点心的视线缓缓移动，随着上半身的转动，最终以正面面对天台。 他仰起头，扫了天台上同样眼巴巴的望着他的第45章作诗吧五位贵女一圈，将各色女子的神情一一映入眼底。 虽面上不动声色，其嘴角也未有波动。 可是心有晦事，眼尖的沈晶晶还是轻易的从七王爷的眼睛里，寻找到骄傲。 他很骄傲，骄傲中带着轻视之意。 “哼，”沈晶晶冷哼一声，别过视线去，“当初真是瞎了眼，你根本就没有把女人当人平等的看！！！” “要不是看在你是世上独一无二的避鬼体的份上，老子懒得撩你一眼。”知道真相的沈晶晶一口闷气险些吐不出来，卡在嗓子眼。 吞也不是，不吞又吐不出去，如鲠在喉，晦气的很。 她扬天默默哀悼，“谁来救救我？老天爷，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避鬼体？天生万物，有阴有阳？人分男女，男阳女阴。世有识鬼体，必有避鬼体。” 时隔多日，老和尚的的原话她记不太清楚，不过其中的大意，她还是极为明白的。 避鬼体是天生为她这个识鬼体准备的。 湖水蓝纱裙的女子深深吸进一口气，再缓缓的吐出来。 再吸进一口，再缓缓吐出，直到胸腔的憋闷得以慢慢释放，直到这样吞吐后，她觉得脑袋越来越清明，心底越来越舒服。 才睁开眼，看向台下的七皇子，亦看向芸芸众生。 “本王出的题目是，牡丹！”七皇子扯唇一笑，侧转身四十五度，将其最美的轮廓呈现给天台上的贵女。 波多罗秀秀当场吞下一口大大的口水，“食/色/性也，果不其然。” 她说法极为大胆，令从现代受过开放思想洗礼后才穿越而来的沈晶晶，亦然难以接受，更别说被封建思想牢牢束缚住的贵女们。 一个个的看她，就跟看看怪物一般。 再瞧瞧天台下，一双双眼睛“唰，唰，唰......”向这里看来。 沈晶晶汗颜，“你妹的，早知道不挨着你了。万一碰到哪个没脑子的，没准以为这话是我说出来的。善哉善哉，罪过罪过。” “牡丹？”波多罗秀秀自信的瞧着七皇子笑，转身时刻意向李明朗飞去一个大大的媚眼。 深红色紧身装的女子三步化作一步，跨到书桌前，抄起上面的毛笔，匆匆写下两行诗句。 写完对着德川公公得意的笑。 总管太监德川立马跑上前来，摇头晃脑的将白色金萱纸上的诗句，小声的念了一遍，一张老脸现出笑意。 沈晶晶淡然扫过他二人的互动，闭了闭眼，未作声，将书桌上已经写好的诗句的金萱纸张折了三折，恭敬的交到三大学士手中。 察觉到几十双目光扫向自己，她旁若无人的站定，先是面无表情的回望了前方极为突出的一束---李明朗的双眸一眼，又趁着转身低头的姿势成功装傻躲避掉来自七皇子的探究。 “回皇上，场上的五位贵女们都已经写完了诗句，其速度实在是快啊，其质量也是历次最高的。”德川抖动浮沉夸赞道，“皇上，您看？” “宣。”坐在最高位，身着九龙金袍的皇帝大手一挥。 德川笑着弯腰，将浮沉落在手中，继而退后两步直起腰，小碎步慢跑到第一幅金萱白纸旁，仰起头高举戒尺一个字挨一个字的念道，“首先第一首来自波多罗秀秀，《牡丹》花开花落花落花开终有时，人聚人散人散人聚会有期。蕊红蕊白蕊白蕊红最国色，枝上枝下枝下枝上难掩容。（1）” “嗯！”三大学士之首的胡须最长的精瘦老头儿点头。 德川回头看皇帝，见皇帝垂下眼帘，他才转回头行至第二幅画前。 继续拿戒尺指着上面的诗句，一个字挨着一个字的念道，“第二首来自沈晶晶，《牡丹芳》牡丹芳，牡丹芳，黄金蕊绽红玉房。千片赤英霞灿灿，百枝绛点灯煌煌。照地初开锦绣段，当风不结兰麝囊。仙人琪树白无色，王母桃花小不香。露宿轻盈泛紫艳，朝阳照耀生红光。红紫十色间深浅，向背万态随低昂。映叶多情隐羞面，臣丛无力含醉妆。低娇笑容疑掩口，凝思怨人如断肠。”（2） 德川一口气念完一页，心下震惊不少，瞧见后面还有一页纸张的时候，一颗心提起来，暗道，“沈家郡主咋这么能写呢？怪不得是最后一个收笔的。” 老太监一边思想开小差拿余光对着沈晶晶的湖水蓝影像顶礼膜拜，一边极为小心的掀开第一页，使第二页暴/露于众人面前。 继续念道，“秾姿贵彩信奇绝，杂卉乱花无比方。石竹金钱何细碎，香衫细马豪家郎。卫公宅静闭东院，西明寺深开北廊。戏蝶双舞看人久，一城之人皆若狂。三地啊以还文胜质，人心重华不重实。重华直至牡丹芳，其来有渐非今日。” 总管德川深吸一口气，极为小心的掀开第二页，露出第三页，点着脚继续念道，“元和天子忧农桑，恤下动天天降祥。去年嘉禾生九穗，田中寂寞无人至。金剑瑞麦分两歧，君心独喜无人知。无人知，可叹息。少我愿暂求造力，减却牡丹妖艳色。少卿干爱花心，同似事君忧稼穑。” 念到最后，德川补充一个字，“完！” ‘完’字出，众人才从一大片洋洋洒洒的诗句中，悠悠转醒。 “你这家伙，抄的吧？”太傅谪女气愤不过爆出粗话后，很快意识到自己太过鲁莽，慌忙捂住嘴巴。 （注：（1）波多罗秀秀的《牡丹》为小的瞎编，请各位小主海涵。 (2)沈晶晶的《牡丹芳》，出自唐代诗人白居易。）